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不是“好小孩”,如今“网络小说家”。悬疑小说作者那多,新推《清明幻河图》。这一成名于网络的新生代写手,中国最早的穿越小说作者,其写作经历、写作态度,到底有哪些异于文坛前人的?带着这一疑问,本报记者走近了那多。他告诉记者,自己清楚自己所写和“纯文学”的区别,但他不打算“靠拢”。
不是“好小孩”
那多和写作结缘的一路,是作别“结巴”的路,也是“自我肯定”之路。
孩提时候的他,不是大人心目中的好小孩,只是偏偏生在了上世纪70年代末上海一个“家里很多书”的家庭。“我阅读的快感,源于小时候阅读《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这些小说。这些书的趣味,把我面前的小学课本衬得比较无聊。”小学毕业,靠“智力竞赛”得奖的那多,升入了重点初中。“在班里,怎么都是后10名。”这种落后,让打小就有的“口吃”状况更加严重。初中毕业,他放弃了上高中考大学,选择了“中专”。
那多的人生转折,发生在老师的“苛刻”里。“中专的语文老师,有一个看似苛刻的要求,让我们演讲,每位同学轮着上讲台。我讲什么都结巴。”二年级时,眼看着又要轮到自己的那多,紧张地找老师去了。“我问讲武侠可以不可以,老师竟然答应了。”那一次,那多从李白的《侠客行》开始,讲金庸、侃古龙,一连 20分钟都没停过。
自信,就这么因文学回到了那多身上。后来,他创立了学校首个文学社,写起了文章。1997年中专毕业后进了上海海关。“报关的工作很轻松,两三小时就做完了,然后我就躲在办公室里写小说。”小说写了无人鼓掌,便被他放到网上,后来成了国内最早的网络“穿越小说”。
因为觉着“20年后,即便当个关长、处长,也不是我想要的”,那多于2000年离职,去了上海一家日报社做记者,“与小说更近了一步”。四年记者生涯,因一位文化老人频传的病危消息而彻底终结。“人还没走,领导就让我们部门预制八个版的逝世报道,我情感上接受不了。”2004年那会儿,那多已经出版了小说处女作,已经可以靠版税谋生了。
被称“写二代”
网上,有人称那多有“阴谋家”的潜质:“他做过公务员,了解官场;他做过记者,懂得炒作;他还有个很牛的爹,有丰厚的社会资源。”——“很牛的爹”,是赵长天,“新概念”作文比赛创始人、《萌芽》杂志主编。那多,也因为赵长天的缘故,与刘墉之子刘轩、叶兆言之女叶子、苏童之女童天米等被视作“写二代”。
这一称呼,让那多“郁闷”。“让人想起‘富二代’,不是什么好词儿。”旋即,那多又打趣道:“要真说这词儿,苏东坡、王安忆也是‘写二代’。现在大家提王安忆,总不至于一定要提茹志鹃吧。作家总是靠小说说事情的。”那多不否认父亲对自己的帮助。“最早投稿,父亲会帮我修改,他也比我更知道投给谁。后来的路,就没他什么大事儿了。网友最初认可我的小说,哪里知道这是谁的儿子写的。父亲推崇的是纯文学,和我网上写写是两个世界啊。”
那多说,父亲策划的“新概念”作文比赛,自己没有参加。“觉得已经在报纸上发了不少东西,而作文比赛是小孩子的事。第一届新概念,我监考。”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韩寒,“那个黑黑的、羞涩的小男生”;他也不讳言郭敬明,“现在更大程度上像是艺人或商人”。
就好写通俗小说
作为赵长天的儿子,那多最大的收获之一,是见证了30年来中国文学地位的变迁。“小时候直至1995年前后,作家都在神坛上。那时候去作协找爸爸,感觉去的是一个很牛的地方。相较说我爸爸是局级干部,我更愿意说他是作家,那个听起来更牛,至少不逊色吧。”
现在,在那多看来,“作家从神坛上走下来了”。但他,却“好这口好得深沉”。前些日子,一向“不大挑事儿”的那多,成为了“推动原创力”的“真写”运动“发起者”,不少人说他炒作。那多说:“纯属偶然。我一直在等,但没能等到有人出来说这个。我就干了。”[NextPage]
“真写”运动,在那多内心深处由来已久。“最初,是看到‘抄袭’,觉得这种事儿越来越多,不是个事儿。其次,看待‘跟风’,这一大家可能不认为有害的事儿,越来越普遍。网络小说,一个题材出来了,大批量的跟上去。出版商有时候对作者会有很糟糕的引导——你写这个吧,写这个我给你出。但文学失去了创造力,它的生命力在哪儿呢?拿个模子批量生产,会把创作力逼进死胡同。”
那多说,自己愿意一直写通俗小说,“不怕被人看低”。他承认自己所写,和父亲所搞的“纯文学”的区别,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写的没有价值。“首先,娱乐也是一种价值。其次,悬疑小说总把人置于极端环境里,里面有生有死,很难规避一些人生重大命题的探讨——你能说这样的小说,毫无思想性吗?”
那多说,父亲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小了。
(编辑:李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