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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生成“吴江派”的吴江文化环境

2010-06-07 17:56:25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吴江派的兴起,除了外籍曲家的作用外,吴江本地的曲家亦作出了较大的贡献。他们之所以能在传奇创作与曲学

作者:朱恒夫

  【内容提要】吴江派的兴起,除了外籍曲家的作用外,吴江本地的曲家亦作出了较大的贡献。他们之所以能在传奇创作与曲学理论上,做出显著的成绩,是由于吴江有着良好的人文环境,即,发达的教育使得许多人喜爱高雅的昆曲;管弦歌舞之乡,使许多人具有较高的艺术修养;区域性文化中心的地位使得“吴江派”的曲学理论得以广为传播。
  
  【关键词】吴江曲家人文环境吴江派
  
  “吴江派”由两大类人员构成,一类是吴江之外的曲学家,如,浙江秀水的卜世臣,余姚的吕天成、叶宪祖,会稽的王骥德、史槃,安徽休宁的汪廷讷,江苏常熟的徐复祚,长洲的许自昌、冯梦龙,松江的范文若,宜兴的吴炯,吴县的袁于令;另一类是吴江本地的曲学家,如顾大典、沈璨、沈自晋、沈宠绥、沈自徵、顾来屏、叶小纨、徐大椿等。[①]当时与后来的学界多把目光投注在非吴江籍的曲家身上,[②]认为他们才是吴江派的中坚力量,在扩大沈璟戏曲理论的影响方面起着主要的作用。笔者不这样认为,吴江派的形成,外籍曲家的贡献自然不能否认,但吴江籍曲家的贡献亦不可小觑。且不说旗手人物沈璟本身是吴江人,下列三点理由亦能让人们必须正视他们的作用。一是沈氏为江南文化望族,其亲朋男女数十人的文艺趣味,对周边的文化磁场起着指向性的作用。二是由于他们是沈璟亲朋后裔,又麕聚一地,会直接或间接地受其教泽。沈璟去世之后,其后人亦有意传承其衣钵,宏扬其思想。他们中有多人终生研治曲律,即可证明这一点。三是外籍曲家多是沈璟的学生、朋友,他们过世之后,很少再有外籍之人奉沈璟理论为圭臬,而吴江籍的数代曲家一直高举其旗帜,坚持至清代中叶,使沈璟的理论不间断地一波波向全国扩展。
  
  那么,吴江为什么能够构建起一个戏曲流派?为什么会涌现那么多的曲家?我以为其根本的原因是吴江有着良好的文化环境,而这文化环境具体地说,即为浓厚的读书风气、管弦歌舞之乡、吸引外地人才与辐射四方的文化中心。
  
  一,发达的教育使得许多人喜爱高雅的昆曲
  
  “吴江派”实是创作与研究典雅的昆曲而形成的一个戏曲流派。然而若没有深厚的文化与文学修养,是无法编创昆剧的剧本与研究昆曲的曲律的。一个县前前后后出现了二三十位曲家,成了吴江派的成员,表明了这不是个别人因其嗜好或其它特殊的原因而有这样的现象,而是因该地教育水平普遍较高,读书的风气极为浓厚,才使得许多人在戏曲的创作与曲律的研究上,取得不凡的成绩。
  
  从戏曲接受者的角度上来说,只有有了人数众多且迷恋昆曲的观众,外地的昆曲班社才能蜂涌而至;或当地人见收入不菲,便投身于昆曲行业,组班演唱,这样也才会有对昆剧剧本与演唱理论的需求,从而使吴江的曲家们保持昆曲创作与理论探求的热情。而能够做昆曲的观众,也必须要有相当的文化,他们得起码听得懂雅致的歌词与高雅的音乐。而因教育的发达,具有这样修养的人,吴江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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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乾隆年修订的《吴江县志》“科举”与“仕宦”卷介绍,从宋到明末,因读书而进入仕途的有两百五十多人。[③]同里是吴江的一个镇,从元末到明末,仅进士就有26名,著述留世的则有76人。[④]另一镇子黎里,自宋至明末,进士及第者有14人,著述留世者亦有68人。[⑤]
  
