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女演员逐渐从黑暗中显身,她站立在男性跪倒的嵴背上,几个与她穿着相同的女演员围绕她风驰电掣般地跑动;在这女体造型的对面,一个男演员同样站立在他的伙伴的嵴背上。这异性之间的距离被女演员伸出的一只手所沟通。那停留在呼唤、期待、吸引之间的艺术空间,伴随着低音打击乐器的轰击,癒来癒显得具体而质感。
这一距离在缩小,宛若亚当与夏娃般的迷恋,令人想起米开郎琪罗的大作《创世纪》;这一距离在缩小,驮起这一男一女的匍匐的人体在低音和暗澹的光影中越聚越多,潜潜移动;他们俩人在逐渐接近,接近。
男女演员身着黑色的泳装,他们的肉体和心灵在剧烈地震动;即便是静穆地站立,也可以给人以一种序曲般的紧张感和美感。舞蹈孤立的造型和群舞游蛇般的飞舞互相交错和相融。无以言表的人体律动表达了音乐与语言之外舞蹈语汇的力量。粗犷的、强有力的舞蹈在表达一种动、一种静,一种狂喜,一种绝望;一种光芒,一种阴影……是的,“人体从不会扯谎,动作从不会扯谎”──我记起一位现代舞大师的名言。
这舞蹈取名为《拉住我,拉住我》。这是以色列着名的基布兹现代舞蹈团访华演出的压轴戏。在以色列,基布兹的含义即为集体农场,是20世纪初以来形成的以平等和公有原则建立起来的乡村生活方式。而基布兹现代舞蹈团则始建于1967年,以北加利利为基地,有来自不同基布兹的十多名演员。舞团的编导雅胡迪﹒阿农享誉世界,多次受到以色列政府颁发的大奖。
自现代舞大师巴兰钦以降,现代舞的舞蹈语汇已大大丰富,比芭蕾舞更自由,更随意,是探索自我表现的崭新方式。当然,这种自我有其社会的、地域的和宗教的背景。无论是《翼之梦》那种客观、冷峻的人体运动,还是《遥远的北方》那种民族舞的抒情风格,都包含着以色列人特立独行的风採。
以色列人的精神早在《圣经·出埃及记》中已有记载。古以色列人在摩西的带领下走出埃及,回到他们祖先的故土。在西奈沙漠上流浪的40年间,他们接受了包括十诫在内的摩西律法,并且形成了一个民族。固此,走出埃及,成为以色列人追求自由的象征。犹太民族每年都庆祝逾越节,戒律节和住棚节,就充分显示了这种超越的意义。
舞蹈对于以色列人是不可或缺的一种娱情方式。如今,在以色列国内有许专业舞蹈团,大多驻地特拉维夫,演出的足迹却遍及世界各地。
基布兹现代舞蹈团正式成立于1972年。1978年,该舞团在罗马和巴黎成功地举行了首次出访巡回演出。1988年,舞团首次出访东欧。同年,它参加了柏林艺术节。
其实,东方文化、中国文化都曾那样诱人地吸引过许多现代舞大师。美国现代舞大师堪宁汉的舞蹈创作即从《易经》中获得大量的灵感。“易者,变也,天地万物之情见”,这是现代舞变幻莫测、天上地下的风格的来源之一,此外尚有摇签落地的机遇法,使堪宁汉热情勃发。受过东方文化影响的现代舞大师还有丹妮丝与肖恩、韩芙丽与韦德曼等。所以,现代舞的精神早就渗透着中国人的血液。
(编辑: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