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荐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副总导演张继刚设计上中国馆的布展方案

　　世博会要求我们站在今天向未来作出回答，而不是用遥远的昨天来安慰今天。”余秋雨昨日在沪解读世博文化时指出，如果在世博会上过多地强调悠久的中华文明，就会走入文化认识上的误区。“世博会是现代创意产业的大比赛，我们不需要展示文物，而应体现世界性、创新性和国人的责任感。”

　　他还力荐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副总导演张继刚，负责设计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布展方案。

　　总结过往

　　展示历史是种文化误区

　　大家知道余秋雨关注世博会，是从他对世博会中国馆几次严厉的批评开始的。2000年，他批评了德国汉诺威世博会的中国馆。2005年，他又批评了日本爱知世博会的中国馆。这两届世博会的中国馆，在布展方面刻意展示了京剧脸谱、长城、大型历史浮雕甚至针灸的人体模型等中国元素，意在体现和强调悠久的中华文明。可在余秋雨看来，这样的布展方案与世博文化背道而驰，走入了文化认识上的误区。 “我们当时完全不了解世博会就是现代创意产业的一个大比赛，所以我们拿出去的都是文物。”

　　余秋雨指出，世博会的核心是要各个国家展出其最近时期的创意成果，需要的就是现代理念对历史的超越——对历史发起挑战，甚或是与历史相对质。“当年巴黎世博会造了一个和整个巴黎历史毫不相关的埃菲尔铁塔，虽然有37位著名艺术家联名抗议，但正是埃菲尔铁塔，使以花岗岩为主的城市从此受到了新文明的挑战。”他说，世博会是一个以创意产业为龙头的、走向未来的展示会，而我们却以为这样的国际展会就是要展示中国的历史和成就。“长城、脸谱、针灸模型，即便再好也不适合放在一个比赛谁更具有创意的展会上。”

　　余秋雨认为，本届世博会在中国举办，每个活生生的中国人已经成为中国元素在当代的生命载体，“中国人的自信和欢乐就是中国元素的最佳体现，我们大可不必刻意去寻找、展示什么。”

　　献策未来

　　总结世博三大文化精神

　　余秋雨将上海世博会文化思维的问题归纳为三条。他认为，上海世博会应该充分体现世界性。“我们要让上海从容地面对世界，而不是紧抱着过往的历史去给别人看一眼。”余秋雨说，奥运会和世博会应分别从体能和智能上，完整地反映出现代世界公民共同生存的理念。“这在上海世博会上要充分体现出来，这样我们就完成了世博会文化理念上非常重要的部分。我们要无障碍地和世界对话，也要让世界无障碍地走近我们。我们不再以京剧脸谱作为大门来阻挡，也没有以万里长城作为墙来阻挡。这也比较符合上海这座城市海纳百川的风格。”

　　“世博会从成立的第一天开始面对的就是创新，这是世博会文化精神的第二点，创新就是动力。”余秋雨建议，世博会的布展应多展示国家新的步伐，尽量减少用古代的成就去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创意产业体现得越多，创新体现得越多，就越符合世博会的主题。”

　　“世博会的文化还要求充分体现对未来的责任。”余秋雨要求大家把眼神从过去挪到未来，从得意挪到一点淡淡的忧思，“因为我们肩上有责任，而这个责任是对世界的责任。”他赞美北京奥运会的志愿者为中国人的祖先长了脸，“他们的笑容和他们的殷勤，给国家带来了很大的荣誉，也让世界人民感觉到了中国未来承担的责任。”

　　立足当下

　　力荐张继刚布展中国馆

　　余秋雨对办好上海世博会没有太大的担忧，唯一担心的是“国际支持和技术支持下出现人文主题的失落”。他解读了“城市，使生活更美好”这个主题，“这个主题其实很明确，我们一定要把这个城市概念做到中国城市上来，但也要记住，让生活更美好指的是将来而不是过去，不是指古代城市。”

　　余秋雨还预言，经过世博会的洗礼，上海这个城市将会在环保和创意产业方面，做出世界瞩目的贡献。“世博会的主航道就是环保，环保也已成为一种文化。而上海海纳百川，过去受到传统的束缚就比较小，近代史上江南造船厂在洋务运动时的创新意义上在中国也是领先的，所以我觉得创新会成为上海的第二文化。第三就是如何在传统文化和新兴文化的融合上做努力，这也会成为上海非常好的亮点。如果能在这三个方面呈现出特殊的魅力，那么上海的文化就将无与伦比。”

　　至于世博会具体的布展方案，余秋雨主张要推崇和尊重个体艺术家的创造。“从以前世博会的观展经验来看，凡是最吸引全世界观众眼光的场馆和设计，一定是某个奇怪的艺术家突然想出来的，也就是说灵感突然光临，精彩绝伦，无法重复。”余秋雨提议，把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副总导演张继刚请来设计世博的布展方案。“如果我们要在世博会里看到真正精彩的艺术作品，就一定要请有威望的建筑学家、表演艺术家和导演，带着自己的荣誉和责任感出场，而不必再做集体研讨的文章。”

　　延伸阅读

　　否认中国文化渐衰弱

　　眼下，不少学者哀叹中国传统文化日渐衰弱时，余秋雨却并不这么看。“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就文言文而言，现在还是普及的最好的时候。”

　　前不久，余秋雨和杨振宁到日本讲座，杨振宁开篇就讲中国文化，说他出生时村子里，只有他妈妈一个人识字。“所以我们以前的中国人全部都会用文言文，完全是幻想，我们觉得外文学多了，以前中文全部丢失了，也不现实。”

　　余秋雨指出，中国现在确实有一些城市由于翻译水平不高，导致很多国际会议流产了。“我们觉得现在中国文化没了，外国文化侵犯我们，其实不是的，我个人觉得中国话语讲得太多了产生了极大的误导。而且我们生活在幻想中，认为过去的中国一切都非常好，也错了。其实以前的中国并不那么好，我们要回到真实的面上来。现在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孔子学院，中国文化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文化论争要避免低端

　　余秋雨指出，目前很多文化争议水准实在太低，应该避免，“有些所谓的‘硬伤’，已经成为我们文化争议当中巨大的障碍。我担任过国际莎士比亚戏剧节的学术委员会主席，当时皇家莎士比亚剧团让我们大吃一惊。他们演的莎士比亚全部是穿牛仔服，你看上去肯定错了。但他们在告诉你，莎士比亚所传达的精神哪怕穿上牛仔服都在，这就是艺术，它是可以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有它生命力，在不同的国家都有生命力。如果你只在细节上看，这早就不知道错到哪里去了。”余秋雨说，艺术世界就是自由想象的天地，这个自由的想象以人性作为核心。

　　余秋雨认为，文化争论不应该总是纠结在所谓“硬伤”这些问题上，而更应该关注一些严肃的、思维性的话题。这种在陈旧的、老式的、低层的观念上吵来吵去不是文化争论。

　（实习编辑：马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