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子辰
按:5月19日重庆举办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美术”的国际讨论会,与会代表除了德国人以外,还有王林、殷双喜、邹跃进、高岭、李公明、王南溟、 孙振华、王明贤、高铭潞、栗宪庭等中国当代著名批评家和策展人。笔者曾就以下问题向专家发问,但他们表现出对问题的陌生感,答非所问。难道我的提问是无中生有吗?就此我写了这篇短文供大家讨论。我的问题是: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有多少作品触及到敏感的社会问题,直接反映了当下中国人的生存?为什么中国前卫艺术中大量出现了妓女般的女性形象?(这里只列出了个别艺术家,还有长长的名单,希望女社员跟帖)
5月15日南方周末用两个整版介绍了底层性工作者的生存残状,她们被奸、被骗、被杀,丝毫没有人身保障,因为她们是卑贱的“婊子”。在她们风华正茂、身体尚好的时候,她们是男友、丈夫和“公司”手中的摇钱树,当她们身染性病无可救药的时候,她们是被亲人和社会唾弃的可怜虫。在中国内地,包括香港地区,小姐被杀的案件接二连三地见诸报端与网络,为此,凤凰卫视还做过独家报道。从上世纪90年代经济开放以来,在“笑贫不笑娼”的观念影响下,中国“妓女”队伍迅速壮大,从业者发展到下岗女工和女大学生。近几年中国妓女甚至成了东南亚各国的头版新闻。在兴盛的妓女业背后,我们很难知道她们的真实处境,因为卖淫在中国是非法行业,中国妓女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也成了阴影中的迷团。
无独有偶,中国前卫艺术在提倡人性解放和反讽现实的口号下,也选择了妓女形象作为艺术描绘的对象。从油画到影像,从装置到行为,甚至在抽象艺术里也充满了这些肉欲的意象。难道,色情=人性?妓女=解放?上世纪80年代,美国女性艺术团体“游击队女孩”曾贴出了这样的海报:“女性只有裸体才能进入博物馆吗?”,引发了西方艺术界对女性裸体现象的反思。已经是21世纪了,以思想先锋自居的中国前卫艺术家仍然没有摆脱封建时代的女性观,新中国一夫一妻的婚姻现实和传统伦理的刻板道德,使他们对百年以前妻妾成群的家庭生活与合法妓院心生向往,使他们压抑的性欲向艺术释放。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前卫艺术一点也不前卫,看一看我们的“古典油画”和人像摄影吧,以艺术的名义表现出的女性裸体比比皆是。1988年的人体艺术大展难道有一张男人体吗?难道不是观者如潮吗?当然,裸体不等于色情,但在中国的当代艺术品中,裸体和女性和色情是密切相关的,甚至有些女艺术家的作品也在投合这种商业的趣味。尽管前卫艺术中也有着衣的女性形象,可我们在“艳俗艺术”中看到的女人不是涂脂抹粉就是骚手弄姿,哪有现代女性的自尊?当代艺术中的妓女形象是个普遍的现象,虽然在学院派的油画作品里艺术家把她们装扮成“黄花闺女”。妓女之所以成为负面的符号,是因为她们在中国社会中是最没有地位的最卑贱的、是最令人鄙视最令人不齿的、任人宰割的对象,许多艺术作品直接雇佣了妓女作为模特,而丝毫不考虑她们的尊严和肖像权。女性裸体和妓女的形象也最适合去解构昔日的权威,高氏兄弟创作的“毛小姐”显然是毛**和妓女裸像的结合,在中国遭到了禁展。不过,只要妓女不和领袖像相结合,她们在艺术中就是合法的,就是被追捧的对象,女性裸体打着艺术的幌子满足了男权社会集体观淫的欲望。可见,妓女在中国的社会现实和艺术作品中都是“恶”的代名词、是“妖”的化身,怪不得杀了妓女的嫖客要争辩说:“这是为社会铲除残渣。”
(编辑: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