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西蒙斯凭借《爆裂鼓手》获得第87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
时光网特稿 奥斯卡的前哨吹响之前,一部让人耳目一新的独立影片《爆裂鼓手》 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成为颇受影迷们期待的热门影片。这不仅因为其在1月的圣丹斯独立电影节一举夺得最高奖“美国剧情片单元评审团大奖”以及“剧情片观众大奖”,随后金球奖、评论家选择奖都把最佳男配的桂冠给了片中那个“魔鬼导师”的饰演者J·K·西蒙斯,更重要的,西蒙斯也毫无悬念地接过奥斯卡的最佳男配的桂冠。
对于西蒙斯并不熟悉的观众或许都在疑惑,这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光头变态老头究竟是谁?其实在这看起来一炮而红的盛赞背后,完全算得上是实至名归。在《爆裂鼓手》之前,J·K·西蒙斯确实并不是那么有名。自带人脸识别技术的小伙伴们或许能看出他就是《蜘蛛侠》里的那个报社老板,然而除此以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似乎又只是一个“脸熟但不知名”的演员了。其实如今已经年近60的J·K·西蒙斯,名下已经有上百部影视作品,身怀一流的演技,却总是接演各种小角色,职业生涯当中第一座金球奖和第一个奥斯卡提名或许都在提醒我们,这个蛰伏多年的老戏骨,终于迎来了他自己“爆裂”出光辉的那一天。
西蒙斯出生于密歇根州底特律市,母亲是行政主管,父亲是大学教授。从大学时代就热衷表演的他,在从蒙大拿大学毕业后,进入剧院工作。在戏剧舞台上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热情,大概也有过像《爆裂鼓手》中男主角安德鲁那样对打鼓狂热又自我怀疑的时期。这段戏剧经历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知名度,却不折不扣的打磨出了他扎实的演技和极富表现力的肢体动作。
J·K·西蒙斯在《红色警戒3》中扮演美国总统霍华德·阿克曼(Howard Ackerman)
以传统音乐剧起家的百老汇,在好莱坞出现之是无数艺术家追求的梦想舞台,同样也有着丝毫不亚于好莱坞的严格甑选体制。西蒙斯的另一个身份是百老汇的音乐歌舞剧演员,1992年出演著名音乐剧《红男绿女》,1994年出演瓦格纳歌剧《讽刺》。音乐剧的舞台更贴近《爆裂鼓手》的的主题与领域,有着百老汇摸爬滚打经历的西蒙斯一定更知道剧中那句台词“He practices, and he practices,and he practices”的意义所在。
90年代中期,西蒙斯开始进入电影和电视圈。电视剧集让西蒙斯开始被大众熟知。他是NBC系列剧《法律与秩序》中有着精神病博士学位的警察艾米·斯柯达,在城市的黑白地带之间游走,也在制度与法律边缘徘徊;他也是HBO监狱剧《监狱风云》中嗜虐成性的新纳粹囚犯头子弗农,在以善良为墓志铭的罪恶乌托邦里担当残忍的同义词,同时也是父亲的代言者。
比胡子稀疏得多的秃头,性感的美国中西部口音,横贯额头的皱纹,凝聚而克制的眼神,基本让他具备了一个高智商变态的所有外貌特征。看过《监狱风云》系列的观众可能并不会对《爆裂鼓手》中弗莱彻中近乎撕裂的脸部表情感到惊讶,因为在《监狱风云》里,西蒙斯早就把变态演绎到了极致。
如果说《监狱风云》是让他以一个罪犯的身份去诠释狂暴,那么《爆裂鼓手》则是让他用优雅和天赋去寻找另一种层面的阴影与罪恶。这也是观众们爱上西蒙斯的最重要的一点。单纯野蛮的暴力永远不如温文尔雅的残忍更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它需要优雅,需要学识,需要克制,需要没日没夜的残酷训练,还需要远比残忍来得更可怕,一种被称之为天赋的东西。
收下蜘蛛侠照片的报社老板J·K·西蒙斯
所以西蒙斯接下了如此多的小角色,《蜘蛛侠》中的报社老板,未婚先孕的《朱诺》中的爸爸,《詹妮弗的肉体》中的中学老师。戏剧经历让他以严谨到变态的地步去对待每一个角色。《爆裂鼓手》带给在好莱坞打拼20多年的他一座金球,在这个颁奖季,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奖项等着他。这些迟来的褒奖是对演技一流的西蒙斯的一种肯定,同时大概也会让他离自己饰演的那个严厉而又自负的虐待狂音乐教师更近一步。
据西蒙斯在采访中所谈到的,他自己并没想要到在演艺界工作那么久,但奥斯卡的提名让他觉得这是某种召唤,来让他在演艺路上走得更久,提升更高。这也相当应和《爆裂鼓手》中那句“等我提示”的台词。这句话从老师弗莱彻口中的训话,最终变为学生安德鲁舞台上的自我展示,代表着了男性主权的递交完成以及少年的成长仪式。
这么多年来,奥斯卡总算是抛出了“Cue”的橄榄枝,这也是同为音乐人和演员的西蒙斯在等待的。
接到剧本时,西蒙斯并没有对这个由不知名编剧、导演写的小制作成本影片有什么好感。但在打开剧本的一瞬间,他立即被角色的魅力所吸引了。这魅力不仅是弗莱彻身上的,也是安德鲁身上的。在安德鲁身上,他看到了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而弗莱彻,则更多是一个塑造者,塑造一个自己所没能成为的自己,去实现未实现的自己。
魔鬼导师J·K·西蒙斯
“我只在剧本的纸张上就看到了天赋”,西蒙斯说。他和安德鲁扮演者迈尔斯·特勒在私下常讨论:“所有的东西都在剧本里了。而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努力不去搞砸它。”于是,我们在《爆裂鼓手》当中看到了弗莱彻和安德鲁近乎完美地呈现出这一对师生“相爱相杀”的纠缠关系,正如在影片当中,作为导师的弗莱彻将自己的音乐梦想投射到了安德鲁身上,而同时安德鲁也在自我怀疑和历练当中反复揣度自身,在影片之外,西蒙斯和特勒各自的经历也成为和角色性格相互应和的另一层共鸣。
我们无法知道西蒙斯在弗莱彻身上有没有寄托着自己在演员行当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辛酸和感悟,但是我们可以确信的是,在弗莱彻每一次疯狂地苛求安德鲁,残忍地将他一次次逼上绝境的背后,弗莱彻在不近人情背后那份怀着对于艺术的狂热之心却无人知晓的寂寞心情,与西蒙斯沉郁厚重的表现形成了完美的结合。
这种对于自身的质疑和对于天赋的自负,在影片当中混杂成弗莱彻的狂吼:你快了!你慢了!你节奏不对!这不是他妈的我的节奏!
