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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花卡卡》脚印追踪

2011-11-17 15:16:03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1

  第二天洪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好像睡过头了,心里暗叫不好,今天约好了一大早和央巴出去查寻那具无头尸跑回来的路线,现在都快中午了,不知道央巴是不是撇下他自己一个人去了。

  他连忙穿好衣服,来到央巴住的那间房,推开门一看,发现只有胡子刘一个人躺在床上,央巴真的不在。

  “老刘,央巴呢?”他推醒胡子刘问道。

  “他刚出去。”胡子刘还在睡,嘀咕着说了一句。

  “他有没有说去哪了?”洪力边说边走过去推开窗子往下看,没想到正好看见了央巴——他蹲在木头客栈的门口,手里拿着一根草叶,正在逗一头骆驼玩。

  “央巴?”他打了声招呼,转身下楼来到街上。

  “洪力兄弟,你醒了啊?”央巴冲着他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我看你太累,想再晚一会儿叫你,如果你还是起不来的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后山。本来如果没有你们跟着,这些事也是我一个人干的。”

  “央巴,这怎么突然出现一头骆驼,是你弄来的吗?”洪力好奇地冲那头骆驼努了努嘴,心里琢磨着央巴该不会要骑着骆驼去后山吧。

  “骆驼是陈洪兄弟的,听说他好几天前就托人买好了,今天才刚送过来。”

  “他买的?”洪力眉头一皱,“这里是山区,他要头骆驼来干什么,这东西在这种地方行动还不如驴子方便呢。”

  “听说他是准备回家了,但是他行李多,吕老板这里连个板车也没有,所以他就让人把骆驼送到这里了。他说穿过藏区的一片沙漠,就到他养父的家了。本来早上送来的是两头,但是那一头他说不要了,退还人家了,我估计那一头本来是给刚死去的小志兄弟准备的。”

  “他这么快就急着要走?”洪力感到有点突然。

  “可能是吧。洪力兄弟,咱们也要快点走了。”央巴似乎不愿理会这些闲事,“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这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差特别大,我昨天晚上起来解手的时候发现地上的土都让雾水给泡软了,脚一踩鞋子就会陷进去,但是过一会儿太阳一出来把地面上的水分蒸发干了,那些土就会变硬而收缩,地上的脚印可能就会看不见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洪力兄弟,你不要忘了,昨天那具无头尸是一大清早就跑回来的,其实咱们应该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去追查脚印的,但是因为忙着检查尸体,结果才拖到了现在。”

  “行,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去吧。”

  他们转过身刚要走,碰巧看见那个钉钉子的人从客栈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块砖头,又来到那个固定的地方,往地上一蹲,又开始机械性地重复那个让人费解的动作。

  这个钉钉子的人和莫扬,都可以说是长街上的两个特色。

  央巴一眼就认出,这个钉钉子的人,就是前天晚上喝醉了拉着吕老板耍酒疯的人。他心里突然一动,决定做一个小小的试探。

  “洪力兄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央巴说着冲那个钉钉子的人走了过去。

  叮,叮,叮,叮,那个人还在懒洋洋地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他每一个动作的间隔都很长,慢腾腾的,手上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跟软面条似的耷着;他的眼睛呆呆地盯着脚下的砖头,半天都没有眨一下,根本就没有发觉身边已经有个人打量了他半天。他明明心不在焉,可是却能把这件枯燥的事做上一整天,难道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位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央巴试探着开了口,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又往前凑了凑,贴近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三十六年前,那场血战真是令人难忘,不知道那些死人的灵魂升上了天国没有?”[NextPage]

  叮。这一下失去了准头,钉钉子的人把榔头砸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他除了停下动作以外,再没有任何过多的反应,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一下,就好像不觉得疼一样。

  但是对于央巴来讲,这个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他打定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用一种近乎圈套的语气又对那人说道:“我记得那次,有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人,在逃跑的时候中了敌人的埋伏,被一块钉板钉住了后脑,他在临死前用力地将怀中的婴儿抛向了一个同伴,只留下了一句话:养大我的孩子。”

