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江苏兴化作家群为代表的一大批生于里下河,长于里下河的作家,携其“里下河式书写”相继登上文坛,其文学创作得到了文学界的广泛认可,一个充分体现文学地理特点的文学流派——里下河文学流派逐渐形成。里下河文学流派深深植根于里下河地区深厚的文化土壤,是目前中国文学界最具活力、正在成长中的文学流派之一。为深入打造里下河文学流派品牌,进一步推动里下河文学高地建设,繁荣江苏文学精品创作,第八届全国里下河文学流派研讨会于2020年12月10日至11日在江苏泰州举行。来自全国各地的作家、评论家、学者围绕相关议题,共同探讨里下河文学的现状和未来。
佳作纷呈 未来可期
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在祝贺研讨会召开的贺信中说,经过长期不懈的坚持与努力,里下河文学流派逐渐为国内文学界所认知,相关研究也得到了广大学者、评论家的重视,成为具有广泛影响的文学现象。里下河文学流派不仅在理论研究上卓有成效,在创作上更是人才辈出、佳构纷呈。这些成果让我们欣喜地看到,里下河文学流派打造工作已经成为发展繁荣里下河地区文学创作的重要抓手。希望今后在文学新人培养和里下河文学流派研究方面取得新的更大成就。
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徐可谈到,里下河文学流派研讨会已经坚持召开了八届,非常不易,研讨会层次越来越高,队伍越来越壮大,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广泛,而且越来越深入。随着连续多届研讨会的举行,包括一些研究文章的发布,里下河文学在全国的影响越来越大。里下河文学作为成长中的一个文学流派,要注重在良好的发展态势中多培养文学新人,不断推出新作品。
江苏作协名誉主席范小青表示,目前系统反映里下河文学流派成就的学术专著《里下河当代文学史论》的撰稿工作已经完成,出版里下河文学流派作家丛书,启动里下河文学流派长篇小说创作扶持项目等,里下河文学流派已成为当下全国文学界的一道靓丽风景。今后,江苏省作协将和泰州市委宣传部、泰州市文联进一步合作,深入发掘里下河丰厚的地域特色文化资源,建设里下河文学高地,进一步扩大里下河文学在全国的影响力,繁荣江苏文学事业。
泰州市委宣传部部长刘霞在致辞中说,里下河文学流派不仅是泰州的特色品牌,更是江苏文学高地的重要板块、中国文学版图的精彩一页。泰州会秉持恒心做体系、精心做精品、匠心做载体、诚心做推介的思路,按照“文艺精品以奖亮泰、文化惠民以节汇泰、文旅融合以业兴泰”的发展理念,采取有力举措,推动泰州文化名城建设,不断提升里下河文学流派在全国乃至全球影响力。她希望,各位专家学者对里下河文学流派进行更为系统的探讨,提升研究层次,扩大流派影响,为里下河文学流派的最终形成提供坚实的学术保障和智力支持,促进里下河文学的繁荣发展。
寻根与流动的双重禀性
宁夏作协副主席张学东认为,里下河文学流派作品具有鲜明的厚重感,它们非常接近于脚下的这片土地。千百年来这片苏北土地被反反复复耕种,春种秋收,春华秋实,无休无止,周而复始。这里的一代代作家伏案劳作,与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些叫人欲罢不能的古老的故事,那些被不断传诵的爱恨情仇,仿佛是有意无意丢下的一粒粒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土地慈母一般温柔平和地接纳着它们,在风雨中沉寂并孕育着每一个幼小的生命。里下河文学流派作品无疑也具有了水和土的双重禀性,也就是说这个地区的文学在本质上更加接近于自然。好的文学作品总是传达出一派生机勃发的自然风貌,一种接天地水土之气的阔达与通畅。这里的作家更像一个个摆渡者,逆流时孤注一掷,顺流时波澜不惊,内心保有一个梦想,在里下河这片广阔的水域将一叶文学扁舟驶向理想的彼岸,他们总是像农人对待一枚枚沉甸甸的种子或果实那样对待自己笔下的人物,这也是里下河赋予他们的使命。
《小说评论》主编王春林考察了“文化寻根”与里下河文学的关系,他谈到,尽管学界对“文化寻根”和“寻根文学”有不同的看法,但其中能够为大家所公认的一点,就是这一文学思潮很明显地在社会政治之外,不仅发现了一个更其广大开阔的民间文化世界的存在,而且也以一种民俗风情书写的方式艺术性地呈现着这个民间文化世界。里下河群体的作家中,除了被追认为先驱的汪曾祺之外,其他不少作家,比如刘仁前、刘春龙、庞余亮、顾坚等的小说创作中,借助于民俗风情的书写而积极有效地描摹呈现一个自在自为的民间文化世界,也可以说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共同审美追求。
