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2013届快男总冠军出道,今年29岁。
2018年歌手,惜败Jessie J,打败汪峰,拿了亚军。
有人称他是新一代歌手的中流砥柱,但更多人眼里,他像来自火星的歌者。
何炅说:其实我到如今都没看懂他,很另类。
01
华晨宇家里有矿。
父亲是叱咤商界的成功人士,却没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
两三岁时,父母离异,华晨宇判给了父亲,交由保姆照料。
巨大的房子里,孤僻的孩子和毫无血缘关系的保姆关在一起,日子索然。
母亲虽然每隔半年会来看他一次。
但他年纪过小,根本不记得在那短暂的相聚里,有过什么母爱的温存。
再大些,他开始审视空荡荡的童年,发脾气时,会把保姆赶出家。
但更多时候,除了上学,他都缩在家里,对着一面墙胡思乱想。
“这个世界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学校里,同学们嘲笑他无父母照料,一次次霸凌,让他躲无可躲。
父亲偶尔归家的时间里,带着和外面一样的冷酷。
“不要指望我会教你任何东西。”
甚至在班里考了第一,也换不来一句温柔的肯定。
这种环境招致了华晨宇敏感的艺术天性。
“很小的时候,打开电视机,听到一首三宝写的交响曲,竟然流下泪来。”
关于这段灰暗的往事,多年后他写在了作品《卡西莫多的礼物》中。
阳光从不光顾
月光为我伴舞
巴黎夜晚的钟声
是我的音符
如果习惯痛苦
眼泪不会很苦
MV中,被人推搡的孩子,其实是他自己。
当年迈的父亲看到其中画面时,也忍不住落泪。
他用最严苛的方式和儿子相处,又在儿子孤立无援时放出一声冷箭。
如今岁月难回首,愧疚不解忧。
华晨宇10岁时,家里多了一位后妈。
他锋利的个性难以相处,初中时,便离开十堰独自在武汉求学。
02
武汉的日子是快乐的.
他在原本长笛、钢琴的音乐基础上,更深入地步入艺术殿堂。
学校后街有一条流浪狗叫花花,同学觉得和华晨宇长得神似,就给了他这个绰号。
一个孩子,独居在举目无亲的武汉,何尝不是在流浪呢。
饿了上街寻觅一顿饭饱。
衣服脏了、家里乱了请家政阿姨帮忙。
在手机还未普及的年代,父亲在出租屋装了一部固定电话。
隔三差五关心一下。出差路过时,带他出去吃顿好的,改善下生活。
这样离群索居的日子,花花在武汉过了9年。
直到考上武汉音乐学院,他认识一群音乐上志同道合的伙伴,组了乐队,社交圈才进一步扩大。
但也仅限于此了,在不排练的日子,他每天上完课就离开。
放假时,从学校规整的课表中解脱出来,他宅在屋子里,一张床,一把琴,一摞方便面。
最久的一次,在家宅了一个半月。
孤独是创作者的宿命,孤独也是艺术家的缪斯。
华晨宇在大量独处的时间里,整出很多无字音乐,只有音符在表达。
当选秀风吹到音乐学院时,华晨宇迎着这缕光亮走上前。
03
第一次出现在快男舞台时,这个微胖、腼腆、带黑框眼镜的普通男孩,在现场表演了一首史无前例的《无字歌》。
评委陶晶莹惊呼:“这个孩子不是有才就是有病。”
谢霆锋急得飙出英文脏话,“你是一个疯子!”
在众人挤破头想要晋级时,华晨宇打破所有框架,带来冒险的作品,也得到了“火星弟弟”的称号。
当时选手们抓在集体宿舍,节目组24小时跟踪拍摄。
相比其他选手紧锣密鼓的准备,华晨宇的生活就剩下睡觉、吃肉、玩游戏。
比赛是一回事,感受音乐是另一回事。
他的音乐素养在比赛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沉积,只为这一次绽放。
杀入全国20强后,节目组安排家长们来探望封闭学习的选手们。
在一派和美的阖家团圆中,华晨宇躲在被窝里,逃避这样的场面。
华父、华母是唯一没有到场支持儿子的家长,这实在是太不意外了。
华晨宇手机里给父亲的备注是“华老板”。
“我从小就很怕他,跟他讲话都会用敬语。”
决赛前一周,他断断续续生病,声带也出现损伤。
最后一次彩排时,状态依旧大不如前,请了医生加紧做雾化,匆匆登台。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发挥得比以往都好,这个男孩穿着绸面蓝西装拿了总冠军。
他弯腰致谢,接受所有的掌声和荣耀,接受生命中从未有过的肯定和鼓励。
与此同时,他的微博粉丝以日均增长7万的速度,稳步上升。
在决赛这一夜突破300万。
这一年,新人华晨宇登上春晚。
04
这一年,华晨宇大四,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回校考试都要秘密在专门的老师办公室进行,以防为考场带来拥堵。
按照湖南卫视惯例,华晨宇被天娱签下,接下的第一个综艺是《花儿与少年》。
在节目中,他是最小的男孩,围绕着一群足以做母亲的大姐姐,给了母爱的花花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他呆萌、寡言,习惯性不知所措,合照时明明在笑,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苦味。
张凯丽在旅行时看上一双鞋,但因节目规则所带钱财有限。
花花为哄她开心,主动提出要省下自己的饭钱,为她买鞋。
缺爱的孩子总在一点点温暖前,丢盔弃甲地取悦。
那时的花花,比起明星,更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
尽管在外界看来,《花少》这个节目充满女嘉宾间乐此不疲的拉帮结派、明争暗斗,完全扭曲了节目性质,但还是给华晨宇留下了一次美好的体验。
因为参加《花儿与少年》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旅游。
后来,他唯一热衷的真人秀也是旅游类。
“不断旅游真的可以不断冲击自己的大脑,看新鲜事物、新鲜的风景,这样我就会有灵感,会有创作的欲望。”
作为歌手,一切体验服务皆于创作。
05
2014年、2015年连发两张专辑,《卡西莫多的礼物》、《异类》。
他的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几十秒售罄更是屡见不鲜.