高产的西蒙斯一年中大概拍8-9部电影,他并不因自己的高产而自恃,反而觉得能这么密集的做事的原因在于“自己只是做电影中很小一部分的工作”,在西蒙斯看来,剧本中的角色自身就带有力量,而自己要做的,只是去表现出这种力量。演员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个通道,将剧本当中的力量传达到银幕之上,西蒙斯在银幕上的几十年的“配角生涯”其实正是默默承担这个不知名“小工作”的过程。直到《爆裂鼓手》,西蒙斯在每一个小角色当中投入的热情和认真最终汇在了一起,成为一道耀眼的光辉。
《爆裂鼓手》中严厉的J·K·西蒙斯
弗莱彻让西蒙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这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无疑是让人欣喜的。而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尤其是独立电影,得到如此多的关注不仅让导演仅凭处女作就初啼响亮,也让角色本身的的内涵与力量被更多人看到。
但角色始终只是生活被放大的某个方面,它只是提炼了一些最为基本的情感与特质。比如弗莱彻对于节奏准确的偏执,比如安德鲁对于成为优秀核心鼓手的翘盼。真实的生活中的我们所抱有的情感,远比电影中的来得充沛,来得惨烈,来得汹涌。所以西蒙斯会说“角色的纯粹情感被更的多人关注这种事。对演员来说,是既兴奋也惭愧的事。”
燃烧鲜血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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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几乎是导演达米恩·查泽雷的自传,在投身电影以前,他原本也是一位爵士鼓手。对音乐的追随,一直持续到进入哈佛大学以后。作为一名狂热音乐分子,达米恩曾练鼓练到大腿上全是血。所以片中我们看到的安德鲁飞溅鼓面上的鲜血。此“红”非虚。
N+1
导演转学电影以后在洛杉矶拍了第一部82毫米影片Guy and Madeline,此片只在6个剧院上映,票房惨淡可想而知。但却让让他得以拿到进入好莱坞的门票,成为了一名职业编剧。
N+2
查泽雷也有一位弗莱彻一般的严厉导师,以至于他在高中以后,还时常在噩梦中惊醒。这大概就是《爆裂鼓手》的缘起。查泽雷说,我想拍一部表现音乐的不为人知的一面的电影,来表现那些有关音乐的恐惧与痛楚。
N+3
在有这个想法仅仅几周以后,查泽雷就完成了剧本。但是找到投拍团队却花费了长达六个月的时间。除了看到这个故事的制片人贾森·雷特曼以外,没有人对这个片子感兴趣,也没有人敢于拍这部电影。贾森说“这简直就是要拍一部有关茱莉亚音乐学院版本的《全金属外壳》,这没法弄啊!”找不到资金的达米恩在贾森的建议下,把影片故事拍成了18分钟的短片。“我们必须要让人们看到,这并不只是一部关于爵士鼓手的影片。”2013年,短片获得了圣丹斯电影节短片评委会奖,资金也不再成为问题。投拍了《夜行者》的独立影片资助公司Bold Films为其提供了三百三十万美元的资金。
N+4
相对于全片70天的制作周期,拍摄时间只有紧锣密鼓的19天,如此仓促为的是能够赶上圣丹斯电影节的报名截止日。
N+5
在片场即使导演喊了cut,迈尔斯·特勒也常常打鼓直到精疲力竭才会让自己停下来。他本人自从15岁就开始打鼓,高中时候做过摇滚乐队的鼓手。他为演安德鲁苦练三周最终由摇滚转爵士并掌握传统握棍。但对导演查泽雷来说,特勒可以说不会打鼓,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打好爵士乐里的鼓。查泽雷把自己的雅马哈鼓搬到了特勒在洛杉矶家中的地下室里,坐在他旁边亲自为他私人授课。“这基本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查泽雷说。
经验老道的J·K·西蒙斯
N+6
片中扇耳光那场戏中,一开始J·K·西蒙斯与迈尔斯·特勒都只是做做样子,在最后一次实拍里,西蒙斯却在迈尔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的扇了。好在效果奇佳,被导演一条过。
N+7
导演查泽雷是最初提议让西蒙斯来饰演弗莱彻的人。而西蒙斯在看到剧本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剧本真是这个小孩写的?”此后他出演了弗莱彻,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座小金人。
能够饰演残忍与变态的角色,是西蒙斯的天赋。而拥有天赋,如果不被发现和认可的话,同样也是一种残忍。好在有了《爆裂鼓手》,所以我们有了J·K·西蒙斯。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