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澄

　　“你来的那天雪花纷飞/我于是掉眼泪/你带着一身明媚/离开我温暖的堡垒/你是我的依赖/你是天的安排/你来填补空白/你说来就来/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我的爱……”这是王菲写给大女儿窦靖童的歌。

　　当她的牙牙学语，“Hi，妈妈”出现在《童》这首歌里的时候，媒体就写道“整个华语乐坛都在等着她长大”。父母均是华语乐坛的神话，因为基因的强大，她的成长似乎必定会承受一般孩子无法理解的压力。她长大了，而且如妈妈所期待的“不乖，却不坏”地长大了。2016年12月30日王菲《幻乐一场》演唱会上，窦靖童为王菲和声，媒体说，这是“时代的交接”。

　　非典型星二代

　　1997年1月3日，窦靖童带着爸爸窦唯和妈妈王菲的爱降临到人世间，在尚未记事、尚未感受到传奇父母其乐融融的关爱的年纪便倏忽间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而成长的过程中陪伴着妈妈经历的几段感情，我不知道是否会给这个孩子留下性格凉薄的痕迹。然而，似乎并没有，童童健康无碍地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喜欢粉红色、没有固化思维、谦逊且善良随和的好孩子。

　　很多人可能会说，她抽烟、纹身、辍学，这能算是个好孩子吗？

　　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却是多元价值体系下新生代中的一颗钻石，即将发出耀眼的光芒。

　　明星的孩子虽然甫一出生便自带光环，得到的社会资源也相较普通人更多，但是就像童童说她爸爸妈妈一样，“这没什么好还是不好，因为我没得选。”一语道破。

　　在几段网上流出的视频中可以看出她的善良。她因为工作关系抵达香港机场，一下飞机便被记者们围住，问她关于妈妈王菲和新男友谢霆锋之间的事情，感情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大家在视频中看到的是她一言不发，冷脸拒绝回答这些问题。以前人们把娱乐记者称呼成“狗仔”，听起来让人很不受尊重，可如果不是“狗仔”，会对一个19岁的女孩儿问出这样的问题吗？记者们倒退着走路，拿着话筒一路对着她拍，她依旧没有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却在看到记者们背后有成排行李车的时候说了一句“小心！”记者们开始狂欢，童童终于开金口了。而我却在这一刻看到了一颗柔软的心。

　　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星二代，但却是非典型性的星二代。

　　不疾不徐唱自己的歌

　　童童是个不疾不徐的人。2012年，年仅15岁的她在家用 DV 录下了自己创作的第一首单曲《With You》；一个月后，又发布了其第二首作品《On The Beach》。扫着吉他，纯净的嗓音，像极了一个邻家女孩；2013年创作的单曲《Blue Flamingo》，加入了爵士元素，16岁的窦靖童喜欢更多不同的尝试；2014年又有了新作《My Days》，还首次推出了MV，慵懒的嗓音，干净的曲风，再加上中性十足的帅气打扮，让大家惊呼，王菲和窦唯的女儿真的开始展现自己的音乐才华了。而窦靖童依旧是不化妆、钟意的纹身越纹越多，喜欢吃奶奶做的老北京炸酱面。

　　她到目前所出的歌全是英文歌，缥缈的旋律加上她热爱的实验性让她的歌并不容易传唱，但是她依旧不着急。她说中文母语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每句话都有很深刻的含义，想表达出意义很难；而英文则更简单直接，所以中文歌得慢慢来。这番话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从一个九零后的嘴里讲出来确实让人惊讶。她曾经和陈可辛一起接受过一个对话，陈可辛一开始认为自己可能无法和只有19岁的童童聊得起来，但是到后来却对她的想法感兴趣。童童说自己喜欢和年长的人聊天，因为那样可以发现很多自己原本不知道的看问题的角度。她说起九零后——接受到资讯最多的一辈人，可是却现实圆滑得要命。但是九零后却是两极分化很严重的一群人，现实的人恰是因为接受了大量的资讯所以对未来失去了想象力；而成天做梦的人则是因为物质条件的丰富而没有方向。第一次听一个九零后聊起九零后，对于九零后的印象总是很泛泛，而童童口中的九零后像是在说自己的同龄人，又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在谈论这代人。

　　天后与童殿

　　2016年，陈可辛监制的《七月与安生》邀请了窦靖童为他的电影作曲，而一首《It’s just what we do》让她入围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电影中王菲的《浮躁》和片尾窦靖童的歌形成呼应，年轻时的王菲和此刻的窦靖童有如此多相似的地方，恍惚间会有一种时空穿越的感觉，唱《浮躁》的王菲也就比现在的窦靖童大不了多少。长久以来，对于流行歌手的界定无外乎“大众创造偶像”的所谓市场催生观点。认为流行乐天皇的诞生，是适应听众导向的直接结果。但这并非涵盖全部的绝对评判。王菲作为流行音乐界的扛鼎人物，她的音乐轨迹清晰可循，然而促使其成为流行乐“天后”的，并不是因循市场的常规结果，而是锐步潮流的领军缘由。至少可以说，她模糊了“引导听众”与“被听众引导”之间的界限。这使得她的音乐先人一步，从而使得受众成为一种歌者的主动。这一点对于一个流行歌者而言，意义重大。

　　而现在的窦靖童难道不是这样吗？大家总是把她的成绩归因于她强大的基因，但是她的启蒙老师却不是王菲或者窦唯，而是她的姑姑窦颖和姑父——贝司手贝贝，他们在一起玩儿音乐，窦颖给她听各种各样的音乐，童童最初喜欢的竟然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歌。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无拘无束的热爱才能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当然，童童的起点确实很高，从小便能和最顶尖的音乐人在一起玩儿音乐，但是当她拿起吉他，扫动琴弦的时候，那样的专注是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才会有的神情。

　　2016年窦靖童发表了自己的第一张原创专辑《stone cafe》，这是一张“电气化”色彩浓重的专辑，电子流行、独立摇滚风格混搭，加上和她妈妈王菲一样空灵慵懒的嗓音，这张专辑让人眼前一亮。毫无疑问，她的起点很高，继承了父母的音色、乐感、创作能力以及对舞台的松弛感。但是她的音乐中属于自己的调性和节奏感却是无法复制的。

　　在《幻乐一场》演唱会的最后，王菲翻唱了童童的歌《The Way》，并取名《童殿》，为什么叫童殿？王菲是天后啊，天后的闺女怎么说也是个殿下吧，哈哈！她和王菲在演唱会上的互动实在有爱，唱到“你精明的懵懂/你安静的闹哄哄 /你平凡的惊悚”时，童童竟然笑出声，而王菲也在和童童合唱的时候露出整场演唱会最灿烂的笑容。童童说妈妈对她很严格，但是当她说想要纹身的时候，王菲的意见却是“你不后悔就好”。如此张弛有度的教育，能出现如今平和温暖又不失朝气的窦靖童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因为你要做期待与失落的帮凶/因为你要做幸福与不幸的英雄……你是大人们敢做不敢招的口供 /但你不是神童……”看到如今的童童，笃定地做着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突然很欣慰，感觉自己像是她妈妈的闺蜜，看着长大的孩子成长得如此美好，于愿足矣。

    ( 编辑：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