还曾创下唯一一位90后歌手连开三场万人演唱会的新纪录。
“我唱歌的时候脑袋是空白的,我眼睛里面看不见任何人。音乐响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屏蔽掉这个世界了,就是什么都没了。”
粉丝里有句说法:花花的歌迷都是一场场演唱会攒出来的。
这才是作为歌手的实力,不拼虚名,不造人设,只看作品。
2016年,华晨宇加盟《天籁之战》,成为除费玉清、莫文蔚、杨坤外,最年轻的明星导师。
节目要求每24小时内,极限创作改编一首老歌,与有备而来的素人歌手PK。
华晨宇在这种高压中,改编出很多脍炙人口的神曲,甚至开口让人忘掉原唱。
对于11岁开始写歌的他而言,独立创作反倒比改编省力省时。
改编需要不断地聆听原曲,把握原有精髓,又要在此基础上添加个人风格。
通俗来说,既要让人听出原曲,又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我的滑板鞋》《齐天大圣》,两首歌都改编得极为成功,甚至很多以前不了解华晨宇的人,都为之惊叹。
后来他还加盟了第二季《天籁之战》,看来他在这个极限高压的节目里,戴着镣铐舞得很尽兴。
“我每年推掉很多邀约,包括一些影视主题曲的邀约,也是我看了这个作品之后,看能不能帮这个影视作品加分。”
做音乐,于他像个闯关游戏,仿佛有用之不竭的精力。
06
华晨宇在《明日之子》做导师时,却一反亲和常态,极为严苛。
在初选选手时,他连续录制17个小时,是所有评委中耗时最长的。
原因在于,每一位没有通过的选手,他都会耐心指出需要改进的地方。
“让他即使离开这个舞台,也是可以学到东西的。这样他们回去之后好再进步,再回归。”
节目总监制马昊就坐在他身边,多年前他是2013届快男总导演。
他眼里的花花好像一点也没变,在音乐面前,直白、执拗。
如果有人实力不够,华晨宇会立即淘汰。
这个比赛是适合有准备的人。以像他们不够的人,与其在这里苦苦的傻等,还不如赶快回去修炼自己,我真的不想浪费年轻的生命。
如果我遇到对节奏或音准不敏感的学生,我会直接跟他说,你转行吧,不要学音乐。现在,其他人都会安慰你,‘没事儿’,但未来你若靠音乐吃饭——行业是很残酷的。
多年前,他在音乐学院就是实力派大神,经常有人求教他唱功。
对于虚心求教的人,他也要筛选一番,如果不够格,万万是不肯教的。
有一回乐队面试贝斯手,一个女孩子来面试,华晨宇当场拒绝。
“你这贝斯技术不行,你太不厉害了,基本功都没练够。”
太过严厉,女孩当场就吓哭了。同伴边哄女孩,边责备他。
他仍旧坚持原始意见,直到女孩贝斯功底扎实,才进入乐队。
在《明日之子》上,有位参赛选手李袁杰小有名气。
但无论吉他水平还是创作的深度都是三脚猫水平,东拼西凑的谱子糊弄听众,却瞒不过导师慧眼。
其他导师都默然不语,华晨宇在礼貌地进行了一番乐理请教后,证实对方言过其实。
华晨宇在一档选秀节目中,说出了行业内大家视若无睹的乱象,因为热爱,所以心存敬畏。
就连大名鼎鼎的林夕都拗不过他,写给花花的《烟火里的尘埃》,也要三次易稿。
才子间的较量,有来有往,事实证明花花的演唱的确配得上大师的歌词。
07
然而华晨宇即便顶着实力派的期望出道,也并非一开始就底气十足。
快男期间,他甚至闹过退赛,当时还惊动了总导演,众人劝了一夜才将他拉回来。
“节目播出后, 一夜之间,有很多人喜欢我,也有很多人讨厌我,那时候确实有点不适应。”
面对突然激增的歌迷,他完全不知所措。
被宠爱的人都有恃无恐,被爱的经历太少,一下子这么多人爱他,只会压力巨大。
“我是不是该回报他们点什么?”
这个困惑一直穷追不舍,直至适应了歌手的角色,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2015年,他在美国录节目,遇到女歌迷被黑人流浪汉尾随。
在明显高壮的黑人面前,华晨宇操着生涩的英语艰难沟通,强装镇定。递完烟,又给了全部的食物,才消除威胁。
总有很多人不曾受过世界的温暖,却仍愿以德报怨。
10岁那年,父亲和继母生了二胎,家里多了一位妹妹。
父亲也因新的家庭成员而变得温和感性,他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无上宠爱。
华晨宇却说:“一点也不嫉妒妹妹,觉得自己的童年仿佛回来了。”
他在外面被人嘲笑野孩子,被人整蛊欺负的童年,是一次次哭着跑回家大喊:“你们都不管我。”
却在面对妹妹饱受怜爱的童年时,毫不怨恨。
甚至录完节目,跟别人提起妹妹时,疲惫的脸上还会动情。
幸运的人能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原生家庭带来的苦痛,动辄需要一生来疗愈。
由此,一个缺爱的孩子被阴影笼罩住,活在自怨自艾的堡垒里太容易了。
而突破往事的桎梏,不失温柔勇气,继续拥抱世界,则太难太难。
所以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依旧热爱生活。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