南京大学新文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光芒提出,里下河区域自古以来文化繁荣,构成了一个异质文化涌现、多元文化碰撞的特殊地带。另一方面,里下河地域四周高、中间低的“锅底洼”地理状貌特征,又使它相对独立,相对稳定,变化中有不变。变与不变这种双重的特色,与里下河作家浓厚的人文情怀相结合,便形成了其长篇小说创作以苦难叙事与乡愁书写为特质的地域史诗品格。里下河地域写作中,还特别着重历史叙述与人的成长史叙述之间互文互补的效应。在里下河长篇小说所构建的审美世界中,“历史的人”更多地被“人的历史”所取代。历史是人的历史,而人的历史同时也是人的成长史。里下河长篇小说创作富有浓厚的人性探索意识。在人性话语与生命意识的牵引下,作家们对于人的存在本身展开了更高层面的哲学追问。当代生活迅速变幻,都市乱象目不暇接,人们内心恶疾丛生,如何把握这个时代的人生情态与内在肌里,对于长篇小说作家来说是最富挑战性的课题。
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张丽军认为,在文学流派研究式微的时代,里下河文学流派研究扛起了一面探讨文学流派与乡土、地域文化内在深层关系的大旗,是颇具深厚文化眼光和精神深度的开创性行为。从汪曾祺、高晓声、陆文夫到正在活跃的毕飞宇、费振钟、王干、刘仁前,再到正在兴起的庞羽等“90后”作家,里下河文学流派得到了新的传承和发扬。在这些里下河文学作家的作品中,我们都能感受到那可以拎得起来的湿淋淋的水乡气息,以及由此生发出来的各种民俗文化与独特生产、生活景观。刘仁前的“香河三部曲”和最新的《香河四重奏》,构成了一个独特的长时期的当代中国江南水乡文化景观。小说鲜活、富有个性的人物形象,别致的水乡农业劳动场景、家族的恩怨情仇、冥冥之中的命运等等交织在一起,吟唱出了跨越几十年时空的生命恋歌。香河还是那个香河,但柳家已不是那个柳家了,时代发生巨变了。作为“90后”作家的庞羽同样很值得期待。正如“香河”里面的年轻人一样,庞羽等新一代里下河作家在精神深处秉承传统精神文脉而有了新的审美理念和传达方式。
南通大学文学院副院长范钦林谈到,里下河文学作为一个文学流派肇始于新时期文学的初期,相对于那些所谓重大题材的作品,汪曾祺的那种带有抒情性散文化和地域乡土文化特征的作品如《受戒》《大淖记事》等,引领了一种具有新的品格的文学。汪曾祺出生于里下河地区,其作品描写的是里下河具有地域特征的地理风貌、乡土风情和人文特征。里下河地区民风醇厚,人民守本而不闭塞,南来北往的运河,东西通达的长江孕育了里下河的文化与人民。而汪曾祺及其作品的出现是这一流派的第一代作家的代表。里下河文学流派的第二代作家以毕飞宇为代表,而流派之所以成立还是因为有一批优秀的里下河文学的作家和他们的作品作为主体。这是里下河文学流派的先前和当下的状态。
浙江传媒学院创意写作中心主任叶炜认为,乡土中国的古老基因已经深入中国人的骨髓,我们的生命植根于脚下的土地,对乡土的歌唱就是对我们生命之根的赞扬,“新乡土写作”是灵魂深处的生命律动。一个作家要写作什么题材,既是主动的选择,也是被动的承受。里下河既是一座城市,更是一座乡村,甚至也是一个城镇。这里有乡土中国的缩影,也是现代中国的标本。在此意义上,新乡土写作之于里下河文学意义非凡。里下河文学的“新乡土写作”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特质,就必须具备和传统乡土写作不同的广阔视野,这就需要里下河新乡土写作努力打破城乡界限,在坚持乡土主体性特征的前提下,适应城乡一体化时代趋势,融合乡土和城市,找到乡土和城市联通的精神密码,我们的写作要走出里下河,也要回到里下河。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李章斌近几年参与《江苏百年新诗选》和《江苏新文学史》(诗歌卷)的编撰,他表示在对里下河诗人的创作进行考察时,被他们丰沛的创造力、富有区域特色和人文关怀的诗作所打动。比如庞余亮用一种充满了身体的质感和痛感的诗歌来书写现代人失去乡土之后的哀愁;子川的诗歌中不仅自觉地结合传统文化和现代精神,也有着对于细微事物的敏感把握;总体上,里下河诗歌既体现出浓郁的乡土情怀,又有敏锐的先锋意识和鲜明的时代精神,已经出现多位在全国有重要影响力的诗人,在可见的未来,里下河诗歌具有相当大的潜力和可观的前景。
