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摄影思想史》中曾经介绍过法国女摄影家贝蒂娜·雷姆斯（Bettina·Rheims），在20世纪70年代也曾经是当红的模特儿。在结束了模特儿的生涯之后，雷姆斯在70年代后期开始了巴黎街头的拍摄，然后进入了繁忙的时装、肖像和广告拍摄领域。

　　雷姆斯在时装摄影的同时，更喜欢把镜头对准电影明星或是名人。她喜欢让名人面对镜头自由地展现生命的活力，同时揉入了既精巧复杂又随意自然的方式，甚至毫不隐藏对性和暴力的喜好。她让人物的个性远远走出了一般观众习惯的视野——美国人很喜欢她的作品，认为其中有着经典的欧洲风格。雷姆斯自己却不以为然，她说：“我试图让我所有的照片有一种边缘特性，因为我已经发现，美国的图片编辑和评论经常认为我们会给他们一种欧洲风格，但是他们错了。”什么是边缘特性？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在同一个时间里既是举止优雅，又是声名狼藉的。”（《美国摄影》）尤其是在1991年以后，雷姆斯带着她的“欧洲边缘”到了洛杉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拍摄美国电影明星和刚刚崭露头角的新星，让美国人真正理解了她的出色之处。当她的照相机目击那些皇后般的著名女性时，比如麦当娜烫着卷发身穿蓝花的睡衣，或者是莎朗·斯通将钻石项链放在张开的双唇之间……在拍摄对象和摄影家之间分享一种游戏的感觉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是一种“残忍”的游戏。她的作品似乎来自于女孩闺房的深层记忆之中，在那里有女性的服饰，隐秘的渴望，指甲油，以及关于男孩话题的窃窃私语……简直难以想象还有谁会像雷姆斯那样，能够以如此特别的方式创造出经典的美国人的形象。她这样说：“我喜欢在洛杉矶工作，洛杉矶就像是一种异国情调。你可以在每一个街头的拐角发现精彩的照片。”

[NextPage]

　　所有的一切源于1978年，当雷姆斯偶遇脱衣舞女，便开始了拍摄生涯。结果她的第一个系列，不久便展出了。这也就成为她漫长的摄影生涯的里程碑。如今的雷姆斯早已放弃了模特儿和新闻记者的职业，一心一意投入摄影，将所有的热情专注于艺术尤其是女性的肖像。

　　她的第二个系列《动物》也是一次偶然，遇上了一位著名的剥制师戴罗勒，因其对动物的驯养而发生了独特的兴趣。这以后，她的作品不断出现在世界一流的杂志上。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她一个专题接着一个专题拍摄，就是拍摄女性，许多许多女性。她以非常性感的方式接近她的模特儿，强调其裸体的特征。甚至这些模特儿身穿衣服，也看上去如同裸体，从而激励她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表现她们的激情。而且，在一系列的画册如《女性的困惑》（1989）和《现代情人》（1990）中，通过她们的身体以及姿态，展现出自身最为私密的一面。

　　后来，她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关闭的房间》（1990-92）也是她第一部彩色作品集，是和小说家布朗利的合作。照片上那些衣着很少甚至裸体的模特儿所身处的旅馆房间，背景是花哨的墙纸。结果画册不断再版，最新的版本是在2007年。画面中的模特儿在凝视的状态中又和镜头有相当的距离感，具有不小的神秘性。雷姆斯试图传递出这样一种性感的神秘，似乎可以从皮肤的触摸进入她们的灵魂。

[NextPage]

　　《I.N.R.I》（1999）的出版进一步奠定了她的国际地位。在这本书中，雷姆斯和布朗利一起对基督的生活进行了当代的解读。这些充满活力的真人舞台造型将灵魂的痛苦、爱情以及力量融合在一起，成为耶稣故事的全新版本。

　　在下一个系列《X"Mas》中，女性在找到她们温柔一面的同时，也揭示了她们原始纯粹的梦幻世界。接下来在2003年的上海逗留了六个月之后，雷姆斯出版了一本表现中国女性神秘性的肖像作品集《上海》。

　　在1995年，雷姆斯就被指派去拍摄法国总理希拉克的正规肖像。后来到了2007年，希拉克因其艺术上的杰出成就授予雷姆斯荣誉勋章。从2004年到2006年，她的作品回顾展在欧洲巡回展出，从赫尔辛基到莫斯科等许多城市，结束于里昂。

[NextPage]

　　从2002年开始，雷姆斯还是巴黎Jerome de Noirmont艺术中心的代言人，并且连续为一些商业品牌拍摄新的专题，包括兰蔻、香奈儿等，并且结合了多种媒介的样式，包括电影、绘画等等。她还拍摄了无数的名人，从麦当娜到凯瑟琳·德纳夫，以及夏洛特·兰普林、卡罗尔·布科尔、玛丽安·福斯福尔、凯莉·米诺格、克劳迪娅·希弗等等。由于雷姆斯对女性所特有的敏感，足以让被摄者在镜头前充分展现其自身的魅力。

　　她最近的作品《女英雄》于2005年在巴黎Jerome de Noirmont画廊展出，使用的是机背取景相机，主要想表达对雕塑的敬意。拍摄过程中，雷姆斯邀请设计师科隆纳为每一位被摄者设计独特的服装。这些服装借鉴了古典的样式加上当代的符号，既展现出女性的魅力又呈现出人意料的指向。女性们都在一块岩石上摆布姿势，岩石成为瞬间记录的基座。（我曾在先前的博客中有过介绍：画面中的许多模特都是非常专业的，都善于在不同的场合扮演不同的角色。然而这一次，她们在雷姆斯的镜头面前恢复了自我的本色。更令人感动的是，她们恢复了自身的身份特征，并非是在确认肉体的诱惑力，相反揭示出她们对于肉欲虚弱的一面，甚至可以说是人生舞台上的一次“堕落”。）

　　（编辑：刘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