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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应该对种田剧抱有期待吗

2022-03-27 09:23:35来源:影艺独舌    作者:石榴

   
跳脱出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在绿水青山或世外桃源中松一口气,一度是当代无数年轻人的向往。种田流,也因此而兴起。

  出身屠户家、不通文墨的胡娇与出身寒门、终成榜眼的许清嘉喜结连理,两人虽性格差异巨大,却一起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与此同时,他们也联手造福百姓,种药材发展经济,缓解灾荒,建设县学、开设打拳课……

  《屠户家的小娘子》讲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听上去平凡得很,但却让不少观众心心念念。



  相似的故事也在《新川日常》中发生着。这部不久前刚刚杀青的古装剧,宣传slogn为“春有百花秋有蟹,夏有凉瓜冬有雪”。故事主要聚焦于美食、日常与民生滋味。


  从2017年《花间提壶方大厨》(以下简称为《方大厨》)的横空出世以来,种田剧便成为了影视市场中不可忽视的一股清流。它既没有强情节,也不玩反转,而是以一种恰当的慢节奏,讲一段普普通通的生活故事,却迎合了当时对田园生活观众的期待。

  如今,五年过去了,观众已不再痴迷于诗与远方,新的一轮种田剧还能收获期待中的反响吗?

  乘风而起的种田

  跳脱出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在绿水青山或世外桃源中松一口气,一度是当代无数年轻人的向往。种田流,也因此而兴起。



  这一类题材,最先在网文世界中大放异彩。在这类小说中,种田是一种隐喻。主人公先在自己的领地进行各项制度建设,类似农民种田收获,以此积蓄力量,作为未来征服更大疆野的基石。


  由此改编而来的种田剧,比起宫斗剧中的步步惊心、跌宕起伏,更强调的是平淡生活。主角们谈的是不以利益为前提的恋爱,做的是养花、种草、做饭,以及带领同僚致富,氛围一片岁月静好。

  播出于2017年的《方大厨》正是种田剧的代表作品。该剧主要讲述了恶霸少爷沈勇错娶厨艺冠天下的方一勺,两人却将错就错,携手走向更好生活的故事。

  剧中,主角方大厨功夫二流,文化三流,厨艺顶级,她通过一手好厨艺成功俘获了一家人的胃和心。故事从头至尾只有“吃吃吃”“爱爱爱”,正主上门、替身逆袭的虐恋狗血根本不存在。



  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方大厨》,收获了7.9分的豆瓣评分,并一举打破了当时的分账剧票房纪录,成为当年市场中首部分账票房破5000万的网剧。也正是这一成绩,让行业意识到,这个相对小众的类型,大有可为。乘着这股东风,后续的种田剧逐渐开始崭露头角。


  大制作如《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以下简称为(知否》),以北宋官宦家庭少女明兰的成长、爱情、婚姻故事为主线,徐徐讲述了一个家宅的兴荣。



  小而美如《人间烟火花小厨》(以下简称《花小厨》),主角花小麦凭借惊人厨艺,一路从路边摊升级至小饭馆,从糖渍果子开到酱菜园,再到经营名震一方的花间楼,美食之路不断升级。


  也有男性种田剧如《唐砖》。科考队后勤安保人员云烨意外穿越至大唐贞观年间,不想着主宰天下风云,只想利用现代技能改善唐朝人民生存难题,日常生活为种土豆、做烧烤、制细盐。

  由此可见,在2020年前,种田剧虽仍然属于小众题材,但不论是剧集热度还是口碑,都能看到其潜力所在。但可惜的是,即便有诸多成功作品在前,这两年来,种田剧正在逐渐淡出观众的视野。

  种田剧为何淡出市场

  一边是对田园生活的美好幻想,一边是逐渐落寞的类型创作,到底为何会出现如此这种二元分裂的现象?大概可以从这两方面找原因。

  其一,改编难度大。

  相对各种狗血复仇、跌宕起伏的小说,种田文的可贵之处在于遵循的是日常叙事,关注生活中的路人甲。当然,相比于强情节的剧集而言,这种平淡叙事的弊端也不容忽视。

  在网文中,种田文基本等同于百万字的长篇大论。小到烹饪过程、种植心得、管家理事,大到小宅宫闱、官场风云、江湖杂事无所不包。就这导致种田文多有琐碎、篇幅过长的通病。《花小厨》的原小说《食味记》全文500万字,《唐砖》有1615章,150万字的《知否》已经是种田文中的短篇。



  对于网文而言,构建世界观需要足够细致的描写。但在改编为影视作品的过程中,支撑百万文字的平淡散漫情节,与戏剧所要求的主线清晰、矛盾突出无疑相悖。如何在庞大的信息量和众多人物分支中选取故事走向,便是留给创作者的第一个难题。