扬州职业大学宣传部副部长孙生民说到,寻根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经历过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之后,面对西方文化强势语境,为了确立本民族话语的主体性,立意寻找我们民族的文化之根的一次尝试与努力。这些作品被视为挖掘地域文化特色的成功范例,也给文坛吹进了一股清新明丽之风,让人们感受到文学创作还有另一种审美的可能性。在这些小说里风俗和文化成为描写的焦点。汪曾祺所塑造的一系列人物形象都沐浴在风俗画里,而风俗又从文化的层面最终完成了对人物的刻画。汪曾祺据此建构了一种独特的审美书写,复兴了温柔敦厚的传统诗教,形成了以极简的笔墨摹写人事的传统,这些对寻根文学与里下河文学都具有启示意义。里下河文学与寻根文学都继承了汪曾祺对传统社会和民间生活的关注与钟爱,以文化、民俗、风情来展现人的生存方式。在文体上更是赓续了汪曾祺文学传统——被誉为抒情现实主义传统,融入个人的风格和创新,以平淡舒缓的叙事风格、清新俚俗的语言,淡化情节和结构,以诗化的形式来重塑民族的文化和未来。里下河文学深受中国儒释道文化影响,尤其认同儒家文化,是想借中国传统民间文化和民间生活形态来慰藉和疗救民族心理的伤痛,充满着文人气息,土地的味道。
自觉而开放地面对现实与时代
泰州市文联党组书记刘仁前表示,里下河文学创作应该自觉地寻找属于自己的文学之根、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寻找属于自己的创作姿态、寻找属于自己的“高质量”。以“文化寻根”为主题的文学思潮,曾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产生广泛影响。这一思潮中非主流的汪曾祺先生,创作出的《受戒》《大淖记事》等一批以故乡高邮为背景的小说,塑造出了一个“桃花源”式的故乡。汪老的创作,显然如韩少功所言,“深植于民族传统的文化土壤中”,回归儒家传统,养心养性,对里下河地区作家产生的影响极大。汪曾祺先生的语言,被称之为“水洗过的文字”,清新、典雅,富有韵味,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这显然跟他的中国传统文化根底深厚有关,当然也跟他“士大夫”的性情有关,还跟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察、认知态度有关。他在说了“写小说就是写语言”之后,还曾说过一句话,不求深刻,但求和谐。一个创作者,其作品要有自己的风貌,往大里说,要有自己的风格,首先要有自己的语言风格,写出属于自己的句子。建立在乡土中国基础上的乡土小说,以“故乡”和“乡愁”为母题,充分展示了现实主义的文学传统。我们现在提“新乡土”语境下的创作,既需要对“故乡”和“乡愁”的母题进行新的思考,又需要对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进行新的探索。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刘志权认为,里下河文学流派尽管以地域流派为自觉追求,但不需要过于自我设限与强化。一个人出生、成长的地方留下的精神烙印其实是难以消除的,正如鲁迅所言,自来水龙头流出的自然是水,血管流出的自然是血。但乡土作为一个“邮票大小的地方”,其实是其优秀作家观察世界、反思历史以及省察自身的基点。套用流行的表达,要有“里下河+”的思维。里下河文学流派的发展,包括对年轻作家的培养,需要重视以下三个可能的维度:其一是世界性,世界性是指要引入外来的、开放的、世界性的眼光,来自觉反观里下河自身。作家徐则臣前期专注于故乡的“花街”,后来也关注北京的“中关村”,更在《耶路撒冷》中跳跃到世界去,不是说不写花街了,而是多了一个世界性的支点。其二是历史性,历史性不同于历史。里下河文学是关注日常生活的,汪曾祺小说着眼呈现的是日常生活的片段,这些片段的时代特征是模糊的,因为这符合日常生活变化缓慢的逻辑,但历史性是一种历史的眼光,它让我们深入地思考什么发生了变化,以及变化如何发生。其三是民间性,里下河文学需要在更深刻的意义上认识乡土文化内部的逻辑。