  在明代吴江的乡镇,因读书人较多,吟诗赓和,书画比赛,已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随便在一个弄堂里,都可能见到穿长衫的文人。有些文人的生活与脾性与都市里的文人无异。如同里的“顾佑龙,字际飞,号茗庵,曾唯元孙,为人高雅绝俗。所居斗室中,左悬琴,右架书,几席间无一毫尘土气,客至焚香煮茗,相对清谈,好吟诗,与人唱和,辄焚其稿。工画,兴会所到,随笔挥洒,皆有天趣,吴中称为绝技。”[⑥]
  
  在吴江,读书绝不是男人的特权,女子也读书,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女子,有很多的女子。她们读书也不仅仅是为了识得几个字,而是为了像男人一样吟诗作文。我们仍以同里为例,
  
  陶氏,邑庠生顾元策妻。性贞静,通《孝经》诸书大义文策,好学,夜分不寐。
  
  梅芬,字素娟,号雪香,陈自焕室。性颖敏,工琴,嗜史书,贯通经义,尤长于诗。袁景辂评曰:不尚浓丽,不事雕琢,随笔自如,自饶雅韵,此闺阁之白太傅也。著有《绿筠轩诗草》行世。虞山陈祖范、同邑顾我筠、周育撰序。
  
  袁松贞,定海女,幼禀母训,素娴声律。长归陈毓咸,鸡鸣唱和,其诗词格律,日益共进,钦为女学士,著有《拾翠轩诗草》。
  
  汪玉轸,字宜秋,陈昌言室。家赤贫,夫外出五年,撑拄家务,抚养五儿,俱以针黼供给,而有才如此,著有《宜秋诗钞》。[⑦]
  
  汪玉轸的事迹最能说明问题。一个经济赤贫,靠给人做针线活而抚育五个儿子的家庭妇女,居然做诗,还结集成一本诗歌著作。若她生活的地方没有浓郁的读书风气,没有能给女子提供读书的条件,没有宽松的创作环境,这种事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由此我们对沈氏家族的女子为何能够学富五车,精通音律,喜作传奇,并成为吴江派的成员,就不难理解了。[⑧]至于产生那么多的男性曲家,在吴江这样的环境中,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二、管弦歌舞之乡,使许多人具有较高的艺术修养
  
  在中国的民歌中,历史悠久、情感丰富、乐调动人的吴歌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吴江则又是吴歌的重镇。乾隆《吴江县志》曾对该地的山歌作了这样精要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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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后声音之学尽失其传,而民俗歌谣,庙堂亦不采以入乐。今民间所作之歌谓之山歌,而吴江之山歌,其辞语音节尤为独擅,其唱法则高揭,其音而以悠缓收之,清而不靡,其声近商,不失清商本调;其体皆赠答之词,或自问自答,不失相和本格;其词多男女燕私离别之事,不失房中本义。其旁引曲喻,借物借声之法,淳朴纤巧,无所不全,不失古乐之本体,实能令听者移情。惜无采风者为之摭拾而整理。其词,布之管弦,以备乐官散曲之一格也。[⑨]
  
  旧时的吴江,无论城乡,到处歌声飞扬;不论男女老少,兴致来时,张口就唱。“依家湖上对青山,采得鲜菱唱曲还。一阵凉风吹过水,菱花香出白洋湾”。[⑩]“月明处处采菱歌,夜色空明放棹过。侬只一心爱莲子,闲愁不似藕丝多。”[11]特别是集体性的赛歌活动,更是成了普通百姓狂欢的节日。其赛歌活动又分为相约赛唱、节日赛唱与庙会赛唱。盛泽的《盛湖志》介绍道:“七月十四日谓之‘接韦驮’,是夜佣织少年与拽花儿,集于夜船,汇夹岸放棹,赌唱山歌,此唱彼和,达旦乃止。”[12]《盛湖竹枝词》亦作了这样的描述:“汤家汇里斗山歌,信口成腔音节和。借问歌中何所有?燕私语杂别离多。”[13]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仅在吴江的芦墟一带就搜集到350多支民歌,并整理出版,名为《中国芦墟山歌集》[14]。站在戏曲的角度,据此民歌集来分析,吴江民歌有如下三个特点。
  
