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义的这本书,前两天方才寄到,来不及细读。骆英事先看到了这本书,因为他正在写博士论文,对书中关于诗歌语言问题的思考很有兴趣。这次研讨会是骆英提议召开的。目前他还在南美,参加不了这次会议。我代表他向陈仲义的成功表示祝贺,也向应邀与会的朋友们表示感谢。中国新诗研究所成立以来,一直把主要精力集中于《新诗评论》以及各种研究丛书的编辑出版上,专门召开讨论作品、特别是理论作品的会议,这可能是第一次。
我知道这是陈仲义非常重要的一本著作。他为此书的写作做了充分的准备。从最初的酝酿到写作,从分篇写作到正式出版,时间跨度非常大。起点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据他自述,是1981年的夏天,他读到李英豪先生的《诗歌之张力》。自那时开始,张力的指称就如一粒种子植入了他的意识中。1985年他写了第一篇关于张力的论文,此后文思如涌,一发不可复止。他形容自己的写作状态是:夙兴夜寐,深临薄履,恍然多年,耿耿于心。
陈仲义的这番自述,给了我们极大的启发。学问的起因,它的积累和展开,种子下地,生根,开花,结果,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搏击。成败只在一念之间,而成功的秘诀和代价则是,咬住一点不放松,深耕细作,锲而不舍,最后是水到渠成,金石为开。我认识陈仲义多年,对他的了解不能说深,也不能说浅。我知道的一点,是他对学问的痴迷。记得当年我们同游闽东,一路的锦山秀水他是不知不觉,熟视无睹,只是一径地与友人谈学问,不免“惹人心烦”。而学问之中,始终不离不弃的是诗歌,尤其是深奥的诗歌理论。“心烦”由人,他却是其乐融融。
他是一个认真的、有准备的人。平日用功,自不待言。他又是一个勤学、多思、而且十分谦逊的人,这一点,你可以从这本书的写作中看到,在导言,他列举了张桃洲、陈爱中、王泽龙、耿占春等人的相关著作,他用心读了,而且逐一地予以评介。令人感动的是,不单是读同行专家的书,也读晚辈学人的书,甚至只是在读学生的学位论文,王维,刘芳,孙川梅,冯嘉,张向东----,他也读,而且也是逐一地加以评说。
博览群书,深入文本,钻进去,做深的开掘,而后出来,大面积地展开。他的目标是建造体系,因为他深入了,思考了,实践了,他有这个资格。他不是一个空言之人——“我们委实处在一个碎片的时代,任何构建体系或核心范畴的愿景,似乎都在与风车作战,都说碎片时代无体系可言,怀抱构建野心者总是一厢情愿。或许一厢情愿的积淤已久,初衷难改;或许不自量力,甘于一试深浅”。(该书第6页)在这个时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仅是勇气,毅力,信心,更是精神!
由此我们再一次被告知,治学切忌轻薄,成功不是偶然,天道酬勤。
(2013年11月26日,于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
(编辑: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