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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歌剧和它引发的“high C热”

2018-03-23 09:58:34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王纪宴

   
《军中女郎》“听点”“看点”颇多,绝不只有高音C。一叶障目固不足取,“high C障耳”岂非亦然?

  2018年元旦后国家大剧院上演歌剧《泰伊思》,“沉思”久久萦回在听众耳畔;春节之后,随着另一部歌剧——多尼采蒂的《军中女郎》上演,“高音C热”逐渐升温,在3月14日的首演之夜达到沸点。这一晚,饰演剧中男主角托尼奥的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洁在第一幕的咏叹调“啊!朋友们多么快乐的一天”,不仅将谱上的9个令所有男高音胆寒的高音C灿烂地唱出,听众将热烈的鼓掌一直持续到歌唱家向乐池里的指挥家示意,将这段咏叹调后半部分“返场”。而这次,石倚洁居然游刃有余地又多饶了一个高音C,9个高音C变成了10个!16日晚的演出又轮到石倚洁这一组歌唱演员,他再次将9个高音唱完后,他没有返场再唱。但在18日最后一晚演出中,他又将“多么快乐的一天”演唱了两遍,这次是18个高音。热心的听众迅速对石倚洁的《军中女郎》高音C进行统计——三晚飙“high C”总计46个,何等不可思议!


  声乐艺术中的高音C,音高为钢琴键盘上小字三组的C音,已经接近非假声男高音歌者音域的上限,有男音的禁区和试金石之称。虽然有的歌唱家如老一辈大师卡鲁索、吉里能唱到更高的高音D,1951年出生的美国男高音罗克韦尔·布莱克跨越两个半八度的宽广音域能抵达高音E,但在声乐艺术中,能稳定而漂亮地演唱高音C的男高音,是歌剧舞台上享有崇高地位的人,而需要男高音接连唱出9个高音C的《军中女郎》,是让男高音爱恨交加的剧目。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正是在伦敦皇家歌剧院上演的《军中女郎》中,未满31岁的帕瓦罗蒂因9个喷薄而出的高音C而赢得“high C之王”的称号。5年后的1972年2月,帕瓦罗蒂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再次饰演《军中女郎》中的托尼奥一角,这一次,他轻而易举唱出的9个高音C创下了谢幕17次的纪录。


  石倚洁的高音集中、明亮而锐利,丝毫没有显示出向可怕的高音跳跃的艰难与吃力感。事实上,在数年前的2014年10月国家大剧院制作上演的多尼采蒂另一部歌剧《唐帕斯夸莱》第二幕咏叹调“我要找寻一个遥远的地方”中,在最后“fedel”(忠诚的)一词的“del”上,石倚洁曾像前辈同行阿尔弗雷多·克劳斯和弗洛莱兹一样,奋力从高音A跃升到壮丽的高音降D,那是令歌剧迷们狂喜的时刻。


  此次《军中女郎》中的另一位托尼奥是来自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年轻男高音皮耶罗·阿达尼,他不仅完整唱出了9个高音C,而且也和石倚洁一样在听众的热烈要求下将“多么快乐的一天”又唱了一遍。但他的演唱足以反衬出石倚洁的卓尔不凡,因为,为了抵达高音C,皮耶罗·阿达尼采取了一种与高音C到来之前不同的、更靠前的发音位置,虽然9个高音C的音色是一致的,但给听众的感觉好像是这9个高音C突然换了另一位嗓音不同的歌唱家演唱,如果不是在现场,会以为像在当初录唱片所采取的权宜之计一样:一位歌唱家唱到最高音而力所不逮时,另请一位歌唱家演唱那一个或几个高音“塞”到录音中。


  不少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去听《军中女郎》就是冲着9个高音C的。其实,并非所有人都欣赏高音C的美,这其中就包括最早为男高音写下高音C的伟大作曲家罗西尼,他曾经说,高音C让他想起来公鸡被割断喉咙时发出的尖叫。固然,对于大多数听众,听高音C是激动和满足的时刻,但歌剧院里更充分、更高的体验,其实属于那些不只是听高音C的人,因为,如果将注意力过分集中于高音C,有可能忽略这部歌剧更多的美和意蕴。


