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星云集的文艺晚会，没有奢华的酒会，蒙特卡罗芭蕾舞团当代芭蕾《天鹅湖》昨晚揭幕第十五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来自42个国家和地区的3000多名演员，将在未来一个月为人们带来视听享受。艺术节方面称，省下来的经费已补充至优惠票与低价票的推广中。优惠票价平均50元，达18000张，超过总票数的10%。此外，开幕演出首次在全市30块室外大屏幕向市民播放，直播版权费也来自省下来的经费。

马约编舞的当代版《天鹅湖》在舞美和服装锻造上摒弃了原版的繁复，极为简约干净。

　　蒙特卡罗芭蕾舞团在国内流行最盛的一则故事，是舞团2000年在京沪两地落脚各演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5年后旧地重游，演出黄牛票已炒到2万元一张。昨晚在上海文化广场，摩纳哥的蒙特卡罗芭蕾舞团为上海国际艺术节揭幕的当代芭蕾《天鹅湖》，亦重复了这种演出盛况。演出前，文化广场周围道路已呈拥堵状况，落幕时，观众亦用长达五分钟的掌声对舞者的辛劳表示感谢。

　　另悉，昨日下午，第十五届国际艺术节组委会也为本剧编舞、现年53岁有欧洲“编舞小王子”称号的马约，以及中国舞蹈艺术家赵明颁发了“特别贡献奖”。

　　简约舞美充满时尚意味

　　古典版《天鹅湖》的改编之作并不鲜见，而此次让-克里斯托弗·马约编舞的当代版《天鹅湖》，首先在舞美和服装锻造上摒弃了原版的繁复，极为简约干净。舞台自始至终只有两道布景：以竖条纹和三把白椅打造的纯白王宫，以及用嶙峋怪石代替表现的冷峻天鹅湖畔，全场只用灯光来调节场次和情绪的变化。马约的舞美自有一脉相承的时尚设计，风格和辨识度颇高。

　　这种改编手法在昨天《天鹅湖》的服装上也可以看到。开场第一幕王子生日宴上臣子所穿的服饰，颜色多到像洒了一把彩虹到台上；第三幕的舞会中，各国使节齐齐戴上白色面具，女士穿及地长裙，男士着西服，与现代人开的Party如出一辙。

　　再看天鹅的形象。月落时的白天鹅是天鹅身，月升时她便变身温婉少女。以往古典芭蕾里白天鹅的清纯白纱裙，在这里被改成性感露背装，她的身份转变也全靠手部羽毛饰物的变化来体现：身处天鹅身时手部羽毛会自动垂落，身处少女状时羽毛则会挽起露出修长手臂。此外，群舞里的白天鹅也一改良善的形象，大腿裸露，上半身处的羽毛装饰也一茬茬往外冒，性感中带了昂扬的气势，并非那么娇弱不堪。

　　北京《芭蕾》杂志副主编徐斯美认为，本版《天鹅湖》改编成功之处在于剧情的颠覆以及舞美服装设计的新潮，但“因为剔除了四小天鹅舞之类的逗趣段落，以及32圈挥鞭转等古典芭蕾的炫技性舞蹈动作，当代版《天鹅湖》的技术难度弱化不少；另外，这版《天鹅湖》的群舞规模太小，在群舞调度上无法予人震撼之美，对那些一心来求‘奇观式’享受的观众来说，简约抽象的当代版可能并不是太容易接受”。

　　浓墨重彩打造黑天鹅

　　在人物设置上，古典版《天鹅湖》只有王子、白天鹅、魔王三者之间的简单对立。当代版《天鹅湖》在剧目处理上加深了叙事性，开篇便用一段黑白影片讲述了白天鹅与王子青梅竹马的亲厚关系、黑天鹅的骄横跋扈，以及白天鹅自小被黑天鹅之母掳走的童年阴影。“我对《天鹅湖》的理解是‘理想之爱’与‘激情之爱’的冲突，纯洁的白天鹅代表了温婉初恋；黑天鹅是人本性的欲望与热切爱恋的外化，是已懂得邪恶为何物、习惯挞伐和性争夺的少女。”马约说。

　　黑天鹅在古典版里原本只是过客般的存在。马约则强化了黑白天鹅之间的对立，且让黑天鹅对王子的掠夺更显主动和强势。某种程度上，舞姿恣意放肆的黑天鹅，相较白天鹅的婉约，更吸引了现场观众的眼球。

　　可以说，马约对黑天鹅浓墨重彩的塑造，让这段隐形的三角恋摆上了台面，也增强了舞剧的角力和可看性。但正如北京《芭蕾》杂志副主编徐斯美评论所称，“当代版《天鹅湖》故事性虽强，部分舞段的编排也算新颖，但舞者的技术含量并不算高。”少了四小天鹅舞的逗趣，以及黑天鹅的炫技段落，当代版《天鹅湖》在舞蹈的编排上总少了点让人的快感直冲脑门的劲头。

　　黑天鹅最终用白色面具伪装成白天鹅骗取了王子的爱意，王子对黑天鹅的“指天发誓”，也被两场热吻所代替，吻的时间还不短。演到这一段时，台下此起彼伏响起了一片微微窃笑声，“他们不会缺氧吗？”不过，“吻”在马约的当代芭蕾中并不少见，他也不惮在舞台上借此展现男女的缠绵爱恋。

　　马约另一颠覆之处在于，将古典版《天鹅湖》第三、四幕中的音乐重编后穿插运用至第一幕；第三幕黑天鹅与王子的双人舞也被挪至第一幕，保留了芭蕾的脚尖技术，但去除了以往哑剧里的程式化表演。这些改动让古典版拥趸感觉新鲜之余，也有恍惚的“穿越感”。上海大剧院艺术顾问钱世锦说，颠覆古典已成芭蕾舞界不可逆的趋势，不过当代版《天鹅湖》在剧情上易向现代舞靠拢走抽象之路，简约舞美和服饰也常让人辨别不出时代感。另外，“古典版《天鹅湖》中完整的四幕音乐自有它的时代特质，与古典芭蕾的舞蹈贴合度也很高，但放在当代版中总有‘脱节’的感觉。既然这里的天鹅本身的天鹅属性不明显，也没有天鹅湖，为何不干脆用现代音乐？”钱世锦反问道。

　　整场舞剧观看下来，有现场资深舞迷感叹，当代版《天鹅湖》虽有它的特别之处，但并非惊艳到让人欲罢不能。而经过百余年时间检验的古典版《天鹅湖》虽远离人们的现代生活，但它的优雅持重仍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好在总还有古典版候着让人们随时掉头观看。

　　（编辑：李万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