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嘉德（第45期）“四季拍卖”与北京荣宝（第80期）“迎春拍卖会”刚刚落下了帷幕。仅从拍卖成交上来看，这场嘉德“四季拍卖”的成交额为1.25亿元，仅占其“四季拍卖”成交峰值的2011年9月第27期“四季拍卖”6.81亿元的18.4%，大约相当于嘉德2008年时“四季拍卖”的业绩水平；而嘉德2015年秋拍18.31亿元的成交额，占比其秋拍历史最高成交的2010年秋拍41.33亿元的44.30%。可见，“小拍”的下滑程度远大于“大拍”！而荣宝本次“迎春拍卖”的成交额为2289.6万元，仅占其拍出成交峰值的2013年3月“迎春拍卖”2亿元的11.4%，大约相当于荣宝2004年时“小拍”的业绩水平。
今天，市场上春秋“大拍”与“小拍”成交额上的两极分化十分明显。知名拍卖行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大拍”品牌和争取更多的成交，将自己的质优拍品集中放在大拍，从而“小拍”档次有所下降；此外，面对普品占比为主的“小拍”与精品含量更高的“大拍”，买家的选择意图十分明显。
“小拍”成交额锐减的趋势会不会预示着未来的衰亡？
一、内地“小拍”的起源与演变
内地第一次“小拍”的出现也是在1994年。当时，嘉德总经理陈东升见到纽约蘇富比拍卖行小型拍卖会现场上，经常拍些五美元、十美元、几十美元的旧货，便开始盘算嘉德也要做这样的“小拍”了。
1994年11月13日，在北京朝阳体育馆，中国嘉德首场“大礼拜拍卖会”开幕了。“大礼拜拍卖会”征集到的第一件拍品是一套闲置的象棋，一些老唱片和闲置的旧家具，甚至还有几套高档服装。一共158件物品上拍，成交总额为14.57万元，成交比率78.6%。除去需要支付的成本，最后算出的净利润只有200元。
1995年5月，第七期“大礼拜拍卖会”更名为“周末拍卖会”，频率也由一月一期变为两月一期。北京人把这种面对工薪百姓的艺术品拍卖会开始俗称为“小拍”。
太平洋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是第二家经营“小拍”的拍卖公司，其首场拍卖会就是从1995年11月26日的“小拍”开始启动的。
1996年10月13日， 北京翰海艺术品拍卖公司在首都大酒店举办的首届艺术品“小拍”，总成交额229.24万元人民币，创出当时艺术品“小拍”的最高纪录。
1995-1996年间，京城每家拍卖行差不多每月都要举办一次“小拍”，一个月中，京城里有少则三五场，多则十几场的“小拍”。那时的“小拍”，不用印豪华美观的图录，不用租高档豪华酒店，只需印一简单的注明拍品名称、年代、规格、参考价的目录。“小拍”的拍品质量虽参差不齐，大家的小作品、小家的大作品在“小拍”上唱着主角。“小拍”的会场无论大小总能坐的满满的。春秋“大拍”的买家多来自海外，“小拍”则以国内和北京买家为主。“小拍”经营成本低，风险小，每月可以与买家进行沟通，对拍卖企业培育市场、沟通客户与形象宣传均十分有利。“小拍”又是“大拍”的有益补充，当卖方送拍中精品搭配普品时，通过“小拍”就可以化解这一问题；“四季拍卖”征集时碰到一些重要的东西，会推荐到“大拍”。
2005年初，嘉德决定将“小拍”升级为“四季拍卖”，拍卖频率从每年6次减少为4次。这一次转型预示着中型拍卖时期的开始。 当年，嘉德第3期“四季拍卖”成交额首度跨过亿元大关。
“四季拍卖“培养了一批眼力独到的买家，也给了许多人在此“捡漏”的机会。2006年嘉德第7期“四季拍卖”中有一幅张大千的《天女散花》，以80万元起拍，在六七位买家中展开竞价，最终被上海的一位买家以236.5万元拍下。4年后，这件《天女散花》在北京保利的秋拍中，以7448万元拍出，创出当时张大千拍卖价格的最高纪录。