  一是有着比较丰富的中长篇叙事民歌。由于生产方式、生活节奏以及审美趣味的变化,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50岁以下的人对吴歌已经极为陌生,很少有人能够唱上几支吴歌,田野采风者只能求教于60岁以上的老人,即便如此,尚能搜集到下列中长篇的叙事吴歌。中篇的有:《张良戏女儿》、《孟姜女》、《白蛇传》、《珍珠塔》、《玉蜻蜓》等。长篇的有《五姑娘》、《赵圣关》、《鲍六姐》、《周小妹嗷郎》、《卖盐商》、《打窗棂》、《载阿姨》、《庵堂相会》、《董永和张七姐》、《刘猛将神歌》等。这些长篇叙事吴歌,故事一波三折,引人入胜。人物形象鲜明,融入了普通百姓的爱憎感情。许多故事或是由戏曲改编而来,或成了戏曲剧目的创作素材。这么丰富的叙事民歌,既会给吴江籍的曲家以艺术的营养,也会培养起普通百姓对传奇性故事的兴趣。沈璟及其吴江籍的亲朋学生所作的剧本,大都具有传奇性的故事,应该说,与这些民歌的影响不无关系。
  
  二是代言体、问答式的民歌较多。所谓代言体,是相对于叙述体而言的,歌唱者以第一人称来叙事抒情。歌唱方式,或为两人搭配的盘歌,或虽为一人独唱,但歌唱者不断地转换身份,先问后答,犹如两人对唱。如《摇船摇到到贵乡村》:
  
  船上人:摇船摇到贵乡村
  
  贵乡村浪寻先生。
  
  只见贵乡村浪杨柳依依绿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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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面高楼大屋一定全是读书人。
  
  摇船摇到贵乡村,
  
  贵乡村浪寻先生。
  
  先生阿勒后花厅搭师母吃酒比吃劲,
  
  故所以勿来喊学生。
  
  岸上人:远近听来好声音,
  
  伲先生来听学生声,
  
  远听好比鹦哥叫,
  
  近听好像凤凰声。
  
  远远听得好声音,
  
  伲先生来寻学生人。
  
  三步并作两步走,
  
  草鞋踢断鼻梁绳。
  
  戏曲即是代言体的叙事艺术,像这样的民歌体裁极容易嬗变成戏曲,民歌手只要将自己化妆成故事中的人物,登上舞台表演即可。吴歌《珍珠塔》、《庵堂相会》、《打窗棂》、《玉蜻蜓》等后来都变成了流行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戏曲──滩簧的剧目,其原因就在于此。吴歌流行的地区在明代为什么会有哪么多的戏曲班社,也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具有戏曲演员的素养。唱民歌,实是一种不自觉的戏曲演唱的训练。
  
  三是曲调比较丰富。经常运用的曲调有[呜哎嗨嗨响山歌](又称[滴落声调])、[小山歌]、[埭头歌]、[打石头号子、[挑水号子]、[猛夯调]、[落秋歌]、[念佛祈]、[念佛祭]、[拜香灯]、[烧香调]、[哭丧歌]、[私情山歌]、[分湖山歌]、[急口歌]、[鹦鹉调]、[哪嗨腔]、[叫化调]、[解结调]、[四季歌]等,共有二十多只。这些曲调对昆曲音乐的构成与发展都有一定的影响,明潘之恒《亘史》云:“长洲、昆山、太仓,中原之音也,名曰昆剧。以长洲、太仓皆昆山所分而旁出者,无锡媚而繁,吴江柔而清,上海劲而殊……”[15]吴江的昆曲何以会“柔而清”,就是因为吴江的曲家在谱曲时,融入了新创曲调与当地的民间音乐。沈自晋在重订沈璟《南词全谱》的凡例中,特列“采新声”一条,云:“先生定谱以来,又经四十余载,而新词日繁矣。搦管从事,安得不肆情搜讨哉?……凡有新声,已采取十九……人文日灵,变化何极?感情触物,而歌咏益多。所采新声,几愈出愈奇。……”[16]沈自晋本身在其传奇创作中就采用了当地的音乐,如《翠屏山》第二十六出[山羊转五更]就加进了本地的[五更相思]调,《望湖亭》第九出[颂子]吸收了本地的[念佛祈]等。吴江的民歌中还有一只很有名的[吴江调],江南的锡剧、苏剧、沪剧、滑稽戏的一些剧目常运用这支曲调,电影三笑中“恨秋风吹走了美人过枫桥”就是用[吴江调]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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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民歌赛唱外,戏曲与其它的演艺活动亦极为繁胜,明弘治年间莫旦的《吴江志》云:
  
