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几年开始,有一派小成本电影开始进入市场,虽然投资可能不足百万元,但是在市场上可以收获几乎十倍以上的票房。很多新晋导演筹集资金,拍摄自己的低成本处女作,希望成为未来事业的敲门砖。2018年,就有多部小成本影片获得票房成功,不得不说,一个越来越开放、多元的电影市场正在形成。
几年前,忻钰坤导演第一部作品《心迷宫》,拍摄成本仅为170万,最终获得了1077万的票房成绩。他的第二部作品《暴裂无声》(2017年)便获得了《心迷宫》十倍的拍摄投资,虽然没有实现《心迷宫》式奇迹的涨幅,但是也收获了5000多万票房成绩,同时口碑也不输于《心迷宫》。
在今年,又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了以小搏大的典范。刚刚内地上映的《网络谜踪》,以屏幕弹幕的形式构建出了一个惊悚悬疑故事。这部电影拍摄仅用了100万美元,在全球范围内获得了7100万美元票房。在日本市场,也出现了一个导演新作《摄影机不要停!》,以300万日元的成本,收获了28亿日元的票房奇迹。
这一类以小成本获得市场大量关注度的电影,好像又给新人导演一些信心,虽然没有足够的资金,但是足够有趣的故事技巧,也许可以拍出一部至少引发热议的电影。
当然这种做法并不罕见,在好莱坞有不少这类小成本获得高票房的案例。1998年的《女巫布莱尔》,用伪纪录片的形式,拍摄了一部恐怖片,2万美元的成本获得了2.5亿美元的票房。以《女巫布莱尔》为出发点,我们细看《心迷宫》《网络谜踪》《摄影机不要停!》这一类电影,其实会发现一个共同点,它们的成本虽然不高,但都是在叙事上完成度较高的惊悚悬疑类型片,其次就是拍摄的手法也与一般常见的叙事电影不同。
《女巫布莱尔》这一种伪纪录片式的恐怖片,衍生出了一系列类似的模仿作品,例如《鬼影实录》系列,它们都获得了一定的票房成绩,以及舆论上的热议。这一类电影的泛滥,给人一种新人导演想出头,投机取巧拍片子的感觉。毕竟伪纪录片不是什么高级的叙事结构,或者视听语言,相对来说,它就是展现出成本的低廉,同时靠老旧的恐怖片手法造成惊吓效果,以及似真似假的灵异故事,引发观众好奇。
新人导演常常处于一种比较尴尬的境地,他们要获得资方的肯定,首先需要拿出让资方信任的作品,但是又苦于没有足够的钱拍出更完善的作品。所以,转而开始走不寻常的路,用反常规的拍摄模式,来引发大众的好奇。《摄影机不要停!》的奇迹,其实就是建立在解析这种取巧心态之上,它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粗制滥造的伪纪录片式恐怖故事,第二个部分是解构第一部分的拍摄,从而形成了一种元电影的高级类型模式。
所谓元电影,就是关于电影拍摄过程的电影。在原本伪纪录片的低廉形态上,加之新一层的解构关系,一方面提高了整个电影的质感,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了一种对电影的赤子之情,虽然没有足够的成本,完成最好的作品,但是心仍然是赤诚的。
当然,充足的资金就能代表可以拍出好的电影吗?凭借第一部电影《我不是药神》获得30亿票房佳绩的文牧野导演,在获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时说,导演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习拍摄,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没有钱就不拍了,等待资金的时间会被白白浪费的。他本科拍了五个短片,第一个成本200元,第二个成本600元,第三个1000元,第四个2000元,第五个1万元。
在笔者了解到的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短片作业,动辄两三万,甚至可以花到上百万,但是这些经费开销和最终作品的品质,真的能成正比吗?他们最终进入到市场后,能够获得投资,并且转化成票房吗?
一切关乎核心的问题,并不是成本高低,也不是表现手法,而是创作者在拍摄过程中,有没有展现出可持续发展,或是让投资人觉得可以继续投资下去的导演技巧。文牧野的自我短片训练,加起来都不足一个中戏、电影学院学生普通作业的成本,但从他第一部长片《我不是药神》里,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于叙事节奏的处理,整体张弛有度,煽情和现实刻画并存。
国内的电影市场已经越发开放,虽然这个市场的成熟度依旧不敌北美市场,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市场越来越愿意接受不同成本、类型的影片。无论是小成本的故事片,还是纪录片,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关注度。在开放市场的前提下,也是众多新人导演的试炼场,如何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市场的肯定,在有限的投资内,拍出足够惊艳的作品,不论是靠投机的小聪明,还是熟练的技巧,讲白了,能够走下去,都是他的本事。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