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球经济仍不稳定，艺术市场却已经发展到20年前无法想象的程度。然而，英国设计与艺术家著作权协会等组织近期的一项研究表明，很多艺术家并没有从中获益。三成以上的艺术家为了生计身兼数职，艺术市场财富分配并不平等。

　　当代艺术从未像今天。样如此受到关注。从福克斯通到多哈，博物馆参观人数增长，双年展四处涌现，艺术机构的投资价值受到追捧。尽管全球经济仍不稳定，当代艺术市场却已发展到20年前无法想象的程度。然而，用创作产出支撑着整个当前艺术世界的大部分艺术家，似乎并没有被纳入这种交易和活动中。

　　视觉艺术行业收入不稳定，艺术市场财富分配不平等

　　近期，由英国设计与艺术家著作权协会（Design and Artist’s Copyright Society）出资、伯恩茅斯大学（Bournemouth University）知识产权、政策和管理中心负责的一项研究表明：2010年一名英国艺术家的平均年薪是1万英镑，不及英国工资平均水平的一半。同时，过去20年里，艺术家的收入没有明显改善。对5800名设计师、艺术家、插画师和摄影师的调查证实了视觉艺术这个职业在经济收入上的不稳定性，以及艺术市场财富分配的不平等，7％的顶级视觉艺术家获得了总收入中的40％。

　　对于艺术市场的空前兴盛，艺术家的心情不免充满矛盾——商业的繁荣被普遍认为是一把双刃剑。近期，随着相关著作《新艺术经济》（The New Economy of Art）的发行，由艺术家、艺术顾问、学者等多方人员参与的研讨会探究了视觉艺术家群体在当下艺术系统中的角色与地位，并对他们的收入情况、教育程度等多个环节进行了调查与审视。

　　生存成本高企，过三成艺术家自称另有兼职

　　文化政策制定者约翰·基弗（John Kieffer）称，画廊体制是“某种17世纪的产物，不是21世纪的”。策展人迈特·罗伯茨（Matt Roberts）则透露，在英国大约有2.8万名艺术家，他们要争夺与2000家画廊的合作关系。虽然画廊和艺博会的持续增多让更多的艺术家可以展出和出售自己的作品，但由一家商业画廊代理依然是大多数艺术家最向往的事。

　　对艺术家来说，当代艺术市场也许是最明显的一个收入来源，但它远非唯一来源。研究表明，艺术家要同时做多项工作来维持收支平衡，职业生涯中多数时间用在其他各种活动上，35％的艺术家称自己另外有份工作。研讨会中，索尼娅·博伊斯（Sonia Boyce）鲍勃·史密斯（Bob Smith）和罗伯塔·史密斯（Roberta Smith）等艺术家都讲述了他们如何通过作品委托、驻留项目以及各种各样的教学和/或讲座等工作来继续支撑自己的艺术实践。[NextPage]

　　艺术系统亟待改革

　　多数艺术家微薄的收入的确是不可忽视的现状，然而在这一结果背后存在的成因又有哪些呢？公共支出削减、高等教育征收学费、英国政府对艺术在总体课程安排中的比重等问题都成了需要重新评估和改良的对象。索尼娅·博伊斯认为眼下的局面和1990年代中期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Arts）如出一辙，并担心这会让私资赞助和艺术市场的角色愈发重要起来。鲍勃·史密斯和罗伯塔·史密斯表达了一个普遍的忧虑，称公立机构越来越多地依赖私人慈善资助会“扭曲它们的使命”。

　　开发商惯用低廉的房租吸引艺术家，并利用艺术家所带来的创意、时尚风潮提升房产的价值——纽约曼哈顿的邓波区（Dumbo）就是成功案例之一。然而随着租金水涨船高，无法承担高昂房租的艺术家往往只得另谋他处租用住所。

　　艺术互联的新形式

　　不过改变也正在进行，其中最为活跃的阵地就是互联网。许多艺术家开始用数码技术来创作和分销他们的作品，各领域的业内人士也都意识到了互联网作为一种资源、研究工具和大众传播手段的价值。但互联网之于艺术也并非百利而无一害。尽管帮助艺术家销售作品的网站越来越多，然而艺术市场仍然是个以独一无二的或限量版的物品占主导的领域。同时，网络交易的便利性容易诱使艺术家过分廉价或迅速卖出作品，并不利于其长远的职业发展。而约翰·基弗认为，网络平台是介于“准大卖场和不太理想的艺术品鉴赏方式之间的某个地方”。

　　更鼓舞人心的一个变化是，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不再坐等被强势商业和公立机构“发现”，而是积极为自己安排曝光机会。在伦敦和全英各地，尽管经济出现衰退，但由艺术家打理的艺术空间却在增多，有一些挂靠艺术家工作室，有一些则作为独立的或临时性的展览/计划空间，比如绍森德（Southend）的临时艺术计划（Temporary Arts Projects）、剑桥的Aid and Abet和米德尔斯堡（Middlesbrough）的Platform-A等。

　　迈特·罗伯茨发现，出资方和越来越多的知名机构开始重新认识到艺术家作为“商业体验的中间人、转译者和调停者”的角色不断拓展。LuckyPDF是一个制作在线电视节目、互联网干预和现场活动的南伦敦艺术家团体，其成员詹姆斯·厄尔利（James Early）说，他们创造了“一种通过电视节目的形式进行艺术表达的机构新模型”，拓宽了艺术世界的边界，接触到了新的受众群，并请艺术家走出他们通常的语境来创作。2011年，作为Frieze Art Fair的项目之一，LuckyPDF在展会期间邀请了50位艺术家做客每日的现场报道，当场展示或制作艺术品。

　　自古以来，艺术家在进行高效率的微型经营方面的能力一直没能得到充分肯定。他们往往可以用很少的一点开支，将最少的资源最大化，创造“无中生有”的魔术。艺术家苏珊·席尔勒（Susan Hiller）说：“艺术是必然会有的，因为有的人必然是艺术家？我们一定会去做这个。”然而，正如很多讨论已经证实的，艺术家在争取获得更多的回报，而不是因为致力于艺术创作而受到惩罚，他们希望自己对文化、社会尤其是经济的价值得到认可。因为，如席尔勒所说：“如果世上有成功的艺术罢工这种事？那我想很多人要有麻烦了。”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