  立春日前期,县官督委坊甲,整办什物,选集方相、戏子、优人、小妓,装扮社火,教习两日,谓之演春……是月坊巷乡村各为天曹神会,以赛猛将之神……自元旦至十五日或二十日而罢,罢日有力者搬演杂剧,极诸靡态,所聚不下千人。[17]
  
  其实,演剧活动绝不仅仅在正月里有,《黎里志》云:
  
  二月中有“马灯会”。择村童之秀丽者扮演故事,兼有龙灯,鳞里蜿蜒,或青或白,沿街串走,作戏珠状,鸣金击鼓,奔走若狂。[18]
  
  自正月至二月,各坊及各乡村祠庙俱迎神,投刺贺岁,亦有演剧设席者。既毕,城隍复演剧设席,遍请各神,名曰“团席”。
  
  四月八日,相传城隍神诞辰,各坊拜祝演剧于庙,曰“太平会”。
  
  五月十三日,关帝诞辰,多坊拜祝,演剧于庙。[19]
  
  毫无疑问,频繁的演剧活动,为吴江籍的曲家们提供了良好的戏曲环境,他们不但能够经常观摩戏曲的舞台演出,以掌握舞台艺术,还为他们的创作才华提供了用武之地。
  
  三,区域性文化中心的地位使得
  
  “吴江派”的曲学理论得以广为传播
  
  吴江物产丰饶,自古被誉为“鱼米之乡”、“丝绸之府”,因其地鲈鱼味美,名传四方,故又称为“鲈乡”。然而,它真正被人们称道的并不是在物质方面,而是在文化上。如上所述,它教育发达,尊师重教,斯文之士,触目可见;它累积了历代的名胜古迹,私家园林,名刹古寺,遍布其地;它有着浓厚的艺术氛围,琴棋书画,吟诗作赋,赛歌唱曲,已成了许多人日常生活的内容。因此,四方之士,奔走于此,或短暂旅游,或求师问学,或流寓侨居,不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会给吴江的文化以积极的影响。
  
  在《黎里志》中,题咏与撰文者,为我们所熟知的文人就有杨维桢、吴宽、祝允明、文征明、王世贞、朱国祯、王稺登、王骥德、陈继儒、冯梦龙、陈子龙等等。能够题咏与撰文,说明他们与黎里镇发生过关系。以他们的学养才华,一定在文学艺术方面曾给黎里实际的帮助。
  
  这里要特别提及三个人──杨维桢、倪瓒与顾瑛,因为他们与昆山腔的发展有过直接的关系。《同里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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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瓒,字元镇,无锡人。诗画清绝,为世所珍。至正间,避兵吴江,寓同里镇及华严寺,士大夫争延致之。见俗子辄避去。
  
  顾瑛,字仲瑛,昆山人,弃家隐同里僧寺。[20]
  
  在该志卷二十四“集诗”中钞录了谢元芳的《寄顾仲瑛寓法善寺》一诗,诗曰:“客来喜得平安信,萧寺楼居日掩扃。湖近浪摇窗影白,地偏苔没履痕青。群贤方结莲花社,小楷犹钞贝叶经。晚岁归舟甫经里,好寻渔父过寒汀。”描写了顾瑛客居同里的生活状况。
  
