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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呻吟

2009-12-14 11:44:32来源:北京文艺网专稿    作者:

   

作者:江源

    隆冬的一天,应堂兄之约,与他及另外两位兄弟一起外出办事,叫了辆既是熟人又是老朋友开的黑色轿车。虽然他的驾龄不长,但驾车的谨慎与小心则是人人皆知的,所以,坐他的车,应该是相当安全稳实的。

    但这世界的事,变数太大,往往出乎人的预料,飞来横祸竟时有不期而至从天而降。可不是吗?!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我们几个坐车的则轻松舒缓地漫谈,车内的气氛,相当地温暧和谐。但飞来横祸禁不住发生了。斜刺里突然蹿出一辆灰色轿车,硬是撞上了朋友直行着的车尾。“咣当”一声,虽不那么刺耳,但车子的震动感很是明显,车里的我们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驾车的朋友立即刹车、熄火、开门、下车,看个究竟。而那辆斜刺里开来并造成追尾的车,象咬人一口的狗一样,早已一滋溜地开走了,没有停下片刻。朋友从车身左边的中部往后看,一一细瞧,发现车子右后侧,被留下了长40公分、宽25公分的刮痕,虽未瘪变形,但却成了花子脸,油漆剥落,斑斑点点。

    朋友的车子虽然买了一年多,但他像呵护新婚的妻子一样,一直保养得清洁美观,如同刚买的一样,崭新锃亮。现在,忽然添了这道风景,虽无大碍,但他心里却很是不畅,尤其是追尾碰撞他的那辆汽车,禁一声不吭地溜走,更让他气愤不已。同车的华仔眼疾手快地给他记下了逃之夭夭的汽车的车牌号,但那车,毕竟已离云,有火有怒,也只能在内心燃烧,自煎自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继续往前走。

    车行15华里,遇上了红灯,我们只得停下车来。这时,在我们的车前,停着两辆车,定睛一看,真是应了一句俗话:山不碰头人要碰头。刚与我们坐的车追尾碰撞的那辆车,也在那等着过红灯。我们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得几乎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那车就在前面,待红灯过了,赶到它的前面,与她论理论理......车上的所有人纷纷点头赞同。

    绿灯终于亮了起来,那车首先启动前行,我们也紧急启动快速跟上,并很快加速超过了它,边减速缓行边亮转向灯边向路边停靠,同时示意它也停车。

    被逼停下的车,也靠了边。开车的是位四十左右的女子,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位男子,三十多岁,一脸的横肉,一副杀坯相。一下车,他就扔出一脸的怒气:“你妈的,找死”骂骂咧咧的,嘴里极不干净。

    “哎,你骂什么人?帮我嘴里放干净点。撞伤了我的车,就逃走,太没礼貌了吧!”

    “你妈的,是你撞了我的车,我没找你,你反而来找我”横肉男子,没有个妈不开口,满嘴的臭气,并且拿出手机在向他的什么人通报。

    看来,要与他摆事实讲道理,无异于对牛马弹琴是毫无效果的。没办法,开车的朋友只得立即拨打110,向警方求助,请其前来调处。

    这边交警还没过来,那边却又来了个开着广本轿车的光头。这位四十开外的男子,下了车,围着追尾接吻有碰伤的两辆车转了几圈,然后,断然结论:“我女的只开四十码的车速,肯定是你超车引起碰撞,责任在你。你要追究什么?”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是我撞上她的车子的?如果是我撞了她,那她为什么又要溜和逃而不找我算账?”我的司机朋友几句掷地有声的责问,说得他无以回答。

    在双方僵持之时,一名交警和协警终于姗姗而来。因为报警时已经告诉他们:这起交通事故,既没有人员受伤,也未造成多大的车损,仅是有点刮痕擦伤,所以,交警来得并不那么风风火火急切快速。

    盼来了人民警察,我们几个人都感到松了口气,这下终于有了说理讲清事实的机会了。

[NextPage]

    中等个儿、圆脸白皮肤的警察,拿出现场勘察记录的材料夹,然后问开了:“是谁报的案?两辆车的驾驶员在哪?”