  这句话终于触动了钉钉子的人内心深处某根早已生锈的神经,他抬起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边,脑子里一窝蜂似的想起了三十六年前的很多事情……

  “唉!”央巴故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那个小婴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正好也应该有三十六岁上下了,该是个中年人了。我发现,你和当年死去的那个中年人长得还真有点像。”

  央巴说完转身离开,再也不理会身后这个呆若木鸡的人,他已经有了把握,这个人很快就会来找他。

  而与此同时,在木头客栈的一扇窗户后面,也有一双小小的眼睛在盯着央巴的背影。那双蛇一样的小眼睛正在陷入沉思,流露出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怀疑、犹豫、狠毒和狡诈,还有一点点的担忧。

  2

  通过这次的事情,洪力才进一步了解了央巴:别看他外表粗犷,但是心思却非常细密,早在昨天晚上就量好了无头尸脚上那双鞋子的大小,并且记下了那鞋底的花纹,所以他们今天的追踪才会相当省力。

  在交谈中洪力还知道,央巴的父亲其实是汉族人,以前是藏区一个小有名气的脚印追踪专家,但是却在一次追踪一伙反动分子时遭到了暗算,被人打了黑枪。父亲死后,他和母亲的日子实在很难熬,只好跟着母亲到附近的寺院帮人家做点杂工,赚回每天吃饭的钱。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突然发现无头尸的脚印在一个下坡的地方不见了。

  他们在附近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再找到半点蛛丝马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心里都开始嘀咕起来:难道那无头尸体是突然从土里钻出来的?或是被人从另外一个地方隔空扔到这里的?要不然脚印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断了呢?

  “洪力兄弟,我看我们不用找了。”央巴蹲下身又量了量最后那双脚印,然后对他说,“这对脚印的深浅和方向偏差都和前面的那几对脚印一样,所以肯定不是初始脚印,如果是初始脚印的话,脚尖部分的土肯定会比脚跟部分的土多陷进去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尸体是从更远的地方跑回来的,他在跑到这里的时候,仍然维持着之前的速度。”

  “可是我们为什么看不到其他的脚印?”

  “我猜,其他的脚印有可能是被抹掉了,那个杀人的人,不想让别人找到他的巢穴。”

  “央巴,你说这个揪头凶手会不会是那个面具人?”

  央巴摇摇头:“这一点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因为我还没有采集到那个面具人的脚印。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很让我担心。”

  看着央巴脸上突然流露出的忧虑,洪力忍不住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这两天,我的金刚橛一直都没有动静,似乎感知不到那个凶手的气味了,我担心,我们要找的那个凶手已经逃到了这山谷里,找到了某种庇护。如果他和那个揪头凶手联合起来的话,那就糟了!”

  “他会不会已经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又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离开这里了?”

  “不会的。”央巴摇摇头——有一个秘密他不能告诉洪力:叔叔曾经跟他说过,这个凶手一旦放出后,必然会想尽办法去找那个山庄,因为只有山庄才能救他。叔叔千叮万嘱,不到必须情况,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NextPage]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山谷的深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们脚下的地也跟着晃起来。

  “什么声音?是不是地震了?”洪力惊慌地站起身四处打量,但是发现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塌陷。

  “我觉得好像是有人在放炮,或者是在炸山。”

  “炸山?”洪力感到很奇怪,“难道是有人进山了?可是吕老板说过,最近这一个月除了我们和陈洪之外,店里并没有新的客人住进来,这批人难道是从别的路进去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山的那一头通向哪里。不过,”央巴语气一转,“我总觉得这山谷里,还秘密居住着另外一群人。”

  “另外一群人?”

  “对,他们就是看守山庄的人。”央巴看着山谷的深处,眼睛不由自主眯成了一条线,“他们也许是一群,也许是一个;也许是人,也许不是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阻止别人找到那个山庄。”

  “央巴,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在这冷清清的山谷里,央巴那种低沉的语气,实在让洪力感到有些发毛,“你那句‘也许是人,也许不是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白天的还能闹鬼?”

