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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和他的“敌人”

2013-12-06 15:28:59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十年砍柴

   


 

  1994年5月10日上午,南非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天空明净,气候宜人。

  4000余万南非人在这一天迎来了这个“彩虹之国”的新生。互为寇雠的黑、白两大种族获得和解,共同选出了代表全南非人民意志的新政府。

  四年多前还是一名囚徒的纳尔逊· 曼德拉,当选总统。近28年囚禁生涯让曼德拉的双腿受到损害,加上已是76岁的高龄,他在女儿泽尼的陪同下步履沉重地进入就职典礼现场。

  典礼上,南非国防军和高级警官一身戎装、佩戴勋章,向武装力量最高司令官曼德拉敬礼。在此前并不遥远的日子里,这些人视他为最危险的敌人和最重要的囚犯。而在曼德拉眼里,这些人则是极力维护邪恶的种族隔离体制的敌人。

  作为南非黑人反抗种族隔离要求平等权利的领袖,曼德拉在1944年加入非洲人国民大会后的漫长岁月里,被警察追捕、被法庭审判、被监狱囚禁、被政敌攻讦。

  1990年2月11日,当重获自由走出监狱大门前,他和看守的几位狱警一一拥抱、道别。在朝夕相处中,这些年轻的狱警已把曼德拉看做自己父亲那样的长辈。曼德拉事后在回忆录中说,当他告别这些狱警时,他更坚定了对基本人性的信仰。

  敌人也是人,也有基本的人性——这是曼德拉和他的敌人们取得和解的基础,也是南非黑白两大种族和解的基础。

  南非种族隔离时期,维护隔离制度的法律无疑是恶法,维护种族隔离的政府行使的无疑是恶政。整个政府里有无数螺丝钉那样的官员、军人、警察,才能维持邪恶机器的运行,他们对反抗种族隔离政策的人——包括白人——毫不留情地镇压。其罪恶当然将载入历史。但最终,他们得到了被迫害者的宽恕,两大种族之间获得和解。

  对此,曼德拉自然功勋卓著,但当我们考察在7月18日迎来95岁生日的曼德拉抗争的历史时,不得不感叹,曼德拉的幸运是:他碰到的那群敌人,没有跌破人性的底线。

  长辈告诉他:白人是敌人

  1918年7月18日,曼德拉出生在南非东南部东开普省特兰斯凯地区,一个叫姆卫佐的村落。他的家族属于科萨族泰姆布王室远支。父亲老曼德拉是一个在王国内很有威望的酋长,曼德拉母亲是其侧室。

  七岁那年,曼德拉的父母在一位牧师的建议下,将他送入教会开办的小学就读。入学后,女教师给他起了一个伴随其终身的英式名字:纳尔逊。

  两年后,曼德拉的父亲患病身亡,眼看就要失学的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贵人——摄政王荣欣塔巴。他被接到王宫抚养,摄政王和王妃将其视若己出。在王宫曼德拉接受了当年南非黑人少年所能接受的最优质的教育。

  在那个年代的特兰斯凯,除了一些政府雇员,当地人和白人打交道不多,曼德拉难以体验到种族隔离制度对一个黑人命运的影响。

  直到16岁那一年。曼德拉遵照部落的风俗,和一些年龄相仿、门第相若的男孩集中在一起行割礼——这是南非部落的男人成年仪式,行割礼后的男子,将得到社会的尊重,也将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在庆祝仪式上,一位老酋长的一席话将曼德拉刚成为男人的兴奋劲浇灭:

  “我们是我们自己国家内的奴隶,我们是我们自己土地上的佃农。我们没有力量、没有权力,不能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掌握自己的命运。你们将走向城市,在那里,你们将住简易房,喝廉价酒。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们没有把繁荣昌盛、繁衍生息的土地赠送给你们。你们将在白人们深深的矿井中把自己的肺咳嗽出来而毁掉健康,且永不见天日,而白人们却可以不平等地过着繁荣昌盛的日子……”刚刚成人的曼德拉隐隐约约知道:白人是他们的敌人。

  “在自由解放斗争中度过一生”

  1939年,曼德拉进入南非唯一的黑人大学——位于特兰斯凯的福特哈尔大学学习。这所大学招收的是黑人青年中的精英,南非各个部族、南非邻国的黑人上层人士的子弟都以入学为荣。

  就在快要修满学分取得学位时,曼德拉因参加与校方对抗的学生运动而被勒令退学。他随后脱离了养父摄政王的“包办婚姻”,来到南非当时最繁华、黑人居民最多的大都市约翰内斯堡。

  几乎每个黑人青年来到约翰内斯堡,都怀着一个美妙的人生梦,曼德拉也不例外。但现实是残酷的。在度过一段吃上顿没下顿的漂泊生涯后,他碰到了生命中第二个贵人——政治引路人沃尔特· 西苏鲁。

