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我是一个
坐月子的女人
小时候听年长的说
女人生娃 不能着风寒
也不能直照阳光 否则
落 下 的 病
平常就没法 治
要是头痛难忍
也没任何药 治
痛也就白痛了
只能自己忍着
唯一的办法 就是
下次再生孩子
坐月子时 再治
才可能治好
现在的我 就享受着这样的煎熬
温暖的房子里有冷风在头上飘
温暖的身体上有超常的汗水往外冒
胃胀体乏眼垂这种难只是自己知道
自两年前去美利坚之前
来峨眉山的报国寺
见到了宏法师
这个师父
给我说 老丁
你的 病只能像
治妇女月子病一样
才能有治
我的病 是三十八年前
在部队的一次演习中
从一个不低于二十多米高的
悬崖上摔下来造成的
在大部队最前沿侦察的我
摔下后 好像是侦察参谋
发现了我的呻吟
连里让人把我被背回后方驻地医院
记得那个医生
用一个锤子 在我的
几个关节上敲了几下
说 是活的 没有问题
背回连队去并发了一瓶松节油
四班长把我放到兵室后
又去追赶部队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突然
发现我的腰以下竟没有知觉
瘫了 那刻
我流下人生第一滴泪
空空的营区的窗外
一只在狂风中 挣扎
捕食的蜘蛛的百摔不悔的场景
鼓舞了我 贝多芬
耳聋了还做音乐家
我瘫了 还有上肢双手眼
照样可以文学创作
于是 很多天后的某一天
天天用气功练气的我
突然拿起饭碗直奔集合开饭的站队
此时 我明白
我站起来了
你看看 人类对饮食的动力
有多么的强大 那天
因为值班三排长喊了一句
今天有肉吃
2015年12月时
我与在战斗中双大腿
与左臂截肢的五班长
侦察英雄张国华 一起
去找我受伤的地方
几十年的变迁 已似是而非了
后来 我还在川东北的万源
去找过四班长唐久余
问他当年 一米六多点的
瘦小的他是怎样
把150多斤重的我背回后方的
他告诉我说 他只知道
背着我拼命往回跑
那天 我落下几滴泪
在心里 但有人没看到
自从那次受伤开始
凡天气要変 我的头颈椎
腰椎就爆炸性的痛
甚 至 难 忍
几十年来 这个毛病
一直在折磨我痛苦的人生
现在 自以为看清人世
也到国内外到处彰显中国文化的自己
在三天前的报国寺 还写了一堆
自以为是的东西
人生在世 触百物而自喜
是件难难之事 做到了
心欢体悦
但 太难
审视周围的一切
尽量不迷失自己
但 视的能力不同
人总以熟为己道而定行
往往 易偏
站在树丛中
处于不外伤状态
人 自然就少了夺欲
危险就自然少了
所以 欲为万祸之根
这好像在我的《恶蹈》里写过
于生命而言
寻找是件苦差事
苦不堪言
是目前中国人的现状
但须警惕
自己是否被苦击垮
应把苦当作动力
方能驾苦之上
转为心乐
严肃 是一种态度
而不应是
生活中的标准
否则 人生就没得乐
冷峻 是思考的前提
也是必须 它关联着
深度与广度 否则
思想就会过于执而使自己变得肤浅
人生 还是笑笑好
在现实生活中 对待
他人对自己的言行的不理解
反其道而行之
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要不 自己被套进去毁了
还不知道根由
当一切都远离喧嚣
你多年的积累与修养就演变成心绪
用自己的达心手段
祈福所有天下的善良
在寺院里你和僧师交心
肯定有无边的快乐
所有的结果劳动成思想
写出来 让更多的有心人
看到世界未来的轮回
这样活了一遭 就没白活
你看 这就是
一个中国诗人的毛病
自己沉疴缠身
数十年阴寒侵袭人体
使我这个无医保社保
工资的三无人员
只能跑到峨眉山
来找和尙们治病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日
再过几天 我曾经的部队
也就是我受伤的部队 就要
在很前面的第三个分列方队
走过检阅的广场
以雄壮的姿态 昂首前进
可是 我 一个
因为他们的光荣与骄傲
受了伤 还只能
自己掏钱治疗身体的沉疴的老军人
只能站在西南的寺庙
仰视祖国的北方
5天以后的第二天的卯时
以惊人的坚强 像一个
身体从来没有病的完人
在许多大大的 梦中
仰望天空掠过的伟大轰鸣
2019年9月25日上午9点45分至11点58分老丁急就于报国寺治病第九天头晕体乏中。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