  央巴没有明确回答他的疑问,而是拉着他重新蹲到那具无头尸留下的脚印前,示意他仔细观察:“你想想,从昨天凌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再加上今天上午,又是整整半天过去,山里的温差变化比平地上更大,土质在白天黑夜间也经历了两个由潮湿变干再变硬的过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脚印留下痕迹,也会由于土质的反复收缩而变得模糊不清,而且脚印的形状大小一定会和原来的印子产生很大差距。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脚印,跟我在无头尸脚底量的相比,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误差可以忽略不计,形状也没有发生改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

  “因为,跑回来的小志一定是受到了极度惊吓,用尽了全身力气拼命奔跑,在这种情况下,他脚底下的力量自然比平时大好多倍,所以脚印才会印得这么深这么扎实,扎实到土质的收缩变化也影响不了它。”央巴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要忘了小志是什么人,他和陈洪已经第六次来到这个山谷了,而他们来找山庄的目的是为了那具千年女尸,说白了,他们这一群人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贼,那么,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如果后面追着他的是一个人,他会吓成这个样子吗?还有,一个‘人’真能用一双肉手揪下别人的脑袋?你别忘了,小志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想要揪下他的头可不是件随便就能办到的事。”

  洪力也早就觉得这里面确实疑点丛生,现在听央巴这么一分析,忍不住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个疑问:这具无头尸那么急地跑回来,难道仅仅是出于惯性吗?如果只是出于惯性,一具无头尸体真能够坚持跑那么远,而且不差分毫地出现在客栈门口吗?所以我当时就有一个猜测,我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在临死的那一刻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心要赶着回来通知他的同伴。”

  “而且,我怀疑那个面具人可能也属于看守山庄的这一群‘人’里,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两次来到长街,用那幅少女画像做诱饵,引走小志和小奇两兄弟,也许并不是为了要杀他们。”

  “他可能是为了某个目的要带走他们?”其实这一点洪力也早就想到了。

  央巴点点头:“所以,他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陈洪了。”

  就在这时,山谷深处又传来那声轰的巨响,而在这声巨响当中,竟然还传来了一个人的尖叫声!洪力和央巴都被这突然夹杂进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过头去,意外地看见了莫扬。

  但是莫扬的眼睛并没有看着他们,他好像被刚才的一声巨响吓着了,痴痴呆呆地望着山谷的深处,嘴角哆哆嗦嗦地不知道是不是想说什么。

  “莫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洪力说着走过去,“你是不是一直在后面跟踪我们?”

  莫扬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地方……笼罩着白茫茫的雾,看也看不清……都说,是神灵在庇佑他们,所以……所以,他们才不会被发现……”

  洪力仔细盯着莫扬的眼睛,觉得他今天似乎是清醒的,虽然他的眼神依旧呆板,但是瞳孔并没有涣散,他说的话虽然也断断续续的,但是依稀可以听出连贯的意思。于是他试探着又问了一句:“莫扬,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是在这山谷里吗?”[NextPage]

  “在入口处……有一棵被砍断的榉树……他们就在榉树的下面……”没想到这一次莫扬居然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但是只回答了几句就又停下来了。

  “莫扬,你说的‘他们’是谁?他们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洪力耐心地一步步引导着他。

  “他们……”莫扬歪了一下头,记忆好像在这里又开始不清楚了,好半天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莫扬,你好好想想,你那天来到这山谷中,看到了一群什么样的人?”