  西苏鲁当时经营一家财务公司,他见到曼德拉第一眼,就看出这个来自特兰斯凯乡村的青年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在他的帮助下,曼德拉来到一家犹太人开的律师事务所当助理。在那里,曼德拉一边学习法律事务,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参加南非大学的函授学习,修完退学时所欠的学分,拿到了文学学士学位。

  受到西苏鲁和律所几位激进的黑人同事的影响,曼德拉对争取黑人权益的政治运动越来越感兴趣。他开始参加共产党和非洲人国民大会的活动。

  尽管对他十分器重的犹太老板告诫曼德拉不要卷到政治活动里面去,但曼德拉远比一般黑人青年对经受的不平等待遇敏感得多。他几乎每天都亲身体会到种族隔离制度的惨无人道,越来越认识到黑人的权益是如何被推行种族隔离制度的邪恶政府所剥夺。

  在回忆录《漫漫自由路》中,他这样谈到自己投身政治运动的原因:

  “当我知道我将在自由解放斗争中度过我的一生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刻被政治化了,在南非做一个非洲人(即南非土著黑人),意味着他从出生的那一时刻就被(种族隔离制度)打上政治的烙印,不管他知道这个事实与否。”

  成为白人当局危险的敌人

  1944年,曼德拉加入了非国大,并很快成为骨干。

  他参与创建了其内部组织化程度最严密、行动能力很强的青年联盟,和西苏鲁等少壮派力推非国大的改组,使寄希望和白人政府上层斡旋,乞求其恩赐黑人一点权利的原主席退出领导层。

  非国大变得越来越有战斗力,在黑人民众中的影响也随之增强,领导和发动了一连串罢工、集会、游行等活动。曼德拉引起了白人当局的重点关注。对他们来说,精力旺盛、口才很好、组织能力强、具有领袖气质的曼德拉是一个危险的敌人。

  1948年,南非举行了只有白人参加的大选。主张推行严酷的种族隔离制度的极右政治派别国民党获得执政权,非国大和曼德拉面临的环境更为艰难和凶险。

  白人当局一开始对付曼德拉时,只是根据已有的法律和司法制度来找他麻烦。

  1954年4月,受官方指使的德瓦士兰法律协会请求最高法院吊销曼德拉的律师证,理由是他参与政治活动而被证明有罪——1952年12月,曼德拉被法庭判决犯有“法定共产主义罪”,判处9个月监禁,缓期两年执行。

  许多同行,包括支持国民党种族隔离政策的白人律师都站出来声援曼德拉,这种职业共同体的认同感让他感到温暖:“即使是在种族歧视的南非,职业上的团结一致有时也能超越肤色,仍然有律师和法官拒绝当不道德政权的橡皮图章。”

  最终,法官驳回了法律协会的申请并让后者支付诉讼费。法官认为,曼德拉作为一个律师,有权利为自己的政治信仰战斗,即使这些信仰反政府。

  1956年12月,白人当局决定重拳出击,在全国范围内抓捕曼德拉等非国大以及南非共产党的领导人,并以高级叛国罪和阴谋使用武力推翻现政府罪对他们提起公诉。

  法庭的预审和正式审判从1956年底延续到1961年3月。1961年3月29日,大法官拉姆泼福宣读了三位法官所组成的审判庭的判决意见:“根据提交给本法庭的所有证据和我们发现的事实真相,本法庭不可能得出非洲人国民大会采用了暴力政策推翻现政府也就是发动群众直接使用暴力反对政府的结论。”曼德拉等人被宣布无罪。

  “白人至上”的种族隔离制度才是敌人其实,自投身反种族隔离政治运动后,曼德拉便已清醒认识到,他的敌人不是白人,而是确保“白人至上”的种族隔离制度。

  1955年6月,一次包括南非印度人大会、南非有色人组织、民主人士大会(一个反对种族隔离的白人左派团体)等政治组织在内的政治会议在曼德拉等非国大领导人的倡议下举行。此次会议出台了可称为40年后南非新宪法雏形的《自由宪章》。

  宪章开宗明义:“南非是居住在南非的所有人的南非,不管是黑人或白人,除非根据人民的意愿,没有任何政府能够声称对他享有统治权。”

  1962年8月,曼德拉被捕。法庭以“偷越国境罪”和“煽动罢工罪”判处曼德拉5年监禁。在曼德拉被押往罗本岛服刑时,南非军警突袭了非国大设在利沃尼亚一个农庄里的指挥中心,起获大量机密文件,包括由曼德拉任司令的武装组织“民族之矛”行动方案——此前,“民族之矛”已经策划实施了数起针对当局的爆炸案。

