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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岂可“做回畜生”(外一篇)

2008-03-15 19:00:17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

   

作者:肖鹰

      2007年,是被种种怪事搅扰不安的一年。岁末,中国学界又爆一令人瞠目结舌的大怪事:一位任职京城某师大的文艺学教授在网上发出文向世人宣告:不做教授,要做畜生。

  现在是价值多元化的时代,也是标榜“自我选择”的大自由时代。然而,尽管出现了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自我选择”,这“不做教授,要做畜生”的自我选择,仍然还是天下第一,古今无双。只听说过要变性的,没听说过要变种的。

  这位教授何以如此发狠呢?细究原委才知,原来这位教授的大著在某权威期刊上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他就认定自己遭了“险恶之人”的攻讦,蒙受了“畜生的待遇”,“所以放下身段,做回畜生”。(“新浪网”博客文《做回畜生》)

  畜生就是畜生,不是教授放下身段就做得了的;教授就是教授,也不是畜生穿上马甲就装得成的!只是今日中国之大可怪者,确有畜生比个别教授做得更有人味;而个别教授的行为又实在远不如畜生。

  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人与畜生的区别只在于,人有理性良知,能够讲道义,守规矩;畜生之所以是畜生,则在于它只能本能地活着,条件反射是畜生的基本心理机制。因为本能使然,畜生多嗜好恶臭腐败的食物,大凡人所厌弃的多是畜生所嗜好的,如猪以泔水为琼浆,狗以粪便为佳肴;人见死鼠掩鼻而过,鸱鸦拣到死鼠则赶紧噙在口中,惟恐被人夺走——即庄子所谓“鸱鸦嗜鼠”。又因为是条件反射,畜生的行为则不讲道义是非,只是趋利避害而行。比如狗,对人有凶恶与温驯之别,就是这狗眼中的利与害的条件反射;如果是疯狗,则连利害都不知了,见人就亡命追咬,非到被人追杀而不能中止。

  教授是今日社会中的高级知识分子。一人身为教授,不仅要明辨是非,依理而行,而且应当自觉为人师表,做文明楷模。批评与接受批评,既是文明进步必须的工具,更是文明成熟的必要标志。写文章上讲坛,是教授的职责;批评与接受批评,也是教授的职责。教授是较普通公众更有学识的人,他的学识的真正价值,不仅要体现在他善于批评,而且也要体现在他善于接受批评。

  如果一位教授,因为受到了有违自己预期的批评,姑且不论这批评是有所本的,即使是恶意毁损,就耍横撒野,“放下身段”,“做回畜生”,那么,我们又如何把这位教授与畜生相区别呢?两月来,这位教授在其博客上,连篇累牍地用污言秽语肆意侮辱其书批评者及其家人,用词之肮脏、态度之恶劣,实非有正常心智者所能为。不客气地说,这位心智失控的教授,不仅表现出对批评者的疯狂仇恨,而且表现出极度的语言恋污癖,用他的污言秽语将其博客变成了一个没有清污功能的化粪池。这种行径与畜生之追逐恶臭,条件反射而至于疯狂亡命有何区别呢?

  再说,这位教授自认为在人中受了点文字冤曲,就视之为遭了“畜生的待遇”,就立即跨过人类的栅栏去做畜生;畜生之间也不乏相互践踏戕害,却从未有见某个畜生也发狠背叛了种性,不做畜生来做教授的。这位教授自识优越于畜生几多,却如此无志无节,恐怕即使他所最轻贱的畜生也要为之不齿的。

  在这位教授的博客中,向人性宣战的檄文《做回畜生》,赫然张贴两个多月了,似乎还要无限期地张贴下去。配合这“做畜生”的檄文的,是这位教授仍在陆续贴出他肆意谩污其书批评者的新文章,向世人展示他在无归之路上实践其壮志的决心。古往今来,文人无行,斯文扫地之事,实在不少;但如这位文艺学教授这般横心“做畜生状”,是没有的。既往无行文人所为虽然“扫地”,还是做的“斯文事”;而这位教授所为,是“人”都不要做了,哪里还有“斯文”可谈呢?

  我们的文化传统所授予学者的,是讲礼仪、讲品格、讲气节,即要自我约束;如果自己丧失了约束力,就把约束的权力交给了社会,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将自己置于被公众“鸣鼓而攻之”的境地。这位教授在网上耍横撒野已超过两个月了,而且摆出要将“做回畜生”进行到底的挑衅姿态——一种野蛮到无视人伦的姿态。网络是一个无限开放的公共空间,它为上网者提供的言论自由不应当被滥用为野蛮言说!对于一位丧失了文明自制力的教授,我们的社会尤其应当给予文明规训。

