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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中

2012-10-11 16:27:40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小青出门来,拾起许仙在忙乱中掉的提篮)

  小青:公子,我叫小青呀。你的东西掉了,你先拿回吧。

  许仙:谢谢。

  (小青、许仙各执提篮不松手。白素贞也出来催)

  白素贞:小青,来不及了,还不快去?

  小青:好了。我没空陪你了,老实人。

  许仙:老?我姓许的。

  小青:真容易相处。

  白素贞:公子。(停雨)你淋到混身湿透了,进来烘干衣服吧。

  许仙:又烘干衣服?

  白素贞:对呀,湿了嘛。

  (进到屋内)

  许仙:姑娘呀,我不是想吓你的,你有没有听过附近的人说,这屋子里,有蛇精。

  白素贞:蛇精?说起来话可长了。

  许仙:真的有?

  白素贞:进来才说。

  (许仙在浴盆洗澡,白素贞在一旁熨衣)

  白素贞:我们两姐妹刚搬来这里,人生路不熟,怕有坏人向我们两个弱质女子打主意。所以就想出一个古怪的方法,就是付钱请茅山道土来这间屋说捉蛇精,就算那些坏人想立歪心,都要回避三分啦。其实这个是苦肉计,不过都未尝不是一个保身之法。

  (饭桌上)

  白素贞:只顾跟你聊,菜都凉了。公子,你趁热吃吧。

  许仙:你的手怎么红了?伤了?

  白素贞:没事的,熨衣服时灼伤了而已。

  许仙:用酱油润一润会舒服点。

  白素贞:那条鱼呀。痛呀。

  许仙:那么。

  白素贞:不涂又痛呀。

  (小青在河边追上道士)[NextPage]

  小青:无耻。

  道士:慢着,这样避不是办法,既然蛇精都追来了,我们就跟她比一比,看谁的符法厉害。

  徒弟:是,师父。

  道士:托我上去,让她试一下我的震妖飞铃。

  徒弟:是。

  道士:再来。让我震……震到她现形,震。(撒铃,念咒)

  小青:声音比铃声更烦,还给你。

  徒弟:那些铃回来了。

  道士:在地上不利,我们上船追。四边吵得很,是否有好多人围观呀。

  徒弟:都不少呀,师父。

  道士:既然这么多人看,我们就跟那只妖玩下去。

  徒弟:知道!

  道士:包围她!

  徒弟:是。

  徒弟:前方十步有船,前左方又有。

  道士:又说好多人,怎么没掌声。

  观 众:(鼓掌)好棒。

  徒弟:左边七步都有,右方十步有船。

  道士:有掌声就加料,硫磺粉治妖不治人,一点点无所谓呀。出厉害的。

  徒弟:出师父,前面没船的。

  (道士落水,被小青用蛇尾卷着拖游撞在船上)

  徒弟:前面有船,你前面有船呀。

  (小青返回白府。道士被众人救起,昏迷中。)

  徒弟:师父!快点救师父呀。

  观众:你师父的头都算硬,连船都撞穿。

  徒弟:有甚么的,让我师父醒来再说吧。

  (小青回到白府地,看白素贞与许仙相处)

  小青:还在相处呀?[NextPage]

  白素贞:菜都凉了,要不要热一热呀?

  许仙:我来是把伞子拿回的,在哪里?

  白素贞:那就别吃饭了。

  许仙:伞呢?伞呢?

  白素贞:别心急呀

  许仙:伞呢?

  白素贞:来了。伞就在这里。

  小青:爬就叫走路,这就叫拿伞。

  (教坊。许仙发呆,众书生跟着发呆。)

  教师一:又听不到读书出声了,这阵子许仙终日神不守舍,听说是近了女色呀。

  教师二:听说他那个女人家里是高墙大宅,许仙这个苦学秀才,真的变了脂粉奴隶了。

  教师一:哎呀,印得一塌糊涂。

  教师三:一塌糊涂不就是许仙嘛。他一生埋头书经,修身立德,现在弄到身败名裂,前功尽废了。

  教师一:可惜可惜。

  (大雨成涝)

  小青:这一季的雨越下越大。

  百 姓:快点泼水呀。

  百 姓:我帮你照顾孩子,你自己小心。

  百 姓:那边浅一点呀。

  白素贞:现在已经豪雨成灾了,我们快施法治水。

  (法海也跳上来)

  法 海:善哉,善哉!

  小青:竹林那个和尚?

  白素贞:想不到我们还相当有缘份,他都来治水呀。

  法 海:天灾祸劫,乃凡人必经。但我佛慈悲,就让我帮你们逃离厄运吧。甘露之泉,涤除凶秽,杨枝轻洒,普散愁团,我今持咒,洁净周全,分开!阿弥陀佛!

  小青:看,他的法力真高强!我们要修行多少年才能跟他一样呀?

  白素贞:做不到的!他已经达到佛我合一的境界。

  小青:这么有缘,不如让我试试跟他相处,看看行不行嘛。[NextPage]

  许仙:他跟许仙不同,他没有凡人的感情。

  法 海:生者善者,不枉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善哉,善哉!