  由于“发现新的犯罪事实”,曼德拉又被军警从罗本岛押回比勒陀利亚受审。对南非当局来说,这次可以坐实曼德拉等人“破坏罪和阴谋推翻政府罪”的罪名。

  这次“利沃尼亚大审判”引起了全世界关注。美国和英国的议会议员向南非政府提出抗议,苏联的部长会议主席勃列日涅夫写信给南非总理,要求对曼德拉等人从宽发落——“冷战”两个阵营的政治人物,对此事态度惊人一致。

  南非当局自然希望判处曼德拉等人的死刑,永绝后患。曼德拉等人则决定,无论判决结果如何,绝不上诉,以此表达不承认南非政府及其法庭合法性的诉求。

  1964年6月12日,大法官德· 韦特宣布,曼德拉等8名被告被判处终身监禁。

  法庭这样的判决令南非很多白人的极右分子非常不满。但当时谁能料到,法官最低限度地坚守了职业良心,保住了曼德拉等人的性命,也为20多年后,南非种族和解留下了一个活扣。

  不与单个白人为敌

  曼德拉第二次上罗本岛后,岛上对其富有同情心的狱警被调离,看守曼德拉等政治犯的是经过洗脑、极度仇视黑人的狱警。

  监狱的生活单调而艰苦。犯人被分成A、B、C、D四类,不同类别的犯人在探视、通信、购买日用品等方面权利不同,犯人根据表现逐级递升。曼德拉等人入狱后,身处最低级别D。白人当局对曼德拉等人不但要“饿其筋骨,空乏其身”,更要想方设法摧毁其意志。

  从上岛第一天起,曼德拉就成为监狱当局重点盯防的对象,也是从这天开始,曼德拉与监狱方斗智斗勇,采取各种手段争取自己和狱友的权利。

  而与此同时,对这些狱警,曼德拉也会替对方考虑。因此,绝大多数狱警很快就为他折服而善待他。牢狱生涯中,只有一个狱警曾试图殴打他,而曼德拉立刻变成一头愤怒的雄狮,怒斥对方:“你动手试一试?我将一直告到最高法院,会让你倾家荡产!”狱警被吓住了,灰溜溜地走了。

  1970年,官员巴登霍斯特成为监狱长。甫一上任,他就将降伏曼德拉这个首领作为首要目标,不仅收回多项囚犯的权利,曼德拉还常被他当众用最肮脏的话辱骂。

  曼德拉决定采取行动赶走监狱长。通过秘密渠道,政治犯们和国外的非国大领导人取得了联系,将他们在罗本岛受到虐待的情况曝光于国际媒体。同时,曼德拉也让人联系到白人议会中同情非国大的自由进步党议员海伦· 苏兹曼女士,让她向政府施压。

  三位大法官在各方压力下,来到罗本岛了解犯人处境。

  在和法官交谈时,监狱长站在一旁,但曼德拉当他不存在,告诉法官某监区某位犯人在什么时候被警察毒打,监狱长立刻插话:“曼德拉,那位犯人被毒打你亲眼看到吗?”曼德拉说:“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所了解的这件事是真实的。”监狱长大怒,凶神恶煞地向他咆哮:“曼德拉,你要当心!你在说你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这是自找麻烦,我的意思你应当明白。”曼德拉立刻对几位法官说,“各位先生看到了,监狱长当着你们的面都敢这样威胁我,那么可以想象,你们不在场的时候他能干些什么?”一位法官听后颔首说:“这位囚犯说得很有道理呀。”

  法官离开罗本岛不久,监狱长即被调离。

  但令曼德拉没有想到的是,监狱长临走前专门找到他,向他表达善意。这让曼德拉认识到,表面上再残暴的人,人性中也隐藏着某些良善。这样的人并非天生作恶,而是残暴的体制令作恶得到激励与奖赏。

  这件事更坚定了他只抗争不公平的制度,而不与单个白人为敌的信念。

  和最重量级的“敌人”握手

  到了20世纪80年代,南非白人当局推行的种族隔离制度走到穷途末路。在国内因为要对付黑人的反抗,用于维护军队、警察、监狱等暴力机器运行的成本越来越高,占到财政总支出30 %以上。在国际上,当局更是四面楚歌,各国对其进行经济、文化、体育交流等全方位的制裁。

  时任总统博塔面前的红人、国家情报局局长巴纳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种族主义者。然而,他在综合分析国内外局势后,做出一个判断:“军队和警方认为要通过武力方式彻底解决争端是一条歧途。政治协商是解决这个国家各种问题的唯一途径。”

  博塔采纳了巴纳德等理性高官的意见,决定将和谈作为解决问题的一个选项。1989年7月5日,南非监狱管理局局长亲自陪同曼德拉,驱车来到博塔在开普敦的总统官邸。促使这次会面的巴纳德和司法部部长库切在办公室外等候着。

