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卢毅然
“《风雪夜归人》以唯美的视觉效果呈现在观众面前，清新雅致的舞台风格将一片片雪花融入了观众心里。芭蕾舞轻盈柔曼的舞姿将男女主角间缠绵浓烈的情感表现得非常震撼，群舞整齐、优美，赢得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真的太棒了！”
这是一位观众在看过广州芭蕾舞团新推出的芭蕾舞剧《风雪夜归人》后在网上发布的激动留言。已故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创作于上世纪40年代初的话剧名作《风雪夜归人》，在60多年后被广州芭蕾舞团搬上芭蕾舞台。从观众的反应来看，该剧去年12月在广州的首轮演出初获成功。据了解，这部近年国内芭蕾舞台上少见的“干净、清新”的唯美之作即将于2月9日至11日进京，亮相国家大剧院。
一部以人物语言展开剧情的经典话剧，如何通过芭蕾舞蹈语言来表现？
主打风格：干净、清新、简单
“芭蕾舞剧版本的《风雪夜归人》强调的就是‘干净、清新、简单’六个字。”陈健骊说，这正是她选择改编这部经典名作的初衷。
“在我看过的文学著作中，像吴老的《风雪夜归人》剧本这么干净、清新的，实为少见。”陈健骊从6岁考入南京小红花艺术团，在音乐、舞蹈、话剧、戏曲舞台上活跃多年，虽然后来离开舞台搞影视表演、编导（其电视片在国际上曾多次获金奖、导演艺术奖等），仍然心系舞台艺术。在任2005至2006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评委时，她告诉自己“是时候该回归舞台了”。她想从改编名著开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风雪夜归人》。
为什么选择芭蕾呢？其实，陈健骊一开始也有把《风》剧改编成中国舞剧的想法，但她很快发现，也许芭蕾才是最合适的。“芭蕾有自己的特性，它的舞蹈语言是世界性的，唯美、浪漫，那种意境有别于其他艺术门类。再加上文化差异，观众在观看时不会像看中国舞剧那么沉重，那么撕心裂肺，而更加专注于对唯美境界的感受。《风雪夜归人》的清新、干净正符合芭蕾舞台剧的气质。”
半个多世纪以来，《风雪夜归人》先后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京剧、评剧、粤剧等多种艺术形式，成为中国舞台艺术的经典代表作之一 。“吴祖光先生的《风雪夜归人》原著语言精炼，意境朦胧，为芭蕾舞剧的创作提供了极大的想像空间。从我打腹稿到广芭把它搬上舞台，历时3年。”陈健骊说。
减法与加法
“吴祖光先生在著作开篇说‘这是一座好大好大的城市啊！’由这句话，我把视线定睛在中国就够了，不突出具体城市、地域，这给音乐、舞美、服装提供了很大的创作空间。”陈健骊说。
吴祖光先生曾在回忆《风雪夜归人》创作过程时说：“我写的都是小人物，这里没有好人坏人，没有主角次角之分……”陈健骊对本来已十分精炼的原著故事、人物又根据芭蕾表现的需要，进行了大量的删减。首先打破了原有的话剧结构，有名有姓的人物减少到5个，特别是“兰儿”这个角色综合了原著中多个人物。全剧分4幕，突出了男女主人公魏莲生与袁玉春从互生情愫，被人拆散，到心系彼此，最终为了得到自由和获取做人的尊严付出代价的主线。
不过，陈健骊在做减法的同时，也在做加法。原著中对玉春被与莲生拆散后的命运交代只有一句话：“她蛮好的，什么活儿都干，就是不说话。”陈健骊与创作班子在舞蹈的编排上就此进行了大胆的发挥，让穿着肉色紧身衣的舞者装扮成赤裸的“灵魂”，躲在服装道具后面起舞，并不时跳出跳入，形象地展现了剧中人物灵魂与身躯脱离、向往自由而不得的矛盾和痛苦。陈导称此舞段为“灰色灵魂”。由这句话把女主角玉春由青楼女子到阔妇再到女佣的命运变化和角色转换放大为用劳动来换取做人的尊严，弃荣华富贵，不再做他人的玩偶。
而兰儿由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鬟，垂涎荣华富贵用不良手段替代了玉春走进了深宅大院。这两个看点都是根据原剧本的一句台词放大成肢体语言来展示的，显然这是需要对人生价值的品味和具备一定的境界，否则单从表面上做加减法就显得苍白了。[NextPage]
没有那片“中国红”
芭蕾舞剧版本的《风雪夜归人》色彩淡雅，舞美色彩以黑、白、灰为主，唯独没有那片‘中国红’。此剧的风格就是黑白灰为主色调。因为此剧骨子里就有这种意境，敢用这种基调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为此也得到舞美等的认同。
“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色彩丰富。中国的现代舞台艺术不能只有闹腾的‘中国红’，我试图追求一种恬静、淡雅的风格。芭蕾是一种映象、唯美、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整个舞美是黑、白、灰的基调，服装都跟着黑、白、灰色系走，营造出一种‘黑白老照片’似的感觉。”为了找到契合舞剧时代背景的中国三四十年代的那种氛围，陈健骊与音乐、舞美、服装等创作班子反复研讨、沟通，“直到现在还在不断地否定加肯定，尽可能达到初衷，尽量给观众一种高级的享受吧。”
在广州市委宣传部和文化部门的期待和重视下，在北京残奥会开幕式音乐总设计师、南京前线歌舞团团长方鸣，《云南映象》的舞美设计孙天卫，北京奥运会服装设计之一麦青等业界精英的鼎力合作下，年轻的广州芭蕾舞团集中精兵强将精心打磨，芭蕾舞剧《风雪夜归人》在温暖的岭南开花结果，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接受“检阅”后，将参加今年在广州举办的第九届中国艺术节。“《风雪夜归人》在芭蕾的民族化、本土化方面进行了新的探索。借助名著，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忠于原著的艺术主旨的同时，演绎出新的艺术之花，期待能得到观众的欣赏和认同。大剧院本来邀请我们4月中旬来的，由于给‘红色经典’让路把我们提前了，我有点措手不及，仓促了些，有些接缝还来不及缝呢！再给我点时间多好啊！”陈健骊表示。
（实习编辑：崔婷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