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新作《台州农民革命风暴》揭秘分田到户
安徽小岗村是当年最早分田到户的，这已尽人皆知。但是，作家何建明（左图）在最新创作的长篇报告文学《台州农民革命风暴》里却提出，最早进行分田到户的不是小岗村，而是浙江台州的皂树村。昨天，何建明接受采访时说，这是他在采访时了解到的。在改革开放三十年之际，应重新改写这一重大事件。（蒲东峰 摄）
分田到户 皂树村早于小岗村
长篇报告文学《台州农民革命风暴》日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该书为何建明历经3年调查采访创作完成。
何建明在采访过程中发现，当年最早分田到户的创举不是此前众所周知的安徽小岗村，而是台州皂树村。“1978年12月，安徽凤阳小岗村的18个农民按下手印，签订了一份分田到户的包干‘契约’。一年后，新华社记者将小岗村的事写成一组‘内参’送到中央领导手里，小岗村从此成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发源地’。大家由此认为小岗村是第一个实行农村分田到户的村子。其实，情况并不是这样。台州皂树村在1977年前就已经把地分完了，皂树村才是分田到户的发源地。”何建明介绍，他在台州皂树村采访时，遇到了皂树村当年分田到户的三名领头人——当年的生产队会计、如今的党支部书记李方满，当年的老区长王植江以及农民英雄李文君，他们拿着当年分田到户的文字材料原件给他看，并详细讲述了当年分田到户的全过程。
何建明说，皂树村分田到户的风暴要比小岗村惨烈得多，因为它是在“文革”中出现的革命行为。其他地方都在搞政治运动，那个地方的农民却在暗暗分地分田，从当时社会环境看过来，这不是革命是什么？“台州农民这种改变自己命运的自发运动一直在涌动，这种风暴不是跟政权完全对立的，而是将历史推向更高、更文明、更完善的方向。”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何建明将书名定名为《台州农民革命风暴》。
何建明坦言，前期采访和后期写作并没有遇到困难，难为他的是如何处理皂树村与小岗村的关系——毕竟小岗村分田到户的事众所周知。“在长久思忖后，我想明白了，其实皂树村与小岗村之间的关系并不矛盾。在中国这么辽阔的土地上，农民占了70%左右，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包括现在还有几个地方继续维持着人民公社的模式，作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探索，我觉得各种可能性都有。”何建明说，在他看来，皂树村分田到户这一重大历史的发现，其实也是对小岗村改革的一种补充、一种完善。“这就可以说，中国的农民在进行他们自觉革命的时候，有种种形式。”
有评论认为，何建明写台州皂树村农民分田到户比安徽小岗村早，似乎在为皂树村鸣不平。对此，何建明表示否认。他说：“关于这件事，台州当地许多官员都不知道。我只想说，我通过采访，了解到皂树村和台州农民应该是中国农村改革真正的发源地和急先锋，中国改革开放史将重新改写这一重大事件。”
浙江精神 台州开创多个第一
除了揭秘第一个分田到户大包干的皂树村，该书还记录了田埂上诞生的第一批股民、第一台补鞋机掀起的“中国制造”巨浪等历史事件，阐述台州是“浙江精神”的发源地。
对于写作该书的缘起，何建明说，早在2006年和2007年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提议，浙江是中国民营经济的主要发源地，应当请作家和学术界的专家们好好总结一下。“从文学视角反映浙江民营经济的作品并不多，于是我就成了这一提议的主要执行者之一。”后来许多专家、作家走进浙江后，多数去了温州，“温州的经验和温州模式早已摆在那里，无须着力就已经很完整。然而这并不是历史的全部，更不是历史的全部真相。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了台州，并发现了它与众不同之处。”
何建明说，他通过采访发现，第一个尝试农村股份制的是台州人、第一个搞农业新型合作社的是台州人、第一个民间银行的诞生在台州、第一个建立民营汽车制造厂并形成名牌的是台州人、第一个个人制造飞机的也是台州人等多个开创全国“第一”的事例。何建明说，所有这些事例显现出的“台州现象”激励着他要把他所知道的由农民点燃的革命风暴真实记录、再现出来。
在长达3年的创作中，何建明前后六七次去台州采访。他说，在那里采访，农民们都对他很热情，也很愿意跟他谈改革开放这些年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他记下了厚厚5本采访笔记，并翻阅了几大包关于台州的书籍和材料。“时至今天，我仍然时常感到台州之风的灼热与台州的温度。而那些敢作敢为的台州人——补鞋匠阮小明、制造‘星星’牌冰柜的农民叶仙玉、“三友集团”创建人农民张小郝等，时常浮现在我眼前，不用翻阅采访本，我就能说出他们的名字，说出他们的事迹。”
革命风暴 未曾以完整面目示人
何建明说，台州农民掀起的农民革命风暴虽然已经刮了很久，但由于它不曾以完整面目出现于世人面前，所以没有引起足够的认识。“党和国家路线方针政策都已不再叫人有后顾之忧了，硬朗和殷实的台州人也开始知道挺着腰板站立起来的意义。”何建明说，在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的时刻，他将包括皂树村农民分田到户在内的这段过去一直鲜为人知的史实公布于众，意在让研究中国改革史的专家们以及想了解中国改革开放历程的人们，能够更客观、真实地撰史与阅读中国，这样有助于认识那些创造历史的英雄人民。
（实习编辑：马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