作者：蔡宸亦

    著名纪录片导演迈克尔·摩尔的新片《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日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引起轰动。摩尔说：“这是一个有关有钱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不仅喜欢自己的钱，如今他们又看上了我们兜里的钱，他们如此敛财，使得穷人无家可归。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故事。”

　　曾执导《华氏9·11》的大胖子导演迈克尔·摩尔（Michael Moore）推出新片《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Capitalism：A Love Story），日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引起轰动，《时代》杂志在报道中称其为摩尔的“玛格南著作”（magnum opus），该片于10月2日起在全美公映。

　　影片的名字《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颇为令人费解。“这是一个有关有钱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不仅喜欢自己的钱，如今他们又看上了我们兜里的钱，他们如此敛财，使得穷人无家可归。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故事。”摩尔解释道， “它将是一部完美的‘约会影片’，它讲述了欲望、激情、爱情和每天消失的14000份工作。那是一份被禁止的爱，一个不敢说出名字的故事。我权且叫它‘资本主义’。”

　　据报道，7000亿美元救市计划实施后，接受了政府大笔救市资金的各大银行对于钱的用途和去向却要么拒绝回答，要么不清不楚。换句话说，那些本来被指望用于拯救美国金融业、刺激美国经济的巨额资金去向不明。原本应该用于拯救美国金融业和美国经济的巨额资金，更有可能落入了华尔街金融高管们的口袋。

    华尔街需要人性的反思

　　为时2小时的影片总结道：“资本主义是恶魔，恶魔不能加以管束。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抑制恶魔，那就是利万民的民主。”摩尔认为，坏人是大银行以及玩弄投资者金钱的对冲基金，很少有人能看透复杂的游戏规则，正如赌场里发生的一切那样。

　　继他的上一部作品《医疗内幕》后，摩尔再次将难题抛给了黑人总统奥巴马，“我的上一部影片是关于健康保险的，因为美国有75％的人支持健康保险，25％的人反对，而这25％的人正是掌权者。

　　我相信奥巴马能够提出有利于此的政策。”而这次，摩尔又告诫奥巴马说：“跟‘水管工乔’（Joe the Plumber）辩论没多大意思，别再绕弯子了，也别为资本主义歌功颂德了，现在不是讨论社会主义对抗资本主义的时候。让我们换个议题，是资本主义对抗民主。如今，资本主义是民主的敌人，是任何基督徒、犹太人、穆斯林或者佛教徒信仰的敌人。”在影片中，摩尔甚至找到一些牧师出现在镜头前，经他们之口说出资本主义的罪恶—因为无力保护穷人，“资本主义是反基督的”。

　　摩尔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对观众说：“为什么赌博是违法的，但是华尔街却被允许拿老百姓的钱，干着疯狂的举动？”在新闻发布会上，他又说：“民主不是一场观赏性的球赛，它是一件人人参与的活动。如果我们不积极参与其中，它就无法成为民主。所以奥巴马成功的基础，不在于他本人付出了多少，而是我们是否支持他。”

　　“有关金融与金钱的关系，重新建立制度及生意，华尔街需要的不仅仅是新的规章制度，而且是一种从人性角度出发的反思。”摩尔得出结论说。

    富人抢走了所有的钱

　　在影片中，带有鲜明“摩尔特色”的镜头多次出现，比如被警戒线封锁的银行和其他华尔街标志性建筑；摩尔鼓动群众，呼吁逮捕银行高管，高喊“这就是华尔街，一个疯狂的赌场。我们曾任由它拿我们的房子做赌注”。

　　摩尔还追踪了芝加哥一家玻璃厂的下岗工人，他们静坐抗议9天，迫使玻璃厂的债主美国银行和摩根大通银行作出让步，达成一项超过175万美元的协议；一群市民冲进一处被借款公司重新占用的房产，要求警察将他们驱逐出去。拍摄过程中，摩尔积极与“受灾”最严重的公司联系，希望能够采访这些公司的老板，许多遭连累破产的公司总裁在影片中发言，要求银行把数以千万计的救助金还给国家。同时，摩尔还采访了一家名为“Condo Vultures”的公司雇员，这家公司专帮无力支付房贷的房主快速脱手以便尽快清偿债务。他们以远低于原始价值的价格买下了大量被贷款机构收回的资产。

　　大企业在进行大规模裁员时，根本不考虑累积的收益。如今美国街上的流浪汉铺天盖地，至少上百万人无家可归，银行却因与政治家及财政部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得以自保。摩尔谴责政府补助华尔街，而对失业者们视若无睹，他认为，如果政治只为精英阶层着想，那就不是一种真正的民主。

　　摩尔建议华尔街实行上世纪80年代处理储贷危机时的政策。银行关门大吉，然后谁该得钱就得钱，反之亦然。“不能随随便便地把钱交给疯子，就像每个大家庭都有一个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大舅子或者小叔子那样，没事就上门借钱，你和你老婆不得不斩钉截铁地拒之门外。现在，那个借钱的疯子就是银行。”摩尔进一步表示，“要我说，把钱交给通用汽车或者克莱斯勒公司也是同一个道理，他们全是败家子。”

　　摩尔对汽车行业尤为熟悉，他的纪录片生涯就是从1989年的《罗杰和我》开始的。在该片中，他刻画了通用汽车公司大幅裁员而全面衰败，导致他的家乡弗林特的经济全面崩溃及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当被问及，这些汽车公司也把一部分的救助金交给了汽车工会，是否得到他的支持时，摩尔表示自己绝不鼓励“假慈悲”行为，因为工人和汽车的购买者本该拥有100％的决定权，而事实上，“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开的车早不是这种质量的了”。

    资本主义的嘴脸

　　自从20年前，依靠举办赌博游戏筹钱拍摄《罗杰和我》以来，《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是摩尔的第5部纪录长片。摩尔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影片尽情抨击各种社会现象。2002年的《科伦拜恩的保龄》（Bowling For Columbine）探讨了1999年4月20日发生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郊区的科伦拜恩高中，两名学生枪杀1名老师和12名同学后自杀的原因。2004年在戛纳电影节上捧得金棕榈大奖的《华氏9·11》，用摩尔自己的话说，主题就是“乔治·沃克·布什应该下台” 。该片用了200万美元的的投资，却为好莱坞片商赚回了1.2亿美元。

　　而在现实中，这位“愤青”导演也是出了名的“毒舌”，不会错过任何出镜机会大放厥词。对于这部新片，媒体和评论界最大的疑问就是：“摩尔深受资本主义系统的眷顾，拿着投资，如何来倒打一耙？”《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在美国的首映式就是在华尔街注资下的纽约林肯中心举行的。

　　对此，摩尔吃吃地笑着说：“我走进剧场，看到银行的名字挂在后方，我高兴极了，‘这就是我的工作方式—讽刺！讽刺中的讽刺，我要干尽反讽之能事。’”同时，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资本主义的嘴脸，“为何这些企业愿意把钱给一个完全反对他们的人呢？资本主义者会把你用来绞死他们的绳子卖给你，只要他能从中赚到哪怕一个子儿。我想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投资我的电影了。他们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们只在乎钱。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看完这部影片之后会怎么争论我—一个人说‘看看他怎么说我们的！’另一个人则会说‘看看他帮我们赚了多少钱’。”

　　摩尔说，拍《资本主义：一个爱情故事》，就是为了跟好莱坞决裂，“从《医疗内幕》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存钱了”，即便好莱坞最终抛弃他，他也已经存够了自己拍片的钱。

    （实习编辑：罗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