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恒
地震前,张杰明的妻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14日早晨7点,地震袭来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的妻子。被妻子叫醒后的张杰明“第一感觉就是我要完了!”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背后的妻子将他迅速的推出门去。房子瞬间坍塌了,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妻子被埋在了废墟里。
张杰明用双手将妻子的尸体刨了出来,他把妻子脸上的灰尘擦净后默默地对妻子说:“走,我们一起回家!”
昨天晚上,我们做哀悼日的自由谈,我看到了这则故事,我那曾经以为坚强的感情几乎被击垮。而同样惨痛的故事,令人胃部感到痉挛的伤逝,就这样无声息的不断在我们生活的大地上上演。
可是,我们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痛苦,又该如何表达我们的哀悼?我们又该如何舔舐我们的泪水,又该如何记住我们的伤痛?
我们实在需要一个时刻,来思考这些问题。我们需要思考,我们的哀悼们到底是为何而发?是为了那些不忍触碰的伤痛,还是为了那突然逝去的生命?我们需要思考,是否我们已经太过于习惯于机械化的生活,熟悉了水泥的味道,而忽视了对生命的关注?我们是否已经把你身边的人——无论他是熟悉还是陌生——都和你面前的电脑、汽车一样,当成了同样的存在?我们需要这样一个时刻,深深的反思生命的特殊和意义。这个问题或许过于宏大,可是当你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握于身前,低头默哀的时候,你能够感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你能够发现,我们与机器、与窗边那棵植物在感情上的区别是如此的明显与强烈。
我们也需要这样一个时刻,直视我们自己的内心。我们需要安静下来看清楚自己。我们每天都过着被设定好程序的生活,说着机械化的话。甚至我们已经习惯了在什么情况下使用用“人性”,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尊严”。那些词汇,那些行为,成为生活的一种条件反射。失去了意义的词汇不再经过我们的思维和心灵,也不再触碰我们的感情。但是,在你真的停下那些被设置好的程序动作,垂目默哀,直视自己内心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你的感情、你的类善良、你那柔弱的思想——这些,从来就不是词汇所能概括的。
我们更需要这样一个时刻,反思我们自负的理性,戳破我们所谓的世故。总是有一些人,他们以为自己所见所闻已经太多,他们以为自己所经历的就是人生的全部;他们自恃看透了人生世故,北岛曾经说过的“我不相信”经常性的从他们嘴里脱口而出。他们不相信这样的时刻,他们觉得一切都是虚幻,所有的都是表演,那些人只是在演戏。可是,他们忘记了,北岛“不相信”的后面,有一句跟的是“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梦是假的”。但是总以为眼中满是丑恶的人们,在反对、批判、质疑的道路上飞奔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出发时候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曾有的梦想、将人类几千年来最基本的感情、最柔软的心灵都交付于调侃和戏谑当中。
如果有可能,我们不愿意用汶川和玉树这样的哀痛换来这样一个时刻。我们不愿意失去每一个生命、每一个亲人。我们当然希望陈坚能够平淡的和自己的妻子过一辈子;我们也想让张明杰和自己的妻子一起,见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大自然永远不懂得人类的悲痛和感情,灾难也不会去在意我们的期待和不舍。当逝者不可挽回的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更需要通过情感共鸣,触摸、感受到其彼此脉搏,彼此维系。不要让幸存下来的我们再彼此疏离。
这一刻,我们哀悼,为了逝者,也为了自己。
(编辑:崔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