  倪瓒、顾瑛与为《黎里志》题咏的杨维桢都是由元入明之人,三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魏良辅的《南词引正》说:
  
  元朝有顾坚者,虽离昆山三十里,居千墩。精于南辞,善作古赋。扩廓帖木儿闻其善歌,屡招不屈。与杨铁笛维桢、顾阿英瑛、倪元镇瓒为友。自号风月散人。……善发南曲之奥,故国初有“昆山腔”之称。[21]
  
  杨维桢,字廉夫,号铁笛,又号铁崖。会稽人,精于音乐,善吹铁笛,留存于今的有散套[夜行船序](吴宫调古),皆为南曲。倪瓒,善于操琴,亦精于音律,留存于今的小令为[人月圆]、[小桃红]、[凭阑人]、[折桂令]、[水仙子]等,皆为北曲。顾阿瑛,原为富人,园池亭榭之盛,图史之富,暨饩馆声伎,并冠绝一时。他尤好搬演杂剧,曾与《琵琶记》的作者高明有过交往。
  
  这三人都曾在昆山千墩,与顾坚一起商讨昆山腔的改进工作,最后,“发南曲之奥”,将昆山腔改造得“流丽悠远,出乎三腔之上,听之最足荡人”,使“昆山腔”在明初声名远播。而他们后来又都来到了吴江,可以想象,他们岂能在传布自己所创制的新的昆山腔方面不发挥作用?现在虽然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来说明他们寓居吴江时,在昆山腔的推广方面所做的工作,但起过积极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仍由于吴江在明代成了区域性文化中心的缘故,它通过自觉或不自觉的方式,将自己的文化辐射到周边地区。归纳起来,其方式约有三种。
  
  一是因沈璟等人其学问高深,人品高尚,为许多士子膺服。他们或主动来求教问学,立雪程门,或结纳为友,往来切磋。如余姚的吕天成,平生最佩服沈璟,自从遵词隐之教,师事沈璟后,一变绮丽之风,渐趋本色。沈璟亦很器重他,将生平著作托他校讹,并为播刻。长洲的冯梦龙早岁曾以所作《双雄记》传奇售知于沈璟,沈“丹头秘诀,倾怀指授”。冯梦龙在所编《太霞新奏》中,干脆就用沈璟的论曲散套[二郎神]为序。
  
  二是因吴江读书而仕进的人较多,他们在游宦他乡时,自然地会传播吴江文化包括吴江派的曲学理论。如顾大典自隆庆二年中进士后,先后任绍兴府教授、处州府推官、刑部主事、南京兵部主事、吏部郎中、山东按察副使、福建提学副使等职。他的《清音阁传奇》许多作于仕宦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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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是因吴江经济发达,曲家又多出自于仕宦门阀之族,故而,他们有条件将所创作的传奇剧本与曲学著作,付梓印刷,从而使他们的曲学主张传播全国,响应影从者遍布各地,波及至今。
  
  综上所述,“吴江派”的兴起,吴江籍的曲家功不可没,而吴江籍的曲家之所以能做出成绩来,又归功于家乡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人文环境。这种有利于戏曲创作与理论研究的氛围直至清代与当代,仍未消减,在昆曲的传承与发展上起着作用,演唱昆曲者代有传人,仅在近一百年中,知名者就有程耦卿、倪征噢、蔡正仁、计镇华等。在昆剧的形式上,还创制了木偶昆曲。
  
  注释:
  
  [①]钱南扬先生《谈吴江派》,列出吴江籍的曲学家尚有沈璟胞弟沈瓒、从弟沈珂,季女沈静专,从子沈自继,孙沈绣裳,从孙沈永馨、沈永隆、沈永乔、沈永启、沈永令、沈蕙端,沈氏亲戚梅正妍(沈自晋婿),沈氏朋辈杨弘、赵宽、蒋麟徵、吴溢、高鸿、顾伯起(顾大典从孙)、吴亨、尤本钦等。包括文中所述的共有28位。见《汉上宧文存》第20页,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
  
