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孙经先的《“饿死3600万”的重大谬误是怎样产生的?》我有如下想法。
孙杨之争,我看“大饥荒”几个被忽略的问题
近来“孙杨之争”又掀波澜,无非是纠结于当年的“大饥荒”到底非正常死亡多少人。搞清楚大饥荒非正常死亡多少人当然重要,但同时也不要忽略一些同等甚或更为重要的问题。许多类似争论往往使各方都陷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状态,这样就掩盖了更为深层次的本质性问题。
有哪些方面被当下争论各方忽视了呢?
1.关于大饥荒非正常死亡人数当年究竟有没有统计,统计后的资料有没有存档?
我们须知,今天的各种推算,用一句不好听的话讲都是“脱裤子放屁”。如果有当年原始的统计资料,则是最接近事实的,也是相对最简便的得知相关数字的依据。所以我们首先不是要费劲巴力的埋头去推算,然后争论“人口学”或者“统计学”的问题,而是首先要问一问:无论是死了几百万还是几千万,当年的官方有否进行过统计?如果进行过统计那么相关资料有否存档?如果没有进行统计,那么理由是什么?若是统计了而没有进行存档又是因为什么?
2.大饥荒问题已经海内外俱知,官方不表态非明智之举。
现在关于大饥荒的问题已经海内外俱知,大陆虽仍有忌讳,但也较以前有所放松,这是文明进步的表现。实际上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应该早有交代,让现在的民间学者,各方人士和普通网民为此吵闹不休,搞得满城风雨实非明智之举。官方越不表态就越令人生疑。当然说官方完全没有表态也不确切。在中共成立90周年之际,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历经16年编写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于2011年1月11日正式出版。党史第二卷中说“据正式统计,1960年全国总人口比上年减少1000万”。这仅仅是1960年一年的人口损失,至于三年的死亡人口总数,二卷则对此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这其实已经完全证明只有250万左右的人“营养性死亡”的荒谬了,但是我们期待着更加勇敢的,坦诚的,全面的,负责任的数据。已经几十年了,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3.只重数字,定量追求“精确”,定性力求“模糊”的荒谬。
斯大林说过:“死一个人是悲剧,死一百万人只是一个数字。”但若研究大饥荒这个沉重课题的学者缺乏起码的人文情怀,只是冷酷麻木的以为自己是在计算一堆数据,那么我认为这种所谓“研究”由于缺乏了人性的基础从根本上就背离了学术道德,其可信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在定量上斤斤计较(合理的斤斤计较不是不应该),但对定性却力求模糊。把本来古今中外通称的,众所周知的“饥荒饿死”非得生造出一个所谓“营养性死亡”加以替代,还非常大言不惭的将此种“理论”加以鼓吹宣扬。我的意见是,如果缺乏对死难者起码的敬畏之心,那么就干脆不要碰这个课题。心术不正,学术安在?
以上只是个人的愚见。大饥荒无论如何是历史上的一个巨大创痛,抚平创伤的最好办法不是回避而是直面。否则虽短期可获得表面上的愈合,实际内里的脓疮早晚要恶化溃烂,届时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编辑: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