  《做回畜生》一文的前前后后

  2007年11月,《文艺研究》第11期,发表四川师范大学教授钟华的文章《文化研究与文学理论的迷失——评季广茂〈意识形态视域中的现代话语转型与文学观念嬗变〉》(下略称“钟文”)。钟文对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季广茂的《意识形态视域中的现代话语转型与文学观念嬗变》(下略称“《嬗变》”)一书作了严厉批评,指出该书存在如下7个方面的错误:“总体架构实与名乖、文题不符”、“对中心概念不做任何明确界定或说明”、“阐释的牵强附会、似是而非甚至前后矛盾”、“避重就轻、重复拉杂并且时常跳跃的论述比比皆是”、“信口开河、‘宏大’而绝对的惊人断语时时出现”、“知识不落实、阐释不到位”、“屡屡出现常识性错误”、“外语优势变成一种炫耀,有时又出现曲解或误读”。钟文的结论是:“从总体上说,本书(《嬗变》)内容芜杂而漂浮,实实在在的‘干货’和‘新货’不多。该书的作者身为名校教授、博导,该著又是‘重大课题’、‘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基金资助项目’,其质量显然与其身份不太相称;而允许它出版面世,这既反映出作者治学态度不够严谨,也说明出版部门在把关方面存在着一定的疏漏。”[NextPage]
  季广茂读到钟文后,于去年12月5日,将钟文贴在季的新浪网博客中,并且在钟文下贴出了季自己撰写的《做回畜生》一文。在此文中,季广茂如是说:“这种鸟人,在下一般不去理他。不理有不理的道理:跟畜生摔跤,输了,畜生不如;赢了,比畜生还畜生。总之,不是畜生,也成了畜生。……不过,这回有当一当畜生的必要,因为见过无知的,没有见过这么无知的;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见过下流的,没有见过这么下流的。其知识之贫乏,其逻辑之混乱,其用心之险恶,其语言之变态,罕见。所以放下身段,做回畜生,求尝不可。”此后不久,季广茂在博客上又连续发表了4篇文章:《哦的神啊,救救我们吧》、《 昏话连篇·臭气熏天》、《患上脑便秘,难免满纸都是屁》、《屎壳郎搬家——走一路,臭一路》。在这4篇文章中,充斥了对钟华本人及其亲属指名道姓的侮辱、谩骂之辞,其用词之肮脏无忌,不堪卒读。

  季广茂上述对钟华批评的“回应”文章在其博客中已经张贴两个多月了。期间,季的支持者将这五篇文章贴到了凯迪网上,并附加了许多谩骂钟华的帖子,引发了一场污秽的网上口水战。因此,一篇学术批评文章惹来了“教授骂教授”的公众事件。此事件,引起《中华读书报》的关注,该报派记者采访了双方当事人和数位学界人士。(见陈香《学术批评招致谩骂:当下学术批评何以如此难》,载《中华读书报》2008年1月30日第一版)针对读书报记者的采访,季广茂发表了博客文章《教授与痔疮》。在此文中,季广茂如是说:“前天有家读书报社的记者打电话来采访,问我何以如此回应‘学术批评’,颇有一些责备的意味。我想说而没有说的是,对某些人的所谓‘学术批评’,破口大骂就是最好的回应。”在此文后,季广茂又陆续发表博客文章《“痔疮教授”乎?“屁眼教授”乎》、《不折不扣的屁眼教授》和《如此循环运动,简直要人性命》3篇。在最近这4篇文章中,正如这些题目所显示, 季广茂更加恶劣地侮辱钟华,用词更加龌龊不堪,肆无忌惮之至堪称心智无控!

  笔者读过《嬗变》,就此书审视钟文,可以肯定地说,钟文是一篇严肃认真,从学术标准出发的批评文章。钟文指出《嬗变》存在7个方面的错误(问题),并不是抽象的谈论,而是以该书内容为依据,作了实证的分析,是有理有据的。笔者认为,概括地讲,《嬗变》存在两个方面的严重缺限:第一,该书作者缺少对研究对象必要的知识储备和资料积累,致使这部学术专著充斥学术错误和空洞言说;第二,该书作者没有对全书内容、观点和结构作必要的斟酌和统筹,不仅文题不合、概念含混,而且基本观点前后矛盾(如书中对“意识形态”概念的论述和使用,对马克思主义的评介等)。因此,钟文结论称 “从总体上说,本书(《嬗变》)内容芜杂而漂浮,实实在在的‘干货’和‘新货’不多。……其质量显然与其身份不太相称;而允许它出版面世,这既反映出作者治学态度不够严谨,也说明出版部门在把关方面存在着一定的疏漏”,是完全可成立的。

  公允地讲,钟文对《嬗变》的批评,不仅严肃认真,而且是严厉的。这种严厉,对于当前缺少严肃认真的学术批评的中国学界,是难能可贵的。因为,钟文指出的《嬗变》诸多错误,并非只出现在季广茂论著中,而是在这个普遍泡沫化(甚至垃圾化)的中国学术生产场中广泛存在的问题。因此,钟文不仅对季广茂未来从事学术研究有警示意义,而且对中国学界也是一个有益提示。无疑,钟文的一些具体评述,尚有可争议处,特别是对一些重要学术问题的判断(如对福科与意识形态理论关系的判断),也有简单化或偏失之误,显示了作者钟华自身的某些学术局限。所以,对于钟文,学界同行可以展开讨论和批评。作为被批评者,季广茂当然也有权力实事求是、据理反驳。凭心而论,一位学者,当自己的论著意外遭受到严厉批评,难免心中不平,甚至一时愤激而发表过激言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既然是生存在文明的当代中国,而且身为教授学者,就应当遵守公共道德、并且把自己的回应约束在学术界限内。然而,季广茂对钟文的“回应”(迄今为止共9篇文章),令人根本看不到真心回应学术批评的态度,而是恶意侮辱钟华,其肆意谩骂的污言秽语,从钟华的文章污及钟华本人、再从钟华本人污及其家人,用词之肮脏、态度之恶劣,不仅丧失了一位学者应有的操守,而且违背了基本的社会公德!

  
    (编辑: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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