  《方大厨》《花小厨》的总制片人朱先庆曾在采访中谈到,《方大厨》在初期阶段,曾面临各个平台的质疑。“刚开始得到的所有平台的评语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第一,人物形象不鲜明;第二,矛盾冲突不激烈;第三,主线剧情推动比较缓慢。”

  作为《方大厨》的同系列作品,《花小厨》虽有前作的成功在先,但其在改编过程中仍面临不小的难度,甚至曾四次更换方向,直至最终才摸索出合适的改编方向,其改编难度可以想象。



  其二,重复度高,看点单调。


  对于传统剧集而言,鲜明的人物设定和激烈的矛盾冲突,是推进故事的必备元素。但对于种田流而言,平淡幸福的感情、烟火十足的生活,才是其取胜的关键法宝。因此,对于种田剧而言,碎片化叙事取代了环环相扣的矛盾推演,故事更集中于人物身边的一花一木、一羹一饭。

  在娱乐时间碎片化的当下,普通观众对于岁月静好的耐心可能仅限于两三部剧,相同的套路多了,自然就腻了。但若种田剧试图融入流行元素或加重强情节内容,则又会面临新的问题。

  在不少原著粉看来,《知否》《锦心似玉》的问题,便在于过于强调宅斗元素,从而失去了种田文本身的韵味。即便是经典如《方大厨》,在第二季尝试融入情感冲突、宫斗、破案等内容时,也难免受到观众的抵触。



  说到底,种田剧与慢综艺面临的处境一般无二。若内容出世,最大的问题在于美好到了不真实。新鲜感一旦过去,便缺乏足够的话题性和内容点支撑。但若入世流主宰,容易陷入尺度把握不好,从美好生活变为奇葩大赏的尴尬境地。


  未来,种田剧还能拍什么?

  虽然仍有不少的问题亟待创作者解决,不过,信心还是要有的。一方面,国内观众对于“种田”的需求还在。短视频平台上,分享乡村生活、种田日常的比比皆是。种田剧的热风也有重新吹回来的趋势。《屠户家的小娘子》《新川日常》未播先火,正是源自市场对于高品质种田剧的期待。

  另一方面,从新一轮的种田风潮来看,除了种田剧一贯偏爱的古装、美食、爱情等元素之外,新鲜视角也在接连出现。比如爱奇艺《恬耕纪》与芒果TV《有风》。

  前者改编自经典种田文《重生小地主》,主要讲述的是当代都市丽人回到古代农村种田耕地的日常。



  后者则讲述主人公们暂停都市忙碌生活,去往乡下小镇的故事。事实上,这也可以看作种田剧未来可以尝试的一种新方向。


  早期,种田文一般发生在架空、玄幻、异世等类型的小说中,讲述了主角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和人脉,在此基础上一步步发展农业、经济、军事、政治制度的过程。后期的种田文,则多指以古代社会为背景,讲述主人公(一般为普通小人物)及其家人日常衣食住行、鸡毛蒜皮等生活琐事的小说。

  另外,随着逃离北上广的口号喊得越来越响,以回归田园、开荒种田、经商营业、振兴扶贫等为题的现代种田文开始拥有一定的市场。




  不过,这一类作品的影视化呈现,必须绕开李子柒式的田园梦幻生活。即便后者打开了年轻世代对于田园生活认知的入口,但不可否认,随着李子柒品牌商业化牵出的一地鸡毛,观众已经识破了过度美化可能导致的问题。真正能打动他们的种田剧,其实并非如此。


  《山海情》热播时,不少观众在社交平台寻找像“《山海情》一样的种田剧”,即大家努力拼搏,把日子越过越好。这才是种田剧能够打动观众的原因所在。

  从这个角度来说,《山海情》为种田剧提供了一个差异化的样本。没有李子柒那么云卷云舒,但它诠释了一群平凡农人的发展之路。



  此外,它也示范了种田剧如何戳中观众的“爽点”。从一无所有,到成功种出蘑菇,金滩村民经历过没水、没电的困窘,也经历过市场瞬息万变,蘑菇难卖的困境。从头至尾,他们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与穷山恶水的偏见斗。


  总结而言,即问题的呈现是具体的,解决的方式也是细致的。正是这种“详细的积累”,让观众在观剧过程中,获得了沉浸感和参与感。

  “如何种田”不是问题,“种得好看”才是难关。尽管如今的观众早已不再痴迷于诗与远方,但种田剧依然有其市场。新一轮的种田剧正在路上,期待着吧。

  (编辑: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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