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泉
日前,德国汉学家顾彬先生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说:有些当代作家,他们把文学看成玩具,但是文学是非常严肃的东西。另外,作家应该勇敢,应该敢于公开提出社会的问题。德国的社会问题越来越多,人的精神危机越来越严重,现在人们不是去找牧师、神父解决精神上的问题,而是去找哲学家,找作家。中国的作家不像西方作家对社会、对公共事务那么关心、那么深地介入,西方作家经常会直接出来发表自己的思想观点。我觉得,这值得现在的中国作家学习。
笔者想到曾经参加过的某市文学理论研讨会,会上有作家发言说:如今的文学真是越来越“任重道远”了。可是,她偏偏又辜负了我们对她的热切期望。长期以来,许多人对文学的理解已经超出了文学本身的范畴,使得文学难以负重。于是主张“逃避崇高”、“远离现实”。
还有作家提出:“文学是什么?文学就是文学。她既不是政治的附庸,也不是情感的载体;她自身并没有能力载道,亦不想喋喋不休地言志。”他说,什么“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那只不过是诗人杜甫的自作多情。因为,花并不能感时溅泪,鸟自然也难以领会人的离愁别恨。说什么“文学若是太贴近时代与事件,也就夺走了人家新闻记者的饭碗。有的人很善于有感而发,前天发生‘9·11事件’他赋诗一首,昨日‘美伊战争’他也填词一首……再后来,冰灾、汶川地震,他更是挥泪诗千行,行行尽悲伤!貌似与时俱进,其实予诗拒进。”
如此“高见”,笔者不敢苟同。正像爱默生所言:殊不知,艺术如果不与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事物并驾齐驱,如果它既不实用也不道德,如果它的立场不与良心相关联,如果它不能使贫穷和愚昧的人感到崇高之声的鼓舞,它也就没有达到成熟的境界。
而在那些所谓的超现实主义作家看来:易卜生的《人民公敌》不是文学,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不是文学,诸葛亮的《出师表》也不是文学,杜甫的“三吏三别”就更不是文学。因为,它们都和社会、政治、军事、人生贴得太近了。按照这些人的话说就是“背负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
若是照他们的观点来界定什么是文学?恐怕古今中外没有几部作品可称得上文学作品,也没有几位作家能算是作家、文学家了?就连最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中“文学”的注解:“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的艺术,包括戏剧、诗歌、小说、散文等”,也得彻底地删改了。
似乎只有那些被剥皮抽筋挖囊去肉,不食人间烟火只堆华丽词藻的东西,才是他们认为的真正的文学;也只有那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学究们,才是货真价实的作家、文学家。文学,岂能不关注社会?
(实习编辑:崔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