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孙伟

　　三四个时辰下来，陛下等已到济南。此时天色大亮，白清风道：“陛下，只怕现在赵王已有准备，我们该怎么办？”陛下道：“去见他吧，他要是认罪则罢。”众人道好，须臾便到谷府，护卫认识陆斌，连忙请他们进府。

　　进了府，陆斌吩咐手下去找赵王，自己和陛下及白清风在客房等候。等不一会儿，手下前来回报说赵王出去办事，具体干什么不清楚。陛下道：“他定是去了乌衣楼，我们也就不在此耽搁了，清风，去你家吧。”白清风喜道：“好。”

　　四人出了屋，忽然一队禁军前来围住他们，当先之人喝道：“陆斌，有人举报你滥用职权，奸污少女，想必这些是你的同党，兄弟们，将他们一并拿下了。”

　　陛下喝道：“你们的统领是哪个？叫他来，朕有话要说。”当先之人取笑道：“一个秃头，气焰倒很嚣张。”说毕，当先动手。

　　陛下怒道：“杀出去。”陆斌刀法一绝，领了圣命，宝刀出鞘，与当先之人战于一处，白清风银枪过处，杀气十足。陆斌与那人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们不是禁军。”转而惊悟道：“陛下，这些就是乌龙帮的人，要不要留活口？”陛下道：“杀。”白清风也道：“留之无用，自有证人。”陆斌道好，两人各展绝艺，杀出了一条血路，拉着陛下冲出了谷府，骑马扬尘而去。假禁军紧追不放。

　　陛下等快马走不一会儿，只见路上江湖豪侠三五成群，熙熙攘攘的向北而去。白清风道：“众位好汉请让路。”声音悠长，传出数里之外。众好汉自知说话之人功夫高强，下意识让开一条路。白清风道谢，一行人疾驰不停。

　　如此行了十多里，前方忽然杀来一队人马，马蹄之下，灰尘四起，陆斌惊道：“少说也有二百人，气势汹汹，好像冲我们来的。”白清风道：“谁阻止我们，就杀谁。”陛下道：“且看看情况。”一行人停了马，静待前方来敌。

　　刹那间，那队人马便到了陛下等前面，后面追兵也到，最前面的竟是金威。

　　陆斌道：“金威，是来迎接陛下的吗？”金威指着陆斌，道：“众位好汉，这人便是奸污何小姐的淫贼。”再指着白清风道：“那小子就是当夜参加屠杀卧龙庄的凶手之一，他俩就在眼前，众位热血好汉看着办吧。”

　　一矮子叫道：“杀了他们，奸淫掳掠，杀人越货，其罪当诛。”矮子一叫，众好汉个个摩拳擦掌，热血沸腾，要大展身手。

　　白清风大喝一声：“慢着，陛下在此，谁敢造次？”群侠闻声一震，如受当头棒喝，呆若木鸡。陛下沉声道：“朕虽身居深宫，可早闻江湖男儿是非分明，可今日怎地这般糊涂？无端受金威这匹夫教唆？”

　　矮子骂咧咧道：“金大侠乃是洛阳捕快，在任三十年，威名远播，谁人不敬佩？你这秃子不识好歹，竟然冒充皇上，可知乃是杀头之罪？”他身后一人悄悄扯他衣衫，要他慎言，他却满不在乎，理直气壮。

　　白清风与陆斌大怒，准备动手打人，陛下制止，继而道：“众位好汉……”说至此，身后马蹄声大作，地面随着踢声此起彼伏。

　　陆斌猜测道：“难道赵王大军在后面？”陛下道：“不会。”众人都好奇前来的这队人马，凝神看着。原来是朝廷禁军到了，有内阁首辅杨士奇和大将军吴成带领。

　　杨士奇道：“老臣来迟，陛下恕罪。”陛下喜道：“爱卿来的正是时候。”众好汉见这架势，心想那秃子是陛下不假，连忙拜见，金威眼见大势已去，正欲溜走，被白清风用“沾衣十八跌”擒住。矮子颤巍巍道：“果真是陛下，我有眼无珠，死罪呀。”众好汉也连道饶命，陛下道：“众位平身，朕此来是拿赵王的，你们不明真相，何罪之有？”众人谢过，谢恩起来。陛下指着假禁军，要吴成绑了，而后率兵直逼乌衣楼。

