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西
当我们用一种历史的眼光去审视开全世界音乐节之滥觞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时,更应明白的是心灵的解放才是我们追求的终极目标。
40年前的8月15日至17日,一位名叫埃利奥特·提伯的布鲁克林艺术家心血来潮,在伍德斯托克创办了世界上第一个音乐节。渗透着上世纪60年代的纯真、革命激情和理想光辉,这次音乐节吸引了大约50万人(还有100万人给堵在了路上)来到白湖小镇引吭高歌,开之后全世界音乐节之滥觞。
音乐就像一种致幻剂,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来到这里的观众拥有无限的自由,他们留着头发、穿印染的工装裤、打着越共或者格瓦拉头像的旗子、沉浸在喧噪的音乐中,他们的语言、他们的姿态,都让深受盎格鲁·萨克逊文化熏陶的中老年人无法接受。在这里,几十万人在一个池塘和农场的泥泞中狂欢,男人和女人接吻,男人和男人接吻,女人和女人接吻,“要做爱,不要作战”,反战革命口号响彻整个会场。
毫无疑问,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也打上了深深的上世纪60年代的烙印。年轻人迫切需要一个自由的场所,点燃自己胸中的叛逆怒火。虽然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支出340万美元,却只有130万美元入账,入不敷出,并终于只能在25年之后才继续了伍德斯托克的传奇,但是它仍然吸引着许多音乐节狂热爱好者举办各式各样与之类似的音乐节。当时《滚石》周刊的助理编辑约翰·莫思兰报道说,预计1971年将有48个大型音乐节举办。但是最终,其中的30个音乐节被强制取消,主要原因还是这些音乐节强烈的政治色彩,他们毫无顾忌地呼喊咒骂政府的口号,成为了威胁政权安全的一支重要力量,即使是以民主标榜的美国政府也不得不对他们严阵以待。
同时,当时的嬉皮士还没有预料到毒品的威胁,他们满足于吸食毒品之后的飘飘欲仙、今朝有毒今朝醉。在摇滚音乐节上,他们的身体获得了解放。任何一个国家机器都在推行一套压抑性的制度,对于青春期的青年人来说,他们已经了解了性的秘密,羽翼丰满,就像反对父母的管教一样,国家成为了他们让父母靠边站之后的下一个攻击对象。带有强烈的无政府主义和乌托邦色彩,在一个左翼运动风起云涌的大背景下,青年人用毒害自己身体的方式逃避着来自越南的消息以及二战的阴影,战争是首要的恐惧,压力实在太大,还是那句老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要做爱,不要作战”是性革命时代的产物,也是青年亚文化群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的青年嬉皮士并不了解艾滋病的威力,就像他们不明白毒品将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悲惨结局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六七十年代最初形态的音乐节因为它极端的反文化倾向,实际上在70年代末连同左派的恐怖主义(比如意大利的红军旅和日本的赤军),都已成强弩之末。流传下来的是什么呢?商业文化和小资共谋的音乐节,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多数愤青十年后都给“和谐”了,不是成家立业就是在股市楼市里折腾,其后出生的那一批年轻人,对于战争早没有他们的前辈那么敏感,大多数是随波逐流,什么流行玩什么,美其名曰:“时尚”。不知道拍摄《制造伍德斯托克》的李安又属于哪一票?我们现在来纪念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当然需要一种历史的眼光和立场,真要还像40年前那样群交和聚众吸毒,警察非把你逮起来不可,这牺牲没必要,群众们也不答应。
我们东方人的看法是偷懒:身未动心已远,心灵的解放也许比身体的解放更让我们获得宁静。当然,音乐革命作为一个特定时期的文化和政治现象,同样具有其一定的合法性,而且往往会成为后一代青年人眼中的传奇。
(实习编辑:魏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