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 《松鹰图》（中国画）
梵高 《阿里斯康道路》（油画）
由Artprice和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联手打造的《2015年度艺术市场报告》近日出炉。这份由两家掌握了东西方艺术品市场“大数据”的机构推出的调研报告，透露了不少2015年全球艺术品市场的重要趋势和细节：美国市场在连续五年将头把交椅拱手让给中国之后，于2015年重新夺回全球艺术市场的主导地位。而中国市场在痛失“宝座”的同时，国内艺术品似乎也在失去国际吸引力，就连齐白石、张大千这两位“大咖”也双双退出了“全球十强”艺术家的行列。
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富豪们逐渐加重了在西方市场投放的“筹码”。而事实上，即便对于中等价位的艺术品而言，目前的西方艺术品市场似乎也比正在“挤泡沫”的中国市场拥有更多的投资机会。然而，这中间耸立的高高的文化壁垒，却非一般国人所能够超越……
美国重夺头把交椅 中国退居全球第二
报告显示，2015年，全球艺术品市场运行压力加大，纯艺术品拍卖总额160.95亿美元（含佣金），同比2014年减少10.31%。而由于近几年艺术品资源挖掘过度，加之宏观经济形势紧缩的影响，中国纯艺术品市场规模进一步萎缩，总成交额为48.59亿美元，占全球市场份额从2014年的 37。22%下滑至本年度的30.19%，退居全球第二。
与此同时，数据还显示，在2006年至2009年间经历了增值高峰期的中国当代艺术及其艺术家，也正在失去国际吸引力。指标性人物——张大千和齐白石，在2015年憾别“全球最受欢迎的艺术家”前十强排行榜，分别位列榜单的第12名和第13名，年度盈利分别下降了30%和41%。遥想2011 年，两位艺术大师在艺术品拍卖市场的表现曾经那么令人惊艳，年度总成交额均超过5亿美元。
这又不禁令人联想到不久前公布的另外一份报告（《全球私人美术馆报告》），它的数据也显示，在最受全球私人美术馆喜爱的前十位艺术家中，没有亚洲艺术家。特别是在中国的私人美术馆在全球占据相当比重的前提下，这个结果耐人寻味。最受全球收藏家喜爱的艺术家是美国的安迪·沃霍尔——全球15%的私人美术馆拥有他的作品。亚洲的私人美术馆正在出现越来越多的西方艺术家，而排位最高的亚洲艺术家是美籍韩裔的白南准（第20位）。
在国内市场，众多曾经红得发紫的艺术家及其作品正经历着残酷的“去泡沫”，这个过程似乎仍旧不见尽头。比如，当代书画成交额下滑58%；当代名家范曾、何家英等多位艺术家的成交额都大幅缩减。通过研究AMMA独家研发的当代书画50指数发现，2015交易量和收益率齐跌，以2015年秋拍为例，重复交易数量31对，收报2097点，同比2014年同期下跌79.6%和17.4%。报告指出，这是因为此类艺术家此前的价格虚高，泡沫仍旧在消化过程，并且反腐对这部分艺术品的冲击尤其剧烈的缘故。
西方市场复苏迹象明显 国内大藏家转投“筹码”
在此种背景下，深谙市场格局的中国大藏家，在2015年特别积极地在全球进行多样化收购，将“筹码”更多地投注在西方印象派大师、现代主义和当代主义大师身上。
特别是在市场上一直供不应求的西方19世纪的作品，在2015年吸引了更多中国藏家的目光。以刘益谦为代表的中国藏家横扫世界各大拍卖会现场，将不少年度最引人瞩目的拍品收入囊中。比如，刘益谦以1。7亿美元（约合10.84亿人民币）买下阿米地奥·莫迪里阿尼的《侧卧的裸女》，被全世界的媒体都津津乐道了很长一段时间。事实上，国内还有很多实力不俗但更加低调的藏家，2015年也在西方市场上有不小的斩获。比如，被誉为年度最佳拍品的梵高的《阿里斯康道路》，就是被某国内藏家买走。这幅作品在2003年的成交价为1170万美元，在2015年，这位低调的中国富豪将其身价抬高至比12年前高出460%的6633万美元。而在同场拍卖中，另外一位低调的中国客户则斥资1580万美元拍下了莫奈著名的《日本桥》。
国内5万~50万美元的艺术品降幅最大
在继续回调下探的中国艺术品市场中，似乎只有古代书画的表现最为坚挺。
这也和西方形成鲜明对比。在西方，古典艺术大师板块（于1760年前出生的艺术家）一直是市场上最“亲民”的板块。其中，77%的拍品成交价还不到5000美元。
但中国市场却对自己国家的古典艺术大师作品抱有最大的热情。报告显示，2015年，在古代书画成交量比2014年减少14%的情况下，成交额反而增长10%，在中国市场上，共有4幅古代书画杰作以超过10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石渠宝笈》和宫廷书画支撑了本年度的热点和高价。北京故宫举办的“石渠宝笈特展”与拍卖中的古代书画精品产生联动效应，文徵明、董其昌、冯宁等多位古代书画家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北京保利推出的《乾隆帝御笔平定台湾二十功臣像赞》（1204万美元）和香港苏富比推出市场罕见的郎世宁《纯惠皇贵妃朝服像》（1819万美元），成交表现皆很出色。