　　不多时，乌衣楼已在望，周围有禁军和锦衣卫围着，陆斌飞马上前，喝道：“陛下亲临，还不快来拜见？”锦衣卫连忙过来拜见，禁军却不理，吴成大怒，骂道：“瞎了你们狗眼，还不过来，指挥使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

　　禁军一见是大将军，哪里敢顶撞？立马过来拜见。陛下道：“都免礼，你们还是在这儿守着吧。”而后对白清风等道：“我们进去，看看赵王在耍什么把戏。”

　　进了乌衣楼，只见里面的装饰多被损坏，花草树木也东倒西歪，其状甚惨。

　　白清风道：“他们肯定在练武场，那里空间最大。”

　　陛下急急道：“那就快带我们去。”

　　转了几个圈，便见一宽敞的空地，乌衣楼三千弟子被围其中，再一细看，最中间的是四位老楼主，弟子围在身边，人人银枪外指，与江湖好汉、禁军、锦衣卫在对峙。

　　只闻赵王大声道：“你们四位楼主已经认罪，只要你们投降，保准不会伤害你们一根头毛。”一少女道：“乌衣楼弟子愿死而绝不苟活。”众弟子叫好。

　　江湖群侠则喊：“杀杀杀……”

　　一个老和尚道：“施主们稍安勿躁，且听老衲劝导他们。”继而扬声佛号，说道：“乌衣楼施主，你们残杀卧龙庄一百三十人，我们本着慈悲为怀的态度，只要你们交出四位楼主认罪，其余弟子皆可免罪，再者四位楼主也答应了，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少女道：“大师你想得简单，只要我们师父被抓，那么我们三千弟子还不一样是赵王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大师道：“老衲敢保证你们无虞。”少女指着地上数十个乌衣楼的弟子尸体，呜咽道：“大师既敢保证，那我的师兄弟怎么会死？”大师语塞。

　　赵王怒喝道：“你们顽固不化，我可是仁至义尽，来人，绞杀他们。”话音落，吴成在不远处也喝道：“赵王，休要猖狂，看看是谁来了。”

　　众人闻声一惊，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队人马，足有万余。赵王失声道：“陛下。”顿时没了刚刚的神气劲。一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全体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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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与锦衣卫当先跪拜，江湖好汉不敢怠慢，也纷纷跪倒。

　　陛下道：“众位平身。”众人起身，陛下道：“来人，拿下赵王。”赵王大叫冤枉，可吴成却不管，眼神指挥得力手下绑了赵王。

　　赵王跪拜道：“陛下，我可是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事，何罪之有？”陛下道：“你的罪过，慢慢算。”转而对白清风道：“清风，去见见你父母。”白清风大喜，众位师兄妹见到他，也是喜不自胜，赶紧让了一条路。期间，四位楼主已走了出来，正欲下跪，被陛下搀住大楼主，道：“四位老人家是我长辈，岂敢受此大礼？”

　　大楼主白雪衣道：“陛下来了，解我乌衣楼之危呀。”陛下笑道：“是白少侠救我在先，按照江湖规矩，我这是来报恩的呀。”白雪衣道：“陛下言重了，是犬子该做的。”白清风跪倒，呜咽道：“父亲母亲，叔叔婶婶，孩儿不负众望，回来了。”　　四位楼主皆是泪眼朦胧，道：“好孩子，两年不见，稳重了。”

　　白清风道：“就是想你们。”四个姑娘跑过来，皆泪流满面，道：“弟弟，你辛苦了，可瘦了好多。”白清风站起哭中带笑，道：“四位姐姐，你们可是漂亮了。”四位少女嘻嘻一笑，这才见过陛下。陛下大喜，恭贺他们一家团圆。

　　陛下道：“清风，趁大家都在此，你就讲一讲赵王罪在何处。”正说时，不远处传来哭泣声：“白大哥……”是赵星彩的声音，白清风闻言大喜，却见她和白雅尔被绑，有五个禁军拉着。白清风大怒，飞身过去，喝道：“还不放人？”禁军不知所措。

　　吴成道：“放人。”禁军这才放手，白清风断了绳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赵星彩道：“赵王要白姐姐来作证人……”白清风叹息，他已知道这是赵王玩的苦肉计，白雅尔本就是他们的人，前来自认是乌衣楼弟子，目的就是栽赃嫁祸。