北京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丛治辰提出,将“里下河文学流派”这一概念从无到有地建构起来,不但对一个区域的文学创作有总结、团结、建设之功,而且也为地方文化提供了一张重要的名片。出身于里下河流域的作家数量之多、创作质量之高,是有目共睹的。故乡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不可能不对这些作家产生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但要鼓励新人、开拓新路、形成力量,自然与人文地理的熏陶或前辈作家创作的示范作用联系紧密,却略嫌力量单薄,因此文学评论、文学研究与文学组织的功用就凸显出来了,概念建构的力量也就凸显出来了。当前有关里下河文学流派评论与研究存在三点问题:其一是从量上看,评论多,研究少;作家作品研究多,理论阐述少;经典作家研究多,新锐作家探讨得少。其二是从质上看,还未能深入把握和精准提炼里下河文学流派所要张扬的文学主张,这就导致了被纳入里下河文学流派的作者过于驳杂,面目不清楚。其三,目前的研究多是事后研究,即无论研究对象是已经故世的名家,还是刚开始创作的新人,都是作品已成,评论与研究还未跟上。可是里下河文学流派是一个活的存在,更重要的还要用这一概念激活地方的文学和文化生态。所以评论家和研究者对于里下河文学的介入或许可以更提前一些,譬如在作家的作品还未完全成稿的时候,就召开改稿会,由专业读者来反馈意见,加以引导,这或能切实提高本地作家的创作,并形成文学活跃与繁荣的局面。
《解放军报》文艺评论版主编傅逸尘表示,里下河作家群普遍注重表现小人物的日常生活,注重书写生活表象之下的温情与诗意,温润与温暖,古朴悠远的温暖情感,表达人间“小温”,风俗画、风景画、风情画,里下河文学流派一直坚守抒情雅致、细腻诗性的写作传统。但强大的文学传统会形成一种审美的固化、僵化,会形成一种文学观念的狭窄化,文学不仅要有历史感,还要有时代感,有对于时代主潮的表达,从作品中感受到现实生活的脉动,要从怀旧的抒情到趋新的写实的转变,这是未来里下河文学发展无法回避的重大问题,也是必然趋势。对当下现实具有写实的能力,对新的时代发展趋势具有整体性的把握能力,才是将里下河文学传统继续发扬下去的关键能力。进入新时代,通过对里下河文学作为地方性文学和乡土文学的思考,不仅可以重新提炼地方知识,还可以加强正日渐受到现代性冲击的地方性文化的内部认同,这一点在当代尤其重要。强调地方性的同时,不能忽视现代性国家与民族国家整体性的问题。
《大家》杂志主编周明全谈到,里下河文学流派目前已经聚集了一批诸如毕飞宇这样的优秀作家,近年的创作无论是从量上还是质上,都取得了飞跃式的发展。这是一个好势头,这也是里下河流派最终走进当代文学叙事里的一个良性开端。然而从更高的层面要求的话,里下河文学下一步发展的重心,应该是逐渐走出地域概念的束缚,从地理概念向美学概念迈进。无论是目前的地理意义上的作家群,还是未来美学意义上的作家群,里下河文学都将是未来中国文学的一个闪光点所在。
《当代作家评论》编辑部主任王宁认为,庞羽等新一代作家代表着里下河文学的未来。作为新世纪中国社会巨变的亲历者,他们经历了现代文明对传统价值观的挑战与冲突,他们更敢于以自我内心对生活的体察为出发点,撕开生活的表象,将其不可言喻的内里呈现在文字当中。他们从个体人生经验的局部出发,却以更深刻的文学感觉来回应社会变革背景下人性嬗变的现实问题,绘制了一代人的精神图谱,这给里下河文学的未来发展注入了更具开拓性的生长点。今天的里下河文学与过往的新变化表现为,更注重揭示自然、从容、淳厚的古风与现代城市化进程产生的新的冲突与融合,新一代作家们正是从时代变革的蛛丝马迹、心理成长中的隐秘、观念的进化、小人物遭逢的不可言说的命运等细节当中解读其中的玄奥。这种传统与现代的“冲突”正是时代的风云际会给里下河文学提供的新命题,它是一种“冲突裂变”,更是一种“包容整合”。
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堂会表示,里下河流派作家大多属于一种“在地性”的乡土写作,这种写作身份既有自身的优势,同时也有一定的局限。面对逐步消逝的农耕文明,里下河作家们以一种惆怅的姿态回望过去的岁月,吟唱出了一首首特殊历史情境下的乡土挽歌。这种单向度的乡土写作始终要面对社会现代性进程的压迫,如何以一种“在地者”的身份穿越里下河平原的广阔的时空,通过自己的个人生命体验抵达脚下的土地,讲述时代转型发展中里下河平原的变迁与阵痛,成为摆在里下河地区作家面前的重要任务。这就要求作家既要能够抵达乡土的生存真相,描绘出一幅幅带有里下河地区风俗人情的乡土画卷,又要能够直面改革发展所带来的阵痛,针对当下中国农村的乡土现状,提出自己的问题,并在作品中试图回答这些问题,从而避免那种单一的咏叹调,不只是一味地发思古之幽情,凭吊逝去的乡村传统。里下河作家要能够超越乡野式的狭隘眼光,站在更高的角度审视和反思乡土的现实处境和问题。面对飞速发展的时代进程,里下河作家的乡土写作要能够描绘出里下河平原当下的复杂图景,打开更为丰富开阔的书写境界。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