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纸鹤飞》这个书名的时候,原以为会吓自己一跳,结果没跳起来。此刻,春天已经降临到河滩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着手在阳光下缠绵。正是情感放飞的季节,猜想他们是在想着乘风飞翔。飞翔意味着浪漫,可也需防跌落。
小说集《纸鹤飞》是借用了一个短篇小说的名字,它未必能够代表我所有小说的面貌。可我突然发现,我的某些小说里,那种在现实中振翅欲飞的臆想,在许多主人公身上或多或少寄生并弥散。飞翔于鸟来说,是一种生活本能,但于人而言,或多或少带有一种冲动,或者说是梦想。
有梦想未必是坏事,一个无梦想的人,一生定是平庸而无为。人的一生除了一日三餐吃饱穿暖,总得要做点什么,对社会有所裨益,有了这个想法,渴望飞翔就不奇怪了。我们共同生活在历史与时代的纵横交错里,常常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彷徨、纠结、渴望、无奈,从骨子里渴望飞黄腾达,所谓起飞,蕴含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梦想一飞冲天是很正常的事。
小说是编故事,虽然与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但毕竟与生活有着质的区别。生活中的人,一个个兜满了期待、热情与希望,而小说则是综合了这些共性,把发现的秘密告诉你。因而,小说不是用来提供答案的。小说是文学。
其实文学并不高大,为文者自觉神圣。
笔者曾是一枚文青,生在困难年代,长在动乱时期,成年后体验了一波又一波变革,一直挽着裤腿跑,却总也赶不上激荡的潮流,一生没做成什么事情。聊以自慰的是,一直以来,唯恐光阴虚度,天天写写画画,蚂蚁啃骨头般持之以恒,填充了流水般翻走的日历。
写作,是一件枯燥而辛苦的事,除肯吃苦耐得住寂寞,还得不断学习,吸取养料。作品写出来了,还要接受大众的阅读评判、点评优劣。有朋友在文章中抱怨别人在背后说坏话,不知所说的坏话是指对文章的品评还是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如若是对文章的品评,以为再正常不过。文章是给人读给人以启迪的,别人读了感觉某方面有欠缺,不便当面说,背后议论一二,传到耳朵里了,理应当着鞭策当着动力,没有必要认真计较。真正的坏话是无中生有背后捅刀子。自入社会以来,一直在逆境中生活,遭遇背后捅刀子的事不是一起两起,最近还碰上有人正经八百地在背后黑告状,无中生有地抹黑。只是本人生性坦荡,做事光明磊落,从未计较环境得失,坏话就当是警醒与鞭策,笃信只要胸怀坦荡,坚持不懈,就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来。
肯吃苦的人,常常被慧眼从人群中认出,并不是其有明星的光环,也并非长得高大帅气或英姿飒爽,而是因为他们眉宇间那股英气,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修养,常常近淤泥而勤濯洗,远花圃而自芳菲。
很幸运,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社会比较清纯,有幸遇上了袁世明、赵世一等传递正能量的人,吾被从三尺讲台调进城里,开始涉足文学,做起文学梦。
其实于我而言,所谓文学梦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名利皆为神马,玩的只是心境。利用业余时间,陆续在键盘上敲出了两部长篇小说,一部小说集,两部散文集。但是,细细读来,感觉仍是稚嫩。随着年岁增大,写作速度放慢,作品少了,但逐渐成熟了。
编选这个小说集,竟有点儿为难。曾试图把近年写成的中短篇小说来一次提炼式小结,却不知何处为始,何处为终,
这本集子以《纸鹤飞》命名,一是因为短篇小说《纸鹤飞》在记述一个真实而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中,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人的善良本性,代表了人性闪光的一面。二是收入集子的九篇小说,写的基本都是身边的故事。中篇《顽疾》、《石雕》、《红灯笼》等无不是发生在川南这块小地方的社会故事。里边的人物个个都怀揣不同的梦,都在想要飞起来。
记得车尔尼雪夫斯基有一句话:“文学对人民的发展,多多少少总会有所影响,在历史运动中,多多少少总会起重要的作用。”这位大胡子俄国人,用了两个“多多少少”来说明文学,是何等的睿智精明!在如今现实潮流中,多是多少,文学即社会?少是多少,文学如厕纸?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文学不能丰富人的钱包,但能丰富人的思想。
我之所以热爱文学,是因为她能表达人间干净的情感,同时,她还是穿过我生命中的那条河。
川南地域虽小,但是整个社会的一隅。所谓一叶知秋,但愿我的这本集子,能为读者了解现代社会面貌,理解现代人精神思想,提供一个微小的视角。
是为自序。
(编辑: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