  此次两位男高音的表演均相当出色,成功地塑造了有几分呆萌气质的瑞士蒂罗尔山区年轻村民,他在舍生相救一位跌下悬崖的姑娘后陷入对她的迷恋,而这位姑娘有着与众不同的身世——这位芳名为“玛丽”的姑娘是一位“军中女郎”,当初她在襁褓中被法国“二十一军团”的士兵们收养。在剧中,她上场后的第一个唱段就是向听众“自报家门”:“战火纷飞,我呱呱坠地;战鼓隆隆,于我如天籁。我无所畏惧,迈向荣光。祖国必胜!这就是我的战歌!”以3/4拍活跃的中板速度在明朗的G大调上唱出的旋律,与唱词一道,瞬间将这位军中女郎的形象鲜明地呈现在听众面前。而与一般咏叹调不同,这一唱段并非玛丽的独白,而是穿插着她的养父之一苏尔皮斯下士的演唱:“多么美妙的一天!老天把你送到我怀里!你的哭声打破了军营的寂静。”在父女间的对话中,透着世间最温暖的亲情。玛丽的父爱不限于老下士一人,而是军团中的一群官兵:“你们每个人都是慈祥的父亲,让我愉快地骑在肩上。我是军团的女儿,你们的行囊,就是我的摇篮!”这位自幼在军人们的呵护下快乐成长的“小女汉子”活泼而深情的演唱翱翔至嘹亮的高音区结束。


  诚然,这样的剧情,按照歌剧史学家杰里米·康芒斯的观点,所指向的是理想化的乐观主义爱国主义而非现实,加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结局,在对人性的探索与揭示方面,歌剧《军中女郎》所达到的深度根本不可能与很多戏剧杰作相比。而且,作战行军的士兵们收养孤女并在至少近二十年间将她养大,细究之下可信度并不高。但这部表现军营中的父爱和爱情的歌剧,在丰富优美的旋律、欢乐洋溢的合唱和振奋人心的鼓声中,成为歌剧舞台上富有吸引力的作品之一。


  两位玛丽的饰演者在声乐方面都非常精彩,在贯穿导演的表演思路上有着惊人的一致——着力塑造阳光而率直的“女汉子”。与石倚洁同台的西班牙女高音歌唱家萨比娜·普埃托拉斯表演更加自然,嗓音也更加圆润。与皮耶罗·阿达尼搭档的女高音歌唱家郭橙橙有时显示出表演的痕迹。但非常可贵的是,她毕业于法国巴黎高等师范音乐学院,流畅的法语保证了这一角色的光彩。其他参演歌唱家,如与郭橙橙搭档饰演苏尔皮斯下士的男中音歌唱家刘嵩虎和饰演贝根菲尔德侯爵夫人的管家奥坦西斯的王鹤翔,均操着至少听起来十分流畅的法语。


  《军中女郎》虽出自意大利作曲家多尼采蒂之手,却是以法语演唱,而且剧中有数量可观的法语对白,此剧是为巴黎喜歌剧院创作的,而该剧院当时上演歌剧的惯例之一是包括对白,35年后同样由巴黎喜歌剧院上演的比才创作的《卡门》,也是如此。对于歌唱家,外语对白的难度通常超过用外语演唱,国家大剧院此次制作的《军中女郎》在这一方面显示出非常可贵的对原作的尊重。


  意大利导演皮埃尔·弗朗切斯科·马埃斯特里尼,像他此前在国家大剧院执导《唐帕斯夸莱》和《爱之甘醇》时一样,也大胆运用了相当多的穿越手法,包括将剧情从19世纪初“拖拽”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托尼奥穿的上衣是色彩艳丽的冲锋衣。在演奏序曲时,听众看了一小段“电影”,讲述了玛丽被士兵们发现和收养,以及其悬崖遇险被托尼奥搭救的前情。


  《军中女郎》“听点”“看点”颇多,绝不只有高音C。一叶障目固不足取,“high C障耳”岂非亦然?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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