嘉德“四季拍卖”成为了当代书画市场的焦点。业内普遍认为，一位在世画家的市场是否具有活力与潜力，很大程度取决于其在”四季拍卖”中的表现。诸如刘大为、王明明、刘西京、田黎明、徐华翎等一大批当代书画家的市场都是在“四季拍卖”中得以夯实。
渐渐地，每年3月嘉德“四季拍卖”的成交状况都可以为全年的行情定调，被业内同行看作是市场的风向标。
二、国际拍卖行的“小拍”模式
国际上几大拍卖行起家都是从小型拍卖开始的。无论是伦敦、纽约还是香港，无论是蘇富比还是佳士得，一直都没有特别强调春季拍卖与秋季拍卖的两季划分，他们从不在图录、网站上出现“春季拍卖”与“秋季拍卖”的字样。实际上，他们强调的是综合性大型拍卖与一般专项小型拍卖的区别。其“小拍”模式具有这样的一些特点：
1、“小拍”常态化举行，以项目专场的形式出现。拍卖会独立于专题，成熟一个就拍一个。国际拍卖行的经营触角很广，品类覆盖面很多，无论是欧洲艺术品，亚洲古玩，还是阿拉伯工艺品，他们都会进行全球范围的征集与调配，一旦形成专场规模，就进入拍卖流程。
2、“小拍”基本上都是不定期举行。不像内地的“小拍”固定在月拍、季拍或半年拍。其大型综合性拍卖会一般会有一年两次之分，其余拍卖会基本上为不定期举办。
3、拍卖频率很高。看一下佳士得、蘇富比的全球拍卖日程，几乎每天都有拍卖，甚至同一天在世界不同地方都同时有拍卖会。这也显示出跨国拍卖公司的优势。
4、拍卖会“搭车”举办，扎堆儿经营。比如，每年三月份纽约有亚洲艺术周，各大拍卖行每逢此时都会将自己的亚洲艺术品在那里集中拍卖。而几家大公司会注意错开相同或相似的品种在同一天拍卖，一家办大拍，另一家凑上小拍；一家在拍卖，另一家在预展；一家拍书画，另一家上瓷器。
5、自有场地很重要。如此多品种、高频率的拍卖会，都去租用酒店就会推高成本，其场地预定与调度常常也难尽如人意。因此，国际拍卖行的办公场所都会有自己的多个拍卖展示厅，利用率高，使用方便，也降低了成本。而内地的拍卖行多临时租用酒店举办拍卖，条件受限。
学习国际拍卖行，自有拍卖厅，也许会是内地拍卖企业规模化经营的必由之路。而自由场地的前提，必然要求拍卖企业要做大做强，只有拍卖项目的多种多样，拍卖会的高频率，自有场地才会有经济意义。
将来，内地“小拍”将如何发展？定期举行的、综合性“小拍”会不会逐渐演变成不定期举行的、专场式“小拍”？当被笔者问及未来嘉德搬入自有物业嘉德艺术中心后，其“小拍”模式会不会改变时，中国嘉德总裁胡妍妍回答道：“商业活动都是按照市场变化而改变的，我们的拍卖模式也是要不断顺应市场，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季涛简介：
理学硕士，留英学者，注册拍卖师。目前任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法律咨询与理论研究委员会委员，中国拍卖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拍卖术语标准化起草小组组长，中央财经大学拍卖研究中心研究员，天问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曾参与编写《拍卖师论谈集》1、2集、《中国收藏20年》、《中国收藏年鉴》、《中国拍卖二十年》、国家拍卖师执业资格考试教材《拍卖通论》、《拍卖经济学基础》、《拍卖基础教程》、《拍卖实务教程》等，主编了《拍卖理论与实践的探索》、《拍卖策划书精选》，著述有《拍卖师主持理论与技巧》、《当代北京拍卖史话》、《拍卖师主持教程》等书。主持过数百场艺术品、土地、房产等的拍卖会。
（编辑：杨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