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报道称,2011年,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官网未经台籍教授程曜本人同意,发布了涉及其尚未公开发表的论文资料的个人简历,而有类似遭遇的教师达70余人。程曜与学校沟通无果后于今年10月4日开始绝食抗议。绝食持续5天后系方向各位教师致歉,并撤下相关网站版块(来源,10月10日,新京报)。
新闻有意无意的突出几个要素,一为“台籍”,二是“70余人”,而围绕新闻进行解读,众多网友留言也确实针对了这几个要点。可能是因牵涉到的中国最负盛名的高校,所以留言里更多了几分对知识分子精神的探讨与对高校行政化的诟病。
对知识分子的操守,近年来社会各界颇多争议,如2011年某著名高校教授骗奸云南女中学生案反指责对方敲诈案,以及这两年高校教授抄袭学生学术文章案,传统所塑造的知识分子崇高形象日趋瓦解,圣洁不再,欲望化、堕落性的标签已隐然帖上。
不过,知识分子是人,网友口中的叫兽尤其是人,从圣坛走下,还原到人间,自然是有着世俗社会的功利算计在内。因此,他们面对课题项目、科研经费也有着各自的算计在内,故而很少有人敢向权力叫板。教授不敢指明领导的非,即使是高校校长也一样得向权力低头。2008年,湖南师范大学教务处一个普通的女科员到广西师大,居然劳驾到广西师范大学校长、副校长等6位校领导集体迎接,场面还相当隆重。是景仰该老师的学识还是美貌?新闻没明说,只是说她在那时是教育部评估专家组的秘书,但这足以让人心领神会。所以,向权力低头称臣,是整个教育系统的惯性使然了,所以,在这种背景下,清华台籍教授抗议学校的不当行为才成为如此火热的新闻。与这种极端的抗议相比,有相同遭遇的非台籍的70余名教授,他们选择了集体沉默。
面对权力的失范与拒绝纠错,代表着秩序与良知的知识分子集体失声,这还不是失声在对外界权利的声援上,而是对其自身利益受到权力侵害时的沉默。对自身正义尚不追求,很难寄望其为其他人的正义而发声的。幸运的是,尚有台籍教授充当了鲁迅笔下的呐喊者,从与领导直接交涉到绝食抗议,终于发出了知识分子维护尊严与权利的最强音。
清华的人文传统其实有值得追溯的。1925年,朱自清入清华做教授,在后来的反饥饿、反内战的斗争中,他身患重病,仍签名于《抗议美国扶日政策并拒绝领取美援面粉宣言》,并嘱告家人不买配售面粉,始终保持着一个正直的爱国知识分子的高尚气节和可贵情操。毛泽东赞扬他“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从个人操守到民族大义,朱自清的答卷都是清白到令人心悸。此次清华上了新闻,清华人难免尴尬,但是,仔细一想还算一件幸事,从现实来看,知识分子的大节小节香火依然未绝,实乃清华之幸,而清华最终致歉也算尚能知耻。
回头再看新闻引起争议的“台籍”二字,民众自然有着各自意味深长的解读,这是此则新闻火热背后的原因吧。
(实习编辑: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