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让人感觉到我的主张,我的态度,就像我这顶帽子,已经破了很多窟窿,但就如牛仔帽一样,它有一种破损的美,所以我不觉得有破洞会寒碜,我恰恰觉得它是一个历史或时间的见证,戴在我的头上,我会更尊重自己的文化。”曳地红裙、带红纽襻的中式绣花短上衣、红黑相间的绣花圆顶帽,像每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一样,杨丽萍的装扮也许只能用“别致”来形容其难以形容。面对主持人对她身上从民间淘来的“物件”的好奇,杨丽萍这样回答。10月23日,首都博物馆的中央大厅临时搭起的舞台上,杨丽萍带着她的“孔雀”团队亮相2012国家大剧院舞蹈节公益活动首博专场,与热爱艺术的普通大众分享她的“孔雀”人生、《孔雀》情缘。
“用一个花样的少女去演绎时间,用她从演出开始到结束不停的旋转来表现时间永不停歇;大树根不仅表现秋天的萧瑟,还能发出声音,等等,许多设计都是非常别出心裁的,也都是与情绪、视觉高度融洽的艺术创造,这些在以往的舞剧舞台上是看不到的。”一代“舞神”穷尽半生功力的作品,《孔雀》将会如何演绎?对于观众蓄积已久的期盼与好奇,杨丽萍回馈大家的是艺术的创新,并告诉观众新在何处。“在中国,舞剧多种多样,有很传统的,有现代的,但这部舞剧的艺术形式是我们这些活在当代的人的一种创造性艺术精神的展现。我们不是从民间去找感觉,不是从民族舞里找借鉴,而是创造一种全新的舞剧形式,完全根据当下的我,活着的我,以及我们这些舞者的体验、想象力,从身体出发创造出来的舞蹈艺术。”
围绕“生命”和“爱”这两个永恒主题展开的舞剧《孔雀》中,被誉为“孔雀公主”的杨丽萍将个人成长过程中对艺术和生命的思考与感悟,融入春、夏、秋、冬四个篇章中。剧中的“孔雀”,是鸟,也是人,是有情世界的芸芸众生。光明和觉知,奉献和牺牲,恐惧和贪执……剧中的每个角色代表了人性中的不同层面。美丽的外表下发生的是爱与恨,罪与罚,迷恋与迷失,嫉妒与虚荣,宽恕与忏悔,觉知与释然等灵魂的挣扎,但奉献和爱最终让生命找到了答案。因此,《孔雀》是关于孔雀的故事,更是关于人性的寓言。
从1979年演绎舞剧《孔雀公主》的古老神话,到如今《孔雀》这一现代人的寓言;从《雀之灵》、《雀之恋》单个舞蹈作品展现一种极致的美,到《孔雀》用完整叙事诠释的生命哲学;从《云南映象》、《云南的响声》挖掘和传承民族文化,到《孔雀》直抵人类灵魂家园……这个以舞蹈为生命的舞者,与那只灵动于舞台上的孔雀,似已完成灵魂深处的通融。
业界悉知,2004年,杨丽萍这位来自民间的舞蹈精灵,凭借《云南映象》斩获中国舞蹈“荷花奖”五项大奖,为中国舞蹈界书写了一个关键词——原生态。正如舍不得丢弃的那顶来自村子里的帽子,原生态是杨丽萍舞蹈艺术生命中永恒的情结。对此,她如是告白:“我们都生活在世界各地的文明城市里,其实到了2000年的时候,人们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根、自己的属性了,所以那时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散落在民间的这些东西集结起来。就像首都博物馆一样,它把我们整个中国文化中很多代表性的东西陈列出来了,我觉得我们的舞台也是一个活的博物馆,舞蹈不可能只是一个资料,如果通过活着的人去把它演绎出来,让活着的人有机会看活着的人演传统的东西,就是一个延续、传承。现实生活中,添加的、假的、跑味儿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们主张一种生态的概念。”
“巡演到明年年底,我可能就不再上舞台了,但不等于我就不再跳舞了,我可以在内心、在排练室,或者在村子里,像婆婆奶奶一样跳舞,继续用舞蹈来滋养生命。本来我们在民间也是这样的舞蹈来滋养灵魂的,舞台表演总是要让给年轻人,我也会着力于编导,也会涉足音乐剧甚至话剧的创作。”对于“谢幕”,杨丽萍这样说。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舞蹈家,只是我们在不同的地方起舞。”现场,杨丽萍还说了这样一句让人忍不住去品味的话。
(编辑:闫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