　　白清风拉着她，笑道：“现在没事了，去见过陛下吧。”赵星彩点点头，却拉着白雅尔不放，白雅尔也不说什么，只是跟着。

　　赵星彩拜见了陛下，又和四位楼主等客气一番，这才对白清风撒娇道：“我可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哟。”紧紧贴着白清风，一副娇弱憨态，惹人惜怜。

　　白雅尔冷笑道：“我本就没有打算走，否则你也留不住我。”赵星彩憨笑一下，道：“不管怎样，只要你没有消失就好，是不是，白大哥？”白清风点点头，道：“谢谢你，雅尔姑娘，你们大势已去，你还是自主交代，也许陛下会宽大处理。”

　　白雅尔冷冷道：“要杀要剐随便。”白清风无奈道：“即是如此，那我现在就对乌衣楼事件做个详细的解释吧。”白雅尔道：“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吴成搬来一把座椅，让陛下坐了。

　　白清风道：“一个月前，卧龙庄老庄主门人救下一个伤重垂危之人，那人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小心赵王’。老庄主觉得其中有问题，就找到我商量。”一人问道：“何老庄主为何要找你商量？”白清风道：“我到洛阳做捕快，就是应老庄主邀请，查清洛阳城中一批用枪高手暗杀江湖名朽事件的。”众人心道：“原来他是做卧底去了。”

　　白清风继续道：“我和老庄主当时也无头绪，不料仅仅过了一天，就有人夜探卧龙庄，还杀了三个庄丁，我俩觉得这事不简单，料想死去的那人大有来头。老庄主知道惹了劲敌，但他不愿贵公子和何小姐掺合就来，就先设下一计，要贵公子打死丙子，好让我们六扇门把他抓起来加以保护，岂料乌龙帮借机生事，毁了卧龙庄。”

　　有人问道：“乌龙帮是什么帮派？怎么没有听话过？”

　　白清风道：“他们乃是乌衣楼叛徒白明奇的儿子所创，所以他们才会乌衣枪法，他们每每杀人之后，留下一杆银枪，目的就是嫁祸我们乌衣楼。正是因为此，老庄主才在三年前来到我家，向楼主说了此事，因此我才会去洛阳。”

　　群侠心道原来如此。矮子道：“卧龙庄被毁以后，你和何小姐就消失，你们那里去了？你为什么不出面解释？”

　　白清风道：“老庄主临终遗愿，要我保护何小姐安全到达长安她姐姐何柳家，再者乌龙帮以为老庄主给了何小姐一封密信，派人沿路暗杀，因此我们走的都是小路，不知江湖情形。”白雅尔惊道：“你是说本没有这封密信？那么在长安你为何说有？”白清风道：“目的就是要你们着急，好露出马脚。”

　　有人问道：“你们既然走小路，你又怎么知道陛下有危险？”

　　白清风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何小姐等一路下来，躲过了数次暗杀，一天夜里，到了一家客栈，有乌龙帮等少庄主白齐飞带领八人前来找我比试，结果在下输了五局。不过就在那一夜，在下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贵公子没有死。”

　　众人惊道：“怎么可能？”

　　白清风道：“白齐飞八人走后，我到了何小姐那里，再三询问，何小姐吞吞吐吐的说她在长安没有姐姐。我当时大惊，暗想老庄主没有必要骗人，却也想不出何小姐有什么理由说谎，不过心中已开始留意何小姐的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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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雅尔略带讽刺道：“原来你早也不相信她了。”

　　白清风苦笑一下，道：“那夜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遇到阻碍，一路到了长安，恰好遇到了金威，那时间我虽然怀疑他是乌龙帮的，不过没有证据，于是随他带领下，到了所谓的何府，也就是采薇姐姐家。在何府，他们现在茶中下迷药，而后又在就中下毒，最后杀手锏便是让何小姐用匕首刺杀我。”

　　矮子惊问道：“何小姐杀你？这是为何？你一路辛辛苦苦保护她？”

　　白清风道：“这不怪她，这是他哥哥何贵从中挑拨的。”赵王叫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证据呢？”忽闻一声道：“证据就在这里。”众人看去，只见一锦衣卫扶着何采薇缓缓走来。矮子盗：“何小姐，这是真的吗？”