  (白府。白素贞施诊)

  许仙:老师,你坐吧。麻烦你把药材送去后园。

  小青:轮到183号,请过来这一边。

  许仙:赵老师,唐老师,看病吗?不好意思,没空招呼你们。

  教 师:原来高墙大宅的女人这么有本事,真是再世华陀一样,医术神通广大,许仙一定是前世积福才娶到这个好老婆呀。福气,福气真福气。

  许仙:药材放在这里吧,辛苦了。

  小青:对呀对呀,今日人客多,要勤奋勤奋。

  奏 乐: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默默看着流光飞舞,晚风中几片红叶,惹得身心骚软绵绵。半醉半醒之间,盈盈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端飘雪,以冰清轻轻吻面,带出一波一波缠绵。留人间几回爱,迎浮生千重变。舆有情人作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

  许仙:娘子,趁热吃吧。

  白素贞:谢谢相公。

  许仙:娘子,你没事吧。

  白素贞:我们惯了在冬天懒洋洋的。

  许仙:她不是断了气嘛?

  白素贞:她睡了而已,我们继续吃吧。

  奏 乐:似柳也似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出心底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小青:你还未吐出核,将来那些葡萄,在你眼耳口鼻生出来那怎办?你这个人蛮好玩的,怪不得姐姐想做你们。

  许仙:做我们?甚么意思?

  小青:你解释一下,示范一下甚么是情?甚么是七情六欲,好吧?

  许仙:甚么?

  小青:趁姐姐不在,快教我。

  许仙:这些东西不可以胡乱说的。

  小青:不要讲,做给我看,我会努力学的。

  白素贞:小青……

  白素贞:小青哪里去了?

  许仙:我整天没见过她了。[NextPage]

  白素贞:真的?这不是她的扇。

  许仙:是吗?

  白素贞:你看你?怎么满头大汗?

  许仙:热呀。

  白素贞:小青,你想学七情六欲嘛,下来吧。

  小青:早知道你甚么都晓得,就不跟他玩啦。干甚么?我学你学得不像吗?

  白素贞:像!你像我像得一模一样,不过你道行不够,这样子会很容易乱的。

  小青:姐姐,你说过人是讲感情的,我就学感情,我都是初学而已,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素贞:情嘛,要从一而终的,你要学,就挑选过另一个男人。

  小青:要不要老实的?

  白素贞:总之就不是许仙啦。

  小青:这样嘛,还有很多选择。

  白素贞:知道就好了。

  小青:我还是快点找一个男人,但是怎么去找你说的那一种呀?

  白素贞:其实男人没一个老实,你一迷住他的时候他就会立即不老实。

  小青:如果他一不老实,我岂不要找过另一个?我还是跟着你算了。

  白素贞:如果你是有本事的,就不会让他飞出你的掌心啦。

  小青:我现在都飞不出你的掌心啦。不要搔我呀,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要现形了,不要呀!

  (许仙看到小青现形,吓退)

  白素贞:他好像回来了,快变回人形,快!

  群 众:追蛇打。

  群 众:老师,甚么事呀?

  群 众:他平日很有礼仪的,怎么今天这样失态呀?

  群 众:追蛇打。

  群 众:这些刀锋利不锋利,

  群 众:我们的刀锋利无比,骨头都劈得开呀。

  群 众:撒过硫磺粉,蛇虫鼠蚁走。

  群 众:买啦,买啦,新鲜蛇胆,驱风行血,买啦先生。[NextPage]

  群 众:即杀即食,买啦……

  群 众:洗到哪里,你吐到哪里。

  群 众:我到那边去,你不要跟着我。

  许仙:蛇呀,救命呀……蛇!

  群 众:许老师,你干甚么?那条蛇是假的。还有两天是端午节了,那条假蛇是用来应节的。

  许仙:端午节?

  群 众:是呀。原来许老师怕蛇

  许仙:假的?雄黄酒?

  群 众:是呀,雄黄酒专驱蛇蚁的。

  群 众:就打一斤呀?

  许仙:家里人丁不多,一斤就够了。

  群 众:这一斤酒就送给你吧,你们赠药医人,如果我收你钱会被人骂的。拿去吧,小意思。

  群 众:就是他夫人医好我家人的,许老师,真多谢你夫人救了我全家。这几条鱼是刚刚抓的,好新鲜呀,我迟些时候再送点到你府上。

  群 众:许老师,就是他们医好我们的。

  群 众:就是他?

  群 众:是呀。

  群 众:许恩公,谢谢尊夫人救命大恩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好心有好报,祝你们长命百岁,白头偕老。替我问候尊夫人。你真幸福,你和尊夫人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感恩不尽。

  (许仙在河边醉酒)

  许仙:连我的影子都像蛇。多谢大家,多谢,不用客气。

  (白素贞小青寻来)

  白素贞:相公,相公呀,你喝醉了。

  许仙:谢谢!

