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芭蕾舞团将于9月底首次到访上海，在舞团工作了20多年的艺术总监托马森认为，拥有76年历史的旧金山芭蕾舞团“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成长阶段，逐渐步入成熟，但是远未达到巅峰”。

　　吴丹

　　上海大剧院艺术总监钱世锦有一个未了的心愿：“1996年，上海大剧院还未落成时，我们就曾经到旧金山接洽，希望引进旧金山芭蕾舞团。十多年了，这个约定一再错过。”

　　9月22日至25日，代表着美国芭蕾舞艺术最高水准的旧金山芭蕾舞团，在其76年的历史上第一次到访亚洲、到访上海。为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旧金山芭蕾舞团艺术总监托马森（Helgi Tomasson）亲自带队，携97人的完整阵容出访。在四天的演出中，除了舞团的王牌剧目《天鹅湖》，还有一场汇聚了众多经典的《精品芭蕾》专场。10月1日至3日，舞团还将赴北京保利剧院，献上三场演出。

　　中国观众最为关注的，恐怕还是舞团的首席领舞谭元元。身为美国三大芭蕾舞团中唯一的华人首席演员，谭元元这几年频频回国参加大型演出，人们对她已是相当熟悉。但谭元元自己却对这次行程充满忐忑：“以前回国，都是作为其他芭蕾舞团的特邀嘉宾演出。但这一次，我是跟旧金山芭蕾舞团一起回来表演，肯定有很多老师会来看。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学生要交作业，盼了很久，又有点紧张。”谭元元不希望中国观众把焦点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在我们舞团，每一位舞者都跟我一样优秀，我希望大家更多关注整个舞团的实力。我只是这个集体的一分子。”

　　20多年来，旧金山芭蕾舞团在艺术总监托马森的率领下，成长为世界一流的芭蕾舞团之一。2006年，《欧洲舞蹈》杂志的读者们曾将旧金山芭蕾舞团评选为“年度最佳舞团”，使他们成为第一支在欧洲享有如此盛誉的美国舞团。

　　在旧金山芭蕾舞团访沪之前，CBN专访了艺术总监托马森。

　　亚洲舞蹈演员缺乏良好芭蕾文化的熏陶

　　CBN：《舞蹈》杂志曾说，美国一流的芭蕾舞者大部分来自美国本土以外的国家。旧金山芭蕾舞团是这样吗？你们是如何招募新成员的？

　　托马森：的确，我们团正是如此。虽然美国现在也培养出不少优秀的芭蕾舞演员，但这个比例还比较小。就拿我们团来说，最优秀的首席演员里，至少有4/5都来自美国本土之外，比如你们熟悉的谭元元就是我们十多年前挖掘的。

　　我们一般会派专人去考察一些青年舞蹈比赛，从中挑出优秀人才进行观察，在确定人选之后，再进一步考察，直至签约。当然，即便是再优秀的人才，来我们舞团之后都要面对平等的竞争。

　　CBN：在这个国际化的团队中，亚洲团员的比例是多少？跟欧美舞蹈演员相比，亚洲演员有什么特点？

　　托马森：在我们的演员中，大多来自拉丁美洲（古巴等国家）、南欧（如西班牙、法国），还有就是芭蕾舞的兴盛之地东欧。来自亚洲的团员凤毛麟角。

　　其实，亚洲的舞蹈演员在身体协调性和柔韧度上是很有优势的。但是，可能因为从小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没有良好的芭蕾文化熏陶，所以亚洲人在艺术表现力和作品的理解能力上有所欠缺。但我相信，随着芭蕾艺术在亚洲的不断普及，这方面应该在不久后就会有所改观。现在包括中国内地和香港，以及日本都有一些很不错的芭蕾舞团。

　　CBN：谭元元从普通舞者到首席舞者经历了很严酷的选择，12年前，谭元元以什么优势赢得了这场选拔？你认为，要稳坐首席舞者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什么？

　　托马森：我们选择首席舞者的唯一标准，就是实力。当然这个实力的概念包含着很多方面，我想绝对不能算是严酷，因为谭元元加入芭蕾舞团之后，从普通舞者升任首席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们选择她，看重的是她自身的良好素质，以及她日常不懈的努力，这种努力可能是东方人所特有的勤奋。

　　要坐稳首席的位置，首先要在得到机会之后很好地把握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获得观众的青睐。

　　“远未达到巅峰”

　　CBN：谭元元说，此次旧金山芭蕾舞团访沪，焦点并不在她，而是整个团队。在你看来，这次中国观众最值得期待的是什么？

　　托马森：这两年，谭元元随着不同的舞团、以客座舞蹈演员的身份来过上海多次。这些时间都是我们团演出季之外，她用自己的时间安排的。但随团出访这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谭元元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演员，她的才华不仅仅体现在舞蹈上。她说的“聚焦整个团队”，其实是让观众们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在芭蕾舞本身。

　　我想中国观众比较期待的一定是《天鹅湖》。谈判的时候，主办方明确一定要演《天鹅湖》，这样才会增加关注度。但是我要说，其实第一场的集锦节目《精品芭蕾》更值得观众期待——这是一台充分体现我们团多样性风格的节目，所有有实力的演员都会在这场节目中有所表现，真正喜爱芭蕾的观众是不容错过的。

　　CBN：芭蕾舞这门古典艺术形式在当今世界受到一定的挑战，舞蹈形式陈旧、内容缺乏新意都是芭蕾舞面临的问题。旧金山芭蕾舞团是如何应对的？你们的创新剧目和传统剧目的比例是多少？观众更愿意接受哪一类？

　　托马森：芭蕾内容上的缺乏新意可以通过新的节目来表现，也可以通过不断地改编原有的传统节目来提升观众的认知。当然，新编排的节目在短时间内很难超越旧有的经典。芭蕾创新的关键，是需要更多的编舞大师，现在国际舞坛上自编节目的舞团不在少数，但这些新剧目并非到哪里都能受到追捧。

　　其实芭蕾这门艺术形式并非十分古老，比起欧洲的歌剧、中国的传统戏曲形式来说，芭蕾的历史只能算是非常短暂，远远未到形式陈旧。

　　从旧金山芭蕾舞团本身来说，我们在自己的剧院演出时，创新剧目会多一些；而外出巡演时，则会根据演出城市的要求有所改变，更偏重于传统节目的推广。

　　CBN：你在这支舞团工作了20多年。如果用一个人的一生来比喻旧金山芭蕾舞团，你认为她处于人生的什么阶段？

　　托马森：我们现在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成长阶段，逐渐步入成熟，但是远未达到巅峰，仍可进步。

　　CBN：芭蕾舞带给人们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托马森：用一种独特的肢体语言，伴着音乐去诠释或简单、或复杂、或美好、或悲怆的世界。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