　　何采薇哭道：“我对不起白大哥，我真不知道哥哥会骗我。”众人这才相信何贵真没死。其实那夜白齐飞带人找白清风打赌，真正目的是要拖延时间，让何贵劝他妹妹撒谎。

　　赵星彩道：“何妹妹，你哥哥让你杀白大哥，你就杀是吧？”何采薇只是哭。

　　赵王道：“何采薇喜欢白清风，自然为他说话。”

　　白清风从袖中拿出一把弯曲的匕首，道：“这便是那把匕首，我当时为了不让何小姐伤心，强用内力把它震弯曲，现在腹部　　还有伤痕，众位若是不信，我可以让陛下验伤。”

　　陛下道：“不必了。”

　　白清风道：“就在那夜，金威暴露，我也确定何贵没有死，因为唯一能让何小姐动手杀我的，世上只怕只有他了。再说，后来我让星彩调查了，长安的确有一个叫何柳的妇人，他们一家住在黄酒巷，生活甚是贫困，基本上无人知晓，而她也的确是何小姐的亲姐姐。”说至此，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递给陛下，陛下看后，又传给了杨士奇。

　　白清风道：“既然何贵没有死，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乌龙帮成员之一。我想乌龙帮也是从他那里得知老庄主救了一个人的消息，也由此引发了卧龙庄被毁的惨事。”

　　赵王道：“就算你说的都是，那与我有何干？最多我也是受人蒙蔽。”

　　白清风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与你有关没关了。”一人哈哈大笑道：“赵王，何贵在此，你来问问他，乌衣楼事件与你有关无关吧。”陆斌来了。原来，那天陆斌在放走白清风后，假意轻薄何采薇，何贵出手相救，陆斌假装被算计，其实他是暗中跟着何贵，查到了他的落脚点，刚刚众人进乌衣楼之时，他则带领一批手下，去抓住何贵。何贵功夫着实了得，两人战了百十招，这才将他制服，因此锦衣卫才先带着何采薇来到此处。

　　赵王见了何贵，大吼道：“我不认识他，大家别听他胡说。”

　　陆斌道：“他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他胡说？”

　　何采薇哭泣道：“哥哥，白大哥已经知道了，赵王谋反叛国，你可不要再糊涂啦。”何贵哼了一声，什么也不说。那夜他只是被点了穴道，白清风等误以为他死了。

　　白清风道：“贵公子，白齐飞早已逃跑，乌龙帮舍弃了你，赵王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坦白吧。”何贵冷声道：“在下侥幸没死而已，知道什么？”

　　白清风道：“你可想好了。”

　　何贵仰天而望。

　　白清风道：“何大叔，还是你了解他呀，他果然不肯说。”

　　一人道：“是呀，知子莫若父。”一个老人在丁丁和丙子的搀扶下，缓缓从人群中走来。何采薇与何贵不约而同道：“爹爹……”何鸠也未死。其实，那夜何鸠只是差了气，大火燃起的时候，他刚刚苏醒，却见黑衣人正和自己的爱子同行走出，大气之下，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见到了丙子和丁丁，道谢了救命之恩。不过伤势过重，躺了八天才度过危险期，之后三人一路乔装，两天前赶到济南。白清风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老庄主健在的消息。

　　何鸠气愤道：“逆子，你真想气死我吗？老子那里对不起你，你要伙同贼人毁了祖上基业？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好争取宽大处理。”

　　何贵见父亲死而复生，愧疚之下，跪下哭道：“孩儿一时糊涂，上了贼船，请父亲原谅。”五年前，他在醉春楼由名妓荪荪介绍，认识了白齐飞，做了乌龙帮的尊者。上月无意间同荪荪说了父亲救人之事，白齐飞之后就找到他，要毁了卧龙庄，不过不杀他们父子三人，却要把何鸠与何采薇囚禁，条件就是两个月后让他做乌衣楼主，他细细计较之下，欣然同意。可惜此番大势已去，他只好乖乖认罪。

　　何鸠道：“求我什么用？你犯的是死罪呀。”

　　何贵道：“孩儿没有参与谋反，都是白齐飞和赵王密谋的。”

　　赵王骂道：“放屁，你胡说。”

　　何贵指着白雅尔道：“她是白齐飞的妹妹，不信你们问她，我绝对没有说谎。”

　　白雅尔惨笑道：“赵王，是你害了我乌龙帮，我死不足惜，却也不能让你逍遥法外，你和我死了，我的父亲，哥哥，师兄弟们也就安全了。陛下，一切都是我和赵王合谋，与其他人无关，小女子愿以死谢罪。”话毕，正欲咬舌自尽，却被赵星彩点住穴道。

