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男孩》是个模式化强的故事——一个独特但弱势的小孩完成拯救,这种叙事模式在超级英雄题材中屡见不鲜。从来,弱小者的小宇宙爆发总会充满戏剧性。进入叙事的灵魂和僵尸,虽阴暗,但毫无惊悚恐惧感,相反,倒是随处可见搞笑和幽默。黑暗范儿最终成了影片一袭匆匆褪去的袍,留下狂欢样的欢乐和情感的温热。
那些可怖的僵尸甚至与厌恶感绝缘,即便他们丑陋且犯下了错误。苦逼的僵尸既使影片有了《僵尸肖恩》似的机智和反传统,也让它们因曾经的罪恶付出了代价。在狂欢中以及随之而来的苦逼、悔恨中,这些开始时带上森森然面具且罪孽深重的僵尸甚至令人同情,或者至少像前文所言并不厌恶。动画的方式以及缺胳膊少腿的情节固然是重要原因,但其中的道德转码同样起到了作用。将片中的时空加以区分,很明显会形成阴阳两重世界。无论是通灵男孩的现实生活抑或灵魂、僵尸的世界,都充斥着阴暗。平行却又交叉的阴阳界里,同样有众人对异己者的围攻,同样有逼人入绝境的眼神和话语。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对僵尸的同情也意味着小镇人对自我认知的开始。同样带有这套转码的是“巫女恶灵”,魔鬼的形象最终却是弱势的、令人同情的。当然,大团圆的结局最终让所有的阴暗如同发狂的怨灵那般恢复平静。只不过,安息的“女巫”以及通灵男孩最终被家人和他人认可接纳,都无法掩盖片中直接及间接的宗教思维的冷酷。
影片背景中被判定死刑的“女巫”展演了中世纪神学的梦魇。审判便意味着压制,压制同情和弱小,压制异己者。无数人将赖以谋生的宗教迫害事业运转起来,这里有法官,有行刑人,有民众。在小女孩的世界里,民众被简化成了6个所谓的证人。历史一直是人试图摆脱的梦魇,但是如果将视线拉回现实,没有了宗教迫害的世界,对异己者的审判有过之无不及。除了小胖,还有怪蜀黍,诺曼遭受了包括家人在内的全部人的冷眼和嘲讽。所以,令人猛然感觉可怕的是,宗教似的裁判从未消失,甚至更加普遍。集体狂欢的小镇居民最终的救赎是双重的,既让冤死的灵魂得以安息,让苦逼的僵尸赎罪,又能够使诺曼受冷遇的现实得以解决,而这不正是电影叙事赖以生存的法宝吗?
黑暗范儿的影片欢乐多,花痴的姐姐、娘炮样的小胖他哥、冷幽默的奶奶……如此这些,最终兜转一圈,都成为一个个弥合家庭关系故事的注脚。
(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