  [②]如明崇祯间沈自晋在传奇《望湖亭》第一出《叙略[临江仙]》中就数说了吴江派的基本成员:“词隐(沈璟)登坛标赤帜,休将玉茗(汤显祖)称尊。郁蓝(吕天成)继有槲园(叶宪祖)人,方诸(王骥德)能作律,龙子(冯梦龙)在多闻。香会(范文若)风流成绝调,幔亭(袁于令)彩笔生春,大荒(卜世臣)巧构更超群。鲰生(沈自晋谦称自己)何所似?颦笑得其神。”
  
  [③]清乾隆丁卯年(1747),陈纕、丁元正修,倪师孟、沈彤撰《吴江县志》。
  
  [④]清嘉庆十七年(1812)《同里志》卷三十四“人物志五”,阎登云修、周之桢纂。
  
  [⑤]清嘉庆十年(1805)《黎里志》,清徐达源纂。吴江徐氏浮远堂刻本。
  
  [⑥]清嘉庆十七年《同里志》卷三十六“人物志七”。
  
  [⑦]清嘉庆十七年《同里志》卷三十七“人物志八”。
  
  [⑧]乾隆丁卯年《吴江县志》卷三十七“别录”云:“光禄寺丞沈璟女大荣适太仓举人王士騄,能诗文,兼善草书。次妹即倩君也。季妹静专,字曼君,适诸生吴昌逢。遭家坎坷,为诗词多凄激之音。……沈宜修,字宛君,副使沈珫女,工部郎中叶绍袁妻也。绍袁风流韶龄,宜修十六来归,生三女。长曰纨纨,次曰蕙绸,幼日小鸾。兰心蕙质,皆女秀也。宜修与三女题花赋草,中庭之咏,不减谢家。纨纨、小鸾皆不永年,宜修神伤心死,未几卒。仲韶合妻女所著诗曰《午梦堂集》,行于世。宜修妹智瑶,字少君。宜修弟自炳二女宪英、华琼,宜修从姊媛,字文姝,媛女周兰秀,字弱英,宜修从妹倩君,并能诗。一时倡酬哀挽之作,流布人间,称作闺阁盛事。……张倩倩,沈自徵妻。自徵为宜修弟,而倩倩即宜修之姑之女也。美而惠,无子女,乃女宜修之季女小鸾,教育之年,三十四卒,工诗词,作即弃去,小鸾记忆其数首。宜修为作传,并录小鸾所记诗附传中。自徵继室李玉照亦能诗。……叶纨纨,字昭齐,生三岁,能朗诵《长恨歌》,十二能诗,书法遒劲,有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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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⑨]乾隆丁卯年《吴江县志》卷三十九“声歌”。
  
  [⑩]清通远《吴江竹枝词》,原载《松陵诗证前编》卷十一,今见《中华竹枝词》第二卷第1203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97。
  
  [11]清汪述祖《杂咏集》,原载《余园诗稿》,今见《中华竹枝词》第二卷第1231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97。
  
  [12]民国十四年(1925)《盛湖志》十四卷“岁时民俗”。
  
  [13]《盛湖竹枝词》,民国七年(1918)刊印。
  
  [14]《中国·芦墟山歌集》,上海文艺出版社,2004。
  
  [15]明潘之恒《亘史》,见汪效倚辑注《潘之恒曲话》。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
  
  [16]张树英点校《沈自晋集》第254页。中华书局,2004。
  
  [17]明弘治元年(1488)《吴江志》卷六“风俗”。莫旦撰。
  
  [18]清嘉庆十年(1805)《黎里志》卷之四“风俗”。徐达源纂。
  
  [19]清光绪十三年(1887)《平望志》卷十二“节序”。翁广平纂。
  
  [20]清嘉庆十七年(1812)《同里志》卷之十九“人物志·流寓”。
  
  [21]明魏良辅《南词引正》。清初钞本《真迹日录》贰集本。
  
  (编辑: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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