　　金威愤然道：“既然丙子和丁丁是乌衣楼的，那夜你为何对我说他俩有问题？”

　　白清风道：“我当时并未怀疑你，如此说，就是要你去找他俩，也好在一起商量对策。我如果直接说他们是乌衣楼的，岂不是又惹得你怀疑我的身份？因此我说的很隐晦，谁料你做贼心虚，根本没去找，这倒也好，如果你去找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的。”

　　金威连道失算。

　　陛下道：“将赵王、白雅尔、金威、何贵等压下，明日公审。”众人一片叫好。

　　白清风道：“众位好汉不远千里来到乌衣楼，理为上宾，快快请到客厅。”乌衣楼嫌疑尽释，众弟子欢快，立马分组领着众位江湖豪侠前去客厅。吴成和陆斌带着手下退出乌衣楼，十里外扎营，陛下和宰相则在乌衣楼歇息，与白清风等商议对赵王等的处理办法。

　　杨士奇道：“赵王金威必死，不死难以正王法。白雅尔必死，她若不死，赵王谋反的罪名就会有人怀疑。为了仁义，就定在明年秋后处斩，算是缓刑一年，让他们有忏悔的机会。至于何公子，罪行可大可小，可有可无。”

　　陛下点头道：“赵王乃朕叔，先帝在时，时常赞扬，我不忍害之，望众卿家保之。至于金威和白雅尔，杀之以堵悠悠众口。”

　　杨士奇道：“陛下圣明，以仁慈为本，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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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微微一笑。

　　白清风叹息一声，道：“我想去看看白姑娘。”

　　陛下点头应允，赵星彩道：“我也去。”白清风寒着脸道：“我一个人去。”赵星彩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坐下。

　　白清风来到关押白雅尔的房间，只见她畏缩在拐角处，形神甚是狼狈。不觉怜惜道：“白姑娘，我对不起你。”

　　白雅尔稍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要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我知道，我必然要死，我不死，赵王谋反的罪名就有人怀疑，你也不用自责，我根本就没想走，否则星彩妹妹也拦不住我。”

　　白清风过去扶起她，柔声道：“我没办法，赵王诬陷我的家人，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代你死。”白雅尔眼睛一红，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我死不瞑目吗？”白清风道：“不是，上天真会捉弄人，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当日就不该抓你要挟他们。”白雅尔抽噎道：“我不后悔，与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虽然时时刻刻都想杀死你，却担心真的将你杀死，还好，你的命比较大。”白清风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白雅尔苦笑道：“反正要死了。”

　　白清风道：“其实，你不必死。”白雅尔摇头道：“怎么会？”白清风道：“我带你走，天涯海角，只要你不后悔？”白雅尔忽然放声大哭：“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了，你知道吗，我之所以留下，就是想再看看你。”白清风湿润着眼睛，拉住她，道：“我带你走，大不了亡命天涯。”白雅尔伏在他怀中，大哭不止。

　　良久之后，白雅尔道：“你带着我走了，就是对国家的不忠，对父母的不孝，我怎能让你背负不忠不孝的罪名过活？”白清风伤心道：“可我真不舍得你死，我从没尝试着与一个女子千里相行，我第一次抓你是无奈，第二次则是有意呀，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白雅尔哭道：“你有大好前程，不能为我荒废，我在父亲仇恨的教导中长大，本不知道爱情，你给了我相亲相爱的美好，我死而无憾了。”两人相拥而泣。

　　白清风深吸一口气，道：“走，我定要带你走。”白雅尔奋力推开他，道：“别逼我自杀，我绝不会跟你走的。”白清风大叫一声，气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次日，杨明奇主审赵王谋反一案，金威、白雅尔罪当论诛，秋后处斩。赵王虽然罪大恶极，但在靖难之役有功于朝廷，念在旧功，革去王爵，削职为民。何贵年幼不知轻重，受了蛊惑，念在最后悬崖勒马，指正金威等不轨行为，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乌龙帮乃乌合之众，希望乌衣楼领导群侠共击之。白清风破获奇案，封为三品带刀侍卫，后来有诗赞之曰：狡猾胜狐白清风，躬行谦逊立奇功。俊面白玉风流子，矫健如龙马行空。

　　（编辑：野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