  小青:他说谢谢呀。

  (救许仙回家)

  小青:你猜他看到多少呢?这条布,他会相信吗?

  白素贞:无论他看到多少,都只有这个办法,就是说谎。

  小青:说谎?

  白素贞:是呀,说谎说得好都要练习的,这个都是做人的修行之一。[NextPage]

  小青:又是修行!够不够时间练呀?

  白素贞:要练的。

  白素贞:相公,你病了呀,满头大汗。

  许仙:热呀。

  白素贞:今天我和小青学人染纱呀,你看,好大块纱呀,多辛苦呀,风又大呀。那块纱飘来飘去,我们捉都捉不住呀。你怎么不出声?

  许仙:热嘛!

  小青:终于都晾起来了,像不像呀。那块纱飘得好漂亮呀,姐姐。

  白素贞:你有心事吗?告诉我吧。

  小青:那块纱像不像条蛇呀。

  白素贞:她这吓我,明知道我最怕蛇的了。不如你告诉我,你在想甚么吧。

  许仙:我想……上京考试,读那么多书不如考取功名。

  白素贞:男人有鸿图大志,是君将之风。他日妾身有幸贵为状元夫人……

  小青:药呀,解酒的。

  白素贞:小青……

  小青:太好啦。

  白素贞:相公说他要上……

  小青:都好呀。

  白素贞:我还没有说完呀。

  小青:今天事事都好,用不着说完呀。

  白素贞:小青,真懂说话啊!

  许仙:是呀,小青真懂说话。

  白素贞:相公,我就以药当酒,预祝相公早日衣锦荣归啦。

  白素贞:(对小青)你应该去睡了。

  小青:太好了。

  许仙:我都想早点睡。

  白素贞:相公,你又冒冷汗了。

  小青:太好了,公子冒冷汗。

  许仙:小青真会开玩笑

  小青:是呀,我真懂开玩笑,怎么公子你不笑呀?

  许仙:我笑,我笑……[NextPage]

  小青:公子笑得真像呀,好像呀。

  白素贞:让相公休息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小青:太好了,不用再说下去了。原来说谎还比受那些硫磺粉辛苦,心想那句,口就讲第二句,几乎自己都不知道讲甚么。

  白素贞: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讲甚么,我多害怕你失定力现形呀。你又干甚么呀?

  小青:有蚊子呀,不过现在没有了。

  (白府,白素贞救醒许仙)

  许仙:蛇呀……不是……读书呀。

  白素贞:相公。

  许仙:娘子。

  白素贞:相公。

  许仙:娘子。

  白素贞:你都醒了?那些酒,喝了令人胡思乱想呀,我见到相公你变了只大老虎,我就吓晕了。醒来时,我见到你又晕了。你见到甚么呀?

  许仙:我见到甚么?

  白素贞:你见到甚么?

  许仙:我见到一只好大大的……

  白素贞:是不是大象?好怕呀。

  许仙:是呀!象?不用怕了。(抱紧白素贞)

  (昆仑水潭)

  小青:你那一道彩虹又出来了,好漂亮呀。斗到现在你都不敢看我,那么你赢定了。

  法 海:不用看你都知道你在做甚么。

  奏 乐:人生如此,浮生如此。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何许?何处?情之至!(两边的缠绵)

  小青:想不到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只可惜……你和我都没有凡人的感情。

  法 海: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

  小青:干嘛?你的心跳得好快呀。你输了!

  法 海:我不会输给你的,妖孽!

  小青:(逃走)你说过的,不可以反悔的,你闭起眼睛我都赢你呀。

  法 海:你这只妖精,我一定会制服你的。

  (白府)[NextPage]

  小青:姐姐!(滚倒在地)

  白素贞:小青!

  小青:姐姐,你说那个敬而远之的和尚,原来都有凡人的感情。他跟我斗定力,还输了给我。

  白素贞:安静点。(许仙想一起来扶小青)我扶他可以了。(把小青扶至床上)

  小青:我赢了!赢了!

  白素贞:小青,你又去了那和尚寺玩呀?你真顽皮,连和尚都玩。你赢了那个和尚,都不用开心得这个样子。

  小青:姐姐,我……

  白素贞:安静点……相公,让她休息一下吧。(白素贞带许仙离开)

  许仙:小青她……

  白素贞:让和尚找上门时,看她怎对人解释。

  小青:这么兴奋的时候要入睡觉。

  白素贞:你快去念书吧。

  小青:怎么没有人理我的?(许仙偷偷进来)老实人。

  许仙:小青,你真的去逗那些和尚呀?

  小青:姐姐做不到的事,我都做到,我现在再不相信她了。许仙!(偷情)和尚,你为甚么不认输呀?看你可否飞得出我的掌心。(白素贞冷然出现)

  许仙:我回书斋。(赶快逃出)

  小青:你老是说我没定力,原来我发觉到个个人都没定力,包括飞不出你掌心的老实人,还有终日说要敬而远之的和尚。你花那么多时间去做的事,我一下子全部做到了,我以为你道行好高,原来都不外如是。

  (编辑:么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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