近现代书画板块则表现欠佳，成交量比2014年减少40%，成交额下滑24%，一些名家力作高价换手。表现势头最强劲的当属李可染，其凭借 237件拍品，以1。48亿美元的总成交额位居中国艺术家排行榜第三位，紧追张大千和齐白石，在2015年全球前500艺术家成交额排名中，由2014年的第32名上升至第18名。另一位艺术家大师潘天寿书画也备受欢迎，个人作品总成交额比去年增涨144%，其《鹰石山花图》成交价为4502万美元，进入 2015年全球纯艺术品拍卖前20榜单，此件作品十年增长近20倍，平均年复收益率超过30%。
就整体成交情况来看，高端作品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支撑力度在加强，100万美元以上的高端作品贡献了35。79%的市场份额，同比提高10。55%。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此价格区间的作品数量还比2014年度少了138件。
其他价格区间市场份额呈全面下滑态势，特别是中低端拍品市场波动较大。其中5万至50万美元价格区间降幅最大，同比下降5。7%。这表示，因藏家对艺术品市场信心不足而对这部分区间的作品购买需求并不大。
中央美术学院特聘教授、艺术市场研究专家龚继遂表示：“市场追捧的拍品‘双名’要重合——不但要名家，还得要名作。相比之下，普品成交就比较困难，这说明藏家的眼光越来越挑剔，也是市场成熟的表现。”
西方2万－10万美元的艺术品投资价值大
和国内的中低端市场跌幅最大有所不同，在西方市场中，中低端价位的艺术品，投资回报率很高。报告数据显示，凡是在2万至10万美元价格区间购入的拍品，并于2015年转手的，若平均持有期为10年，可得到9。6%的年度总回报率。
“名家名作”在国内的市场上意味着身价不菲，而在西方市场，“名家名作”也经常出现在中低端市场中。哪怕是最有名的艺术家也是如此。萨尔瓦多· 达利无疑是该价格区段的最大赢家，同时他也是最多产的艺术家之一。达利的版画印刷数量惊人，这使得其高质量的作品能够在二级市场广泛流通。与其相似的还有不少热衷于版画的艺术大师，例如胡安·米罗、维克多·瓦沙雷利、马克·夏加尔和贝纳·毕费，每年他们数以百计的作品也以较低的价格在市场中流通。
2015年的交易总量中，还有40%拍品的成交价介于1234美元至2万美元之间。其中包括约800件由毕加索署名的陶瓷和同样数量的版画。在这个价位区间，你还可以买到安迪·沃霍、草间弥生、罗伊·利希滕斯坦的版画，以及伦勃朗的360幅创作于17世纪的蚀刻画。
2万美元以上的艺术品会有更大的风险，但如果投资得当，获得的回报则更加丰厚。2015年价格指数上涨最为惊人的拍品——达利的《格拉第瓦》就属于这个区间的艺术品。这件由苏富比总裁阿尔弗雷德·陶布曼于1995年5月以5.5万美元购得的拍品，在2015年11月5日由纽约苏富比举办的专拍中以高达121万美元的价格易主，30年来的溢价高达2100%。
无独有偶，大卫·霍克尼的《有思想的椅子》在1997年的身价为6。025万美元，而2015年5月13日的转手价为70万美元。
诸如此类的价格指数的飙升在世界各地上演。在德国，女艺术家加布里埃尔·穆特的作品《莫尔巴赫的雪屋》，曾于1997年在科隆伦佩茨拍卖行以3.3万美元成交，而2015年12月4日在慕尼黑的卡尔和法贝尔拍卖行以30万美元转手；福斯托·梅洛蒂的作品《线》于1990年现身米兰苏富比的时候，成交价为6.61万美元，而到了2015年6月10日在维也纳的多禄泰拍卖行再度转手时，价格飙升至41.63万美元。
高耸的文化壁垒难逾越中西交融艺术家受追捧
然而，站在仍然在深度调整中的中国市场眺望海外，大多数藏家纵然意识到那个更广阔的市场充满机会，却依然有心无力。一方面是“高精尖”的西方艺术 品，非刘益谦这样的“大富豪”，常人始终难以企及；而中低端市场虽然价位更“亲民”，且风险比国内市场小，投资回报率也十分诱人，但高耸的文化壁垒却也是 大部分人难以逾越的。
“我们的血液里没有流淌西方艺术的‘基因’。”著名藏家朱绍良表示。“中国的亿万富翁这几年即便开始收藏毕加索，收到的也是二流的东西……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另外一位知名藏家刘刚表示。
这可能也是为何二十世纪旅法华裔艺术家这个“融合了亚洲传统美以及西方现代感，有非常典型的跨文化烙印”的板块，在近几年取得骄人成绩的内在动 因。这批艺术家往往在东西方都有非常坚固的市场需求，当然，很大程度还是得益于亚洲庞大的资金支持。抒情抽象派的旅法华裔艺术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位——赵 无极和朱德群这两年在国际上可谓身价飙升。2006年至今，赵无极共有近250件拍品的成交价突破百万美元大关。其中于1958年创作的巨幅油画在 2013年创下了1460万美元的拍卖纪录。他的价格指数自2000年起飙升了1030%，而同一时期，朱德群更是暴涨了1751%，他们的身价都已相当 之高，艺术市场的执行者尝试着挖掘其他艺术大师，但近几年都未能如愿。
（编辑：杨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