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艳清

    男旦是中国戏曲表演行当的类型之一，是指男扮女装，演唱年轻女子唱腔的表演方式。中国现在专业戏曲院团里男旦数量已经很少，仅有十余位。中国国家京剧院青年演员杨磊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中国京剧大师程砚秋的传人。生活中的杨磊是个时尚帅气的男人，而一旦他站上舞台，作为程派弟子的端庄美丽就立刻呈现，举手投足充满韵味，嗓音清亮且韵味醇厚，一颦一笑都引人注目。今天我们就一起走进杨磊的男旦世界。

    由杨磊担任主角的京剧《青霜剑》现在正在北京梅兰芳大剧院上演。这部戏是由中国京剧大师程砚秋先生创演，是程派经典剧目之一。这是40多年后该剧再次重登舞台。杨磊在剧中饰演一个忍辱负重嫁给地方恶霸、为夫报仇的女子，将该剧重新演绎。

    梅兰芳大剧院的舞台上，杨磊扮相清秀，台风端庄，令在场观众如痴如醉。作为程派弟子，杨磊此次选择将《青霜剑》这部京剧搬上舞台，也是向程砚秋先生致敬。他说：“正因为这个戏是大师晚年的一出，可以说是经典之作吧，那么作为我们后学者来说，也是从挑战难度的角度来讲，从发掘、整理、恢复我们濒危的剧目来讲，我们涉及到了这个剧目。我们有一个最可贵的东西、最可贵的资料，是程砚秋先生的1956年的演出实况录音。”

    《锁麟囊》是杨磊经常演出的剧目之一。作为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程派的弟子，他还经常演出《法门寺》、《春闺梦》等程派剧目，他塑造了一个个端庄大方的中国古代女子形象。杨磊认为程派最大的特点就体现在唱腔上：“应该说这个流派形成的雏形，最初叫做程腔，也有一种说法叫游丝腔，控制气息用得很绝妙。它音断意不断，让你必须得屏住呼吸听。它是这种感觉，它要控制，所以让听的人觉得我越听不到我越想听。这就是在它唱腔当中体现出来的，它的气息运用的这个精妙。”

    杨磊对程派的喜爱在年少时就形成了，但最初接触程砚秋先生的作品，他只是觉得那种声音勾住了他，并没想到会在自己的人生中扮演多么重要的角色。但正是那种勾住人心的力量，冥冥之中将杨磊带上了一条让他奋斗至今的道路。现在讲起来，杨磊的脸上写着“命中注定”的甜蜜。他说：“我们家有一盘磁带，每个人有一段唱，程先生那个我记得特清楚是《御碑亭》，后来我知道它是《御碑亭》，当时就光听那个声音，我就觉得他怎么跟别人都不一样啊，唱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能揪住你的那种感觉，就是你必须还得听那种感觉。”
   
    在20岁之前，杨磊对程派京剧的学习都处于自学阶段，他对程派剧目已经非常熟悉。20岁那年，他遇到了著名程派教育家李文敏教授并拜她为师，刻苦钻研程派艺术。讲起与李老师的渊源，杨磊还要感谢上海戏剧学院里梨园书店的一位营业员。那时，杨磊老去买书，程派的书籍出一本买一本，引起了营业员的注意。某一天，营业员就主动询问杨磊是不是对程派感兴趣，并给了他李文敏老师的电话。就这样，杨磊开始接触李文敏老师。
 
    2002年，杨磊正式成为上海戏剧学院戏曲舞蹈分院的学生。同班同学基本都是女生，杨磊开始觉得很不适应，但他很快找到了在课堂上完全放松的状态。他说：“你在一个课堂上，跟女生在一块学，你最初的时候你一定有心理上的不舒服感。因为男生总归不愿意在女生面前学女人吧，你有了这种障碍的话你就投入不进去，你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好看。那我的理解就是要‘正’，这是程派艺术的一个一字概括。只要你‘正’，你就不会让大家觉得‘真接受不了啊，怎么他一个大男人在这扭捏作态的’，因为你的行当没有那么多的做作娇媚的东西、故作美态的东西。”

    男旦在中国目前数量很少，专业戏曲院团里男旦数量仅有十余位。男旦在中国有其历史的原因。京剧成形于明、清时期，最初女人都不许唱戏，不许登台，可是戏中女人的角色总得有人去演，于是就出现了男旦。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戏曲表演达到了巅峰。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随着人们思想的改变，女性地位的提高，女演员多了起来，男旦的发展受到了控制，各大戏团开始不再培养男旦。

    作为男旦这个行业的一员，最初杨磊也经历了找不到工作的苦恼。他开始跟一个同学一起去浙江温州演出，但当地武戏比较受欢迎，杨磊在那里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在很长时间里，杨磊情绪都很低落，一直在犹豫彷徨，找寻自己的出路。在经历了很多曲折之后，最后他幸运地进入了中国国家大剧院。对于男旦目前的发展情况，杨磊说：“因为我们男旦现在很少了，我们现在在全国也都是屈指可数的几人人在从事这个工作。我觉得从我个人的体验来说，近几年还是很不错了，就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平台。之前有了一个断层，我们可能是过渡性的吧。”

    “正”是杨磊在采访中反复提及的一个字。在他看来，不管是表现女性的婀娜，或是说她的娇媚，都要从属于“正”字。杨磊说，当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自身就已经是剧中人了。此时的他，表情认真而执着。

    （实习编辑：姜维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