  此时,博塔刚从一次中风缓过来,他的身体状况恰如外强中干的南非国民党政府。

  曼德拉在回忆录里描绘了他们见面的情景:“博塔从他气派的办公室对面朝我走过来。显然,他事先已经对自己的步幅作过演练,因为我们正好到达房中间的时候走到了一起,他笑容满面地伸出了手,事实上,从这一时刻开始,他完全使我放松了下来。他客气、恭敬而友好,显得有点儿令人难以置信。”

  这次会谈只进行了半个小时。曼德拉渊博的知识、不俗的气质和坦诚的态度,让黑人眼中的凶残“鳄鱼”博塔佩服。曼德拉将黑人争取自由和解放的斗争和一百年前荷兰裔布尔人摆脱英国殖民者所进行的浴血战争相比拟。曼德拉还提到了博塔的祖父和父亲,这两位都是“英布战争”中的英雄。

  联合故敌对抗新敌

  博塔并没有收获到和谈的果实,与曼德拉会面后不久,他因再次中风不能理事,将权力移交给副总统德克勒克。

  德克勒克正式接任总统后,立刻推进大刀阔斧的改革。1990年2月初,他在议会上宣布解除党禁,承认非国大等政治组织的合法地位,释放政治犯。2月11日,曼德拉走出监狱。获得自由的他立刻以非国大和黑人的领袖身份与政府进行和谈。

  和谈是艰难的,几百年里,两个种族的对立和冲突留下的伤痕太深了,要与白人集团讨价还价,寻找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德克勒克坚持在人数占优势的黑人面前,继续保持白人的特权,以此平衡人数的落差。但曼德拉明确告诉德克勒克,非国大坚决反对,这种“团体权利”的说法是变换名词的种族隔离。他坚持,不论种族人人平等,一人一票进行选 举。

  与此同时,黑人内部也出现了很大的分歧,以布特莱齐为首的“因卡塔自由党”为了在未来的政治权力分配中占有更大的利益,不惜挑起黑人内部的残杀,使南非种族和谈的进程几乎夭折。黑人部族之间的矛盾、城乡矛盾被白人政府和“因卡塔”高层利用。1990年和谈开始后,黑人之间的仇杀频频发生。仅3月就有230人在冲突中丧生。而在这一年,整个南非在冲突中死去的人数达3500多人,超过此前5年的总和。

  最终,曼德拉和德克勒克、黑人大主教图图等人合作,制止了黑人之间大规模的冲突,避免了南非陷入内战的深渊。曼德拉和曾经的敌人德克勒克也因此在1993年分享了诺贝尔和平奖。

  1994年4月26日,南非如期举行大选,数百年来被视为异类而被褫夺公民权的黑人拥有了和白人一样的投票权。非国大获得了62 . 65 %的选票,成为议会第一大党,曼德拉当选为总统,德克勒克任第二副总统。

  “我从来都不是圣人”

  身居总统高位后的曼德拉面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处理种族隔离时期内众多的严重侵犯人权案。如果严厉清算白人官吏、军警犯下的罪行,500万白人必定会强烈反弹,他们一直对黑人获得政权后自身的处境非常担忧;然而如果一笔带过,根本不对这段历史进行清理与反思,数千万黑人很难接受。

  在图图大主教和白人执政时议会中反对派议员伯莱恩的努力下,南非创造了因人而异、因罪而异的大赦方式,成立了“真相与和解委员会”。1995年,南非议会通过《促进全国团结与和解法案》。大赦的前提是必须弄清真相,责任人必须公开承认罪行并表示忏悔。

  而曼德拉则时刻在警惕权力的腐蚀。“在历史上,不断有革命分子被贪婪打倒,他们最终被转移公共财产为己所用的贪念所压倒。他们背叛了曾经让他们名扬天下的高尚目标,他们抛弃了群众,和那些可以让他们大富大贵的压迫者们混在一起,而这些压迫者正是靠着对穷人中的穷人无情盘剥才供养着这些背叛者们。”他在未完成的自传续集草稿中写道。

  1999年,曼德拉的五年总统任期结束。早在1997年12月,他辞去非国大主席一职时,就表示不再谋求连任。他把一个经过五年治理已基本实现种族和解、经济走出低谷的南非交给了继任者姆贝基。南非人民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议会通过决议,尊崇其为“南非终身名誉总统”。

  功成身退的曼德拉在全世界依然有很大的影响,他不但被看做新南非的“国父”,同时也被看做民族、阶层和解的象征。2009年,联合国将曼德拉的生日7月18日定为“国际纳尔逊· 曼德拉日”。

  曼德拉曾经说过:“在监狱中,我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会被外界塑造成圣人的形象。对于圣人,有一种世俗的定义,即圣人就是不断努力尝试改变自我的罪人。但是,即使按照这个定义,我也算不上是圣人,我从来都不是。”

  (编辑:苏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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