    “我报的案。”我的朋友司机立即迎了上去,站到交警跟前,向他一五一十地叙述事故的经过。

    “别听他胡说,是他超车又不打转向灯而撞上我的车的,他是肇事者,责任全在他”横肉不容分说地粗嗓门高喉咙地吼了起来。

    交警跑到停在路边相撞的两车跟前,看了看,然后,问道:“是在哪里发生事故的?”并说:“我看,损失不大,你们看怎么办?如私下协商,就地进行。”

    “我听你的,你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的司机朋友首先表态。

    “如果是我女的先撞上了你,我家从小的往上死。”光头铁青着脸,突然开了口,赌起咒来,又象是在发最后通牒。他的声音虽不怎么高,却是那么地阴森恐怖,透着瘮人的寒气。

    这时,横肉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突然伸出双手攥住我司机朋友的衣裳领脖子,用力往上提、往他身边拉,动起粗来,要揍了,看来,他已到了忍无可忍急不可耐的地步了。

    我们见状,立即上前剥开他的手并将他们隔开。

    刚拉开,他又绕到我司机朋友的跟前,再次攥住了他的衣裳领脖子,再次地用力往上提、往他身边拉。

    我们又一次用力拉开他。

    但他依然奔上奔下地要动手,象一条疯狗,急着要咬人。

    站在一旁的交警,似乎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没有大声呵斥,更无严厉制止,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别动手,有话好好说。”相当地温柔和谐。

    交警仍在履行着他的公职,把两个人的驾驶证都要去后,便坐到他的出警车上,边看边说道:“没什么损失的话,你们私下协商私了为好。如要公了,我们帮你转到王桥中队,因为事故是在那个地段发生的,应该到发生地处理。”

    在交警说话的当口,光头用手机拍下了我司机朋友的车牌号并恶狠狠地说:“我叫你讨个说法,今天车子别跑,就放在这里。”说完,又掏出手机拨打开来:“老二,我在乱坟场遇到点麻烦,有个无赖在欺负我老婆,你找七八个人快快来,帮帮忙。”

    这带着十分明显的威胁恐吓的话,我们听得真真切切。但交警不知怎的了,似乎未听见似的,依然在重复着“私了在现场,公了要移交”的老话题。

    前来看热闹的一位附近老汉拽了拽我的衣襟,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把身子贴近他,他立即把嘴凑过来,对我耳语道:“这是一帮地痞,那光头就是个头,惹不得的,连公安都要让他几分,你们还是快走吧。” [NextPage]

    老汉正跟我说着,我的司机朋友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向交警要回驾驶证并且说:“你们不现场处理算了,我因为要送人去开会,也没时间再等下去了。”说完,直奔自己的汽车,我们紧跟而上,立即发动,很快离开了现场。

    “哎,你们个懂,今天不对劲,遇上了地痞了,连警察都不敢说硬话主持公道了,我们再坚持下去,肯定要吃亏的。所以,我丢相不如识相,还是走为上策。”司机朋友边开车边说,毕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经历和见识的比较多,看得准,退为上策。

    “不错。是帮地痞,而且一直横行霸道,连公安都畏他几分。据说他们还是朋友,相处得较好,经常聚聚。”我把老汉告诉的话说了出来。

    “幸亏我看得准,宁愿当时输面子,也不因要为争一时之理而伤了里子。唉,秀才遇了兵,有理说不清。与这帮地痞无赖能说什么理,说理又有什么用?连我们的保护神都怕他,更何况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呢?!现在这世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正义、真理到哪里去申张和维护?!”

    司机朋友连连叹息,车内一片沉寂。犹如正义的呼喊,连连呻吟而无人搭救一样。失望、无奈的气息,弥漫了整个车箱和每个人的心口......真的很疼、很痛、很无助。

    (编辑:李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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