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届书博会上,张炜、张海迪、裘山山等作家,尽管没有引来读者的热烈追捧,却在众声喧哗中,发出了自己独特的声音。无论这些声音是激切的,还是平和的,他们的真诚和本色,都为这次书博会增添了一抹生动的亮色。
张炜:坚持“一毫米的文学理想”
作为本届书博会的东道主,山东省作协主席、作家张炜4月26日来到山东师范大学发表演讲,却只字不提书博会,也不提自己的新书《芳心似火》,一开口就将矛头指向了小学语文教育。“有些作家从小受到华而不实的文风滋养,过多地堆砌华美词藻。还喜欢写套话、虚话和空话。”
张炜还批评了当下写作、阅读的虚浮之风。他坦言自己不喜欢状语很发达的句子,而是主张写作应该回归质朴,写自己想写的话。很多流行文学作品里,语句都似曾相识,鲜见作者具有原创性的造句。“这和时尚、视听、浅阅读都是有关系的。而我,就想好好地造句。当被问及如何看待中国文坛精神的整体性溃退,张炜表示:但凡成名的大作家,都经历过痛苦的历史,痛苦给予了他创作灵感;成名之后,有人却忘却了苦难的历史,背叛了自己的阶层,去讨市场的欢心,还不惜用很多高妙的言辞来粉饰自己,这种现象令人痛惜。
说到如何在喧嚣浮躁的市场环境中坚守文学理想,张炜认为,首要的是回到生活的第一线去看去听去问,去获得第一手的属于自己的现实,最粗颗粒的,最原始的现实。“现在一些作家所谓的‘生活素材’,连二手都谈不上,很多是三手四手的糟粕货。所谓的原创又从何谈起?”此外,最重要的是,回到自己的内心。他说:“不看电视剧、少上网,让寂寞逼得你自己写你自己想写的。如果说我还坚持着‘一毫米的文学理想’,那也正是这个。”
张海迪:关注孩子的心灵成长
对全国残联主席、作家张海迪来说,她最关心的莫过于怎样更好地关注孩子的心灵成长。这也正是她在4月26日举行的“张海迪的文学世界与精神气象”阅读推广活动上侧重谈论的话题。
在她看来,今天怎样当好父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很多大人都有一个认识上的误区,以为今天的生活比我们以前好多了,孩子们一定就比以前快乐。”张海迪说:我想今天的孩子们遇到的困惑比我们以前只多不少。因为今天城市里的孩子们都是独生子女,他们在家里没有伙伴,这会加剧他们心灵上的孤独。“很多人平时忙于工作,一回家就打开电视,很少和孩子沟通交流,不经意间忽略了孩子的心理需求。”
基于这样的现实,张海迪建议家长要格外重视孩子的阅读。“不仅是书面阅读,给孩子积极找他们愿意阅读的书,对他们成长有益的书。当然,还有听觉上的阅读,比如学会给他们讲故事。”“而且我希望不仅是城市的孩子能够读书,偏远地区的、贫困的孩子们也能够读书,通过读书改变他们的生活,改变他们的命运,将来为我们社会做出贡献。”
裘山山:希望文学给人温暖和抚慰
因电视剧《春草》的热播,作家裘山山几年前写的原著小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重新包装出版,并引起多方的关注。
小说讲述了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在变革的年代,排除万难坚定地走下去,最终主宰自己命运的故事。裘山山透露,一开始她想把春草写成中国版的“阿信”,后来却放弃了这种打算。“我喜欢贴着地面写作,就像春草的原型一样,生活对她来说有百般的不如意,她屡屡受挫,再起来,又失败,又从头开始,她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城里人,过上好日子。”
春草到最后也没有完全实现自己的心愿。“但‘春草也能开花’,小人物百折不挠、绝不放弃,总有一天要过上好日子的奋斗精神仍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抚慰。”这也恰恰体现了裘山山的创作观。她表示:有人说我写东西过于温情,或者说不深刻,他们认为要写丑,揭示人性恶才是深刻的。“不过,我希望文学应该是给人温暖、给人抚慰的,因为我觉得现实里已经有很多很糟糕很丑恶的东西,我不想在作品中增加那些东西。”
长期生活在部队大院,衣食无忧,裘山山却没法不去关注底层人的命运。她说:或许我的前世就是春草吧,写他们这一类人是天性使然。“尽管,在生活上我与他们有距离,不过在心灵上、感情上却贴得很近。”她写过下岗女工、打工妹、妓女、孤寡老太太,也写过小偷、流浪汉、票贩子。尽管故事中人物的角色经历了几度变换,不变的却是她作品中的暖色调,还有这些底层人物身上透露出来的坚韧、善良、温情的人性之光。
(编辑:范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