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舞蹈团与德国鲁巴托舞蹈团合作创作的现代舞《迷魅上海》,以及金星今年新创的30分钟舞蹈作品《九宫格》在东方艺术中心进行了演出。《迷魅上海》一开场,舞蹈家金星未上妆的脸就遍布于舞台中央的投影上,然后是一段化妆师为金星画杨贵妃京剧妆的完整影像记录,从扑粉、描眉、上唇彩、贴云片、戴头套到穿京剧服,观众都尽收眼底。虽然因演出销售不佳,金星取消了今日的演出,但现场的上座率还是达到了九成。
遮掩与裸露诠释差异
《迷魅上海》算是柏林艺术节对金星舞蹈团“布置”的一个命题式作文,主题是对“美”的认识。因为有中德两国编导加入,《迷魅上海》逐渐演变成东西方人士对美的不同理解与认识的探讨。“京剧也是一种中国符号吧,杨贵妃那套戏服从头到脚包括了关于美的所有色彩。因为作品的首演是在柏林,欧洲人又对京剧以及怎么将妆容一步步添在演员身上感兴趣,编导就把这段放了进去来表达‘美’的主题。”参与过《迷魅上海》全程创作的金星舞蹈团彩排艺术总监汪涛说。
不只是京剧,作为1960年代生人,金星将她从小到大对她那个年代审美的变化,以及人们对时尚追求的记忆都放进了作品中。她偏向于从上世纪60年代国人的穿衣打扮来表达中国人素有的含蓄美。而德国编导对美的理解则是开放式与裸露式的,就像他们对希腊雕塑中惯有的裸体形象习以为常。整部作品因而从东西方对身体美学的不同理解,以及在中国的“掩喻”与西方的“裸露”中,来察觉现代舞对“美”的本质诠释。
穿上大花被面上衣、红肚兜、大花旗袍、军装、深蓝色中山装等中国符号明显服饰的舞者,与穿着裸露的舞者的舞段在作品中一直穿插进行,比如作品中有一段男生独舞,男舞者就只穿了贴身的内衣,是比较私密的男性内心表达;女生独舞中女舞者穿的是抹胸,再配上白光唱的《等着你回来》。巴赫《十二平均律》的几段钢琴节选,配上那些符号化明显的中国服饰,让人有时光穿越之感,“选巴赫的音乐,最重要还是觉得能跟舞蹈完美契合,创作最紧要是跟着‘感觉’走,不会想其他太多东西。”
在本次舞剧的初创阶段,德国编导最开始将他对美的理解告诉了金星舞蹈团的舞者,舞者根据编导的要求以及自己对“美”的认识来设计舞段发展与动作细节,最后才等编导来加工和编排,“作为导演的金星,要像建筑师一样捏合这些片段,舞段怎么接、舞者穿什么衣服、怎么才能不显得突兀,都要看她的功力。”汪涛说。
金星:首演就像生孩子
整部作品没有所谓的故事性和叙事性,只是按照合适或舒服的节奏气息来接合舞蹈段落,也没有设计特殊的角色,每位舞者既是领舞也是群舞。舞者在舞蹈中有借用很多太极和京剧的身段,但在台上时舞者却都没什么表情,五官甚至也都是模糊的,“现代舞并不需要舞者有很多表情,更多是一种状态的东西。十排以后的观众其实也根本看不到舞者表情的变化。”汪涛这样解释说。因此他们试图将舞者的面部表情放大到全身,编导在编舞时只是告诉舞者需要轻松或肃穆之类的状态,舞者再用身体将这种状态和气场释放出去,“这样观众就能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去感觉,而不只是看到舞段。”
金星最新创制的《九宫格》,直到昨天上午才真正修改制作完成,试图探讨女人与高跟鞋的关系,整部作品都借用灯光于舞台上制造的“九宫格”,以及9位女舞者在九宫格内的穿巡来诠释女人内心世界的变化。金星自称自己是“高跟鞋控”,因此她将对高跟鞋爱恨交加的感觉都投入作品中。9位女舞者拎着颜色各异的艳丽高跟鞋,穿着无袖黑色裙,在导演阿尔莫多瓦于电影《对她说》中使用的配乐和灯光打造的九宫格中穿巡,带有一抹妖娆的西班牙风味。一直在后台观看演出的金星自言很紧张,“就像生孩子一样,哪怕是再有经验的编导,在作品首演时都会紧张。”
《迷魅上海》和《九宫格》的演出,也标志着从9月至12月东艺8台“中英对话舞当代”系列现代舞演出正式结束。
(编辑:闫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