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国媒体称作“国之瑰宝”和“现代舞团的领袖”的苏格兰舞剧院，近日在上海、北京和广州巡演。这是一个以引领英国舞蹈潮流而著称的舞剧院，并且是全英唯一的一家驻场舞蹈团，人们时常能够看到其最新演出资讯和演出海报。同时，苏格兰舞剧院和众多著名国际编舞大师合作，在各国巡演。此次是其首次走进中国，为中国观众带来3支代表作。

　　第一个作品《温柔的诱惑》，伴随着意大利作曲家艾泽·伯松的琴弦，一点点铺展开来。“请不要把自己的解释放进舞蹈中，而是让观众自己想象。”这是舞剧院艺术总监詹妮特·史密斯对编舞者们唯一的要求。在我看来，这部作品是在探索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编舞者向往的是这种关系完美和谐。舞蹈最初，灯光略显幽暗，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演员，立着足尖有如钉在舞台上，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强壮而又优雅的线条，他手里舞动的绳子旋转，于是空中出现了不停滚动的圆圈。此时，还有三名演员各自摇动着绳索，另外四个人则分别围绕他们身边，以各自的姿态争夺这美妙的光圈。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众人散去，只留一人在舞台中央。他仰着脖颈，望着洒在他身上的那一柱光，飞速地旋转，本是舒缓的小提琴也急促了起来，好像信徒找到了心里的神。这是终点？不，还有失去。当众人再次同时出现在舞台，每个人的绳子都开始打结瘫软，不再有诱人的光圈。有人不断重试，有人决绝地离开。

　　这时，人们开始用身体创造向前滚动的圆圈和流畅的节奏，演员们身体柔韧得好像充满无限可能，又充满了力量和对力量的控制。每一对都在寻找彼此身体接触的那一点：腹背，胳膊，或者是胸膛。当每一对的身体在这一点上碰触，两个人就成为了一个整体，以各种方式滚动向前，就连片刻停顿也都成了流畅本身。他们对彼此身体合作点的寻找与表达，像是编舞者借由舞蹈者身体的极限，探索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各种可能性。这寻找彼此融合的过程，有的暴烈，有的轻柔。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感到了美。

　　《此刻》是支双人舞。女演员在舞台上走出一个只有几平方米大小的长方形，慢慢的，暗处的男演员走进这个用脚步和灯光勾勒出的长方形。二者关系从漠然、亢奋到拒绝、服从与再次挣脱，舞蹈看似无力却有令人压抑的重量。《狗》则是全场演出中最具戏剧性的一个。一开场是一个男演员模仿狗的姿势出现在舞台中央，一动不动，沉默。忽然一声巨响之后，狡黠的画外音响起，原来这是一群忽然会交流的海豚。经常出现重复的动作主题，几次突然的寂静定格与推向极致的音乐、陡然加速的动作形成反差。最美的地方，是一个男演员的独舞。这时的音乐像催眠师一样催眠了舞者，又让舞者带着观众走进未知。

　　“我想和观众建立情感上的联系，这很挑战，因为情感无法伪装”。编舞家利弗·劳伦斯的冒险成功了。不仅用作品里的情感联系观众，舞团还用工作坊等多种公益活动走近观众，在舞蹈教育并不成熟的苏格兰积极开拓发展空间。每到一处，舞蹈团都为当地一家学校开办舞蹈工作坊，并请学生们进剧场看演出；每年，都为专业舞蹈者开办大师班；每次回到舞团所在的邓迪市，演员们都会走上街头，用即兴舞蹈告诉人们，“嘿！我们回来了，请来看演出吧”，就像家人的彼此招呼。如果说，创作理念难以言传，苏格兰舞剧院主动培养现代舞观众的经验，是不是更便于我们的现代舞团学习呢？

    （编辑：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