  这片山谷里,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莫扬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脑子又开始一片混乱,好像乱七八糟地想起了很多零散的东西,可是一个也无法拼凑完整。他拼命地睁大眼睛,睁得眼球上的血管都快爆了,眼前依稀晃过很多东西模糊的影子,仿佛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召唤:把那件事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

  “莫扬,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蒙眬中,他又听到有人问了一句,于是张开嘴,喃喃地说道:“他们……用活人喂养恶鬼……这群丧尽天良的人……丧尽天良……”

  那血淋淋的一幕此刻猛然又回到他记忆里,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他已经快要崩溃了,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双眼看着天空,嘶哑着嗓子说:“那女人……一百多个人全都死了……那女人抓破了他们的脸……”

  看到莫扬突然又变成这副样子,洪力一下子慌了神,后悔自己刚才问得太多,连忙蹲下身去扳过莫扬的肩膀,大声地想唤醒他:“莫扬,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哪知道还没等他说完话,莫扬突然猛地挣脱了他的手,像只兔子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往回跑一边扭头看着他们,嘴里断断续续地叫嚷着:“鬼……鬼……鬼……”

  “莫扬,快停下!快停下!”洪力担心他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会跑丢,正要去追,被央巴给拦住了。

  “不用担心,他认得路,自己会跑回去的。”央巴说着皱起了眉,“我现在在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洪力问。

  “莫扬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但是他说的话可不疯,最起码,他刚才的话无意中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山谷里,秘密住着另外一群人。”央巴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山谷的深处,“我现在担心的是,山谷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3

  长街又是夜。

  在这里,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那种聚会,还有廉价的酒喝,这是这里唯一的生活乐趣了。

  就好比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甚至那具无头尸体留在客栈门口的那摊血还没有完全被清扫干净,可是一到了晚上,大家照样一个接一个地涌了进来,个个喝得烂醉如泥,似乎完全忘了白天那血淋淋的恐惧。

  也可能,他们只是把一切事情都记在了心底,但是却不得不依靠表面的狂欢来排解内心的压抑吧?

  不管怎么样,吕老板都从来不加入这个狂欢的人群。他总是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看那些过期的报纸,要不就是拿出账单来算账,偶尔会抬起那双蛇一样的小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

  有的时候,洪力认为,把那两条胳膊去掉,吕老板根本就是一条蛇,随时有可能会从柜台后面游出来,张开大嘴把看不顺眼的人一口咬死。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闻到一股羊膻味飘进鼻孔,一扭头,就看见干瘪的羊婆婆佝偻着虾米一样的后背从他身边窜过去,一眨眼间就熟练地骑在了那个肥胖商人的大腿上。这里的人都知道,羊婆婆和胖商人是老相好了,但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就没人说得清楚了。[NextPage]

  胖商人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用力捏着羊婆婆只余皮包骨头的下巴,挤着一对山鸡一样的小眼睛,笑眯眯地调笑道:“老太婆,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我明天一走,再来可就要等到半个月以后了,你不会想我吗?”

  老太婆拿起商人手里的酒碗喝了一口酒,嘿嘿笑着说道:“想,当然想。但是我刚刚是去喂羊了,所以才来晚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两天那些羊老是吃不饱。”

  “老太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商人将嘴凑到羊婆婆的耳边,半开半笑半当真地说,“你养的那些羊有问题。”

  羊婆婆微微怔了怔,旋即又笑了,笑得像一只裂开口的干馒头:“是么?它们有什么问题?”

  “它们不是羊。”商人醉眼醺醺地看着她。

  “不是羊是什么?”干馒头裂得更开了。

  “老太婆,你还想蒙我?”商人是真的喝多了,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那些羊的腿、简直跟你的腿一样长!我走南闯北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奇闻呢。”

  “那是因为它们天生就是畸形嘛!”干馒头依旧裂着,“从一开始这里所有的人就都知道,我养的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死老太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长街根本就不是为了找什么丢失的羊。”商人今天似乎来了兴致,非要跟老太婆扯出个子丑寅卯来,不依不饶地说,“你要是为了找一头羊,会赖在这里一年不走?我猜,你肯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死胖子,我能有什么目的?”羊婆婆冲他眨眨眼,“我赖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嘛。”

  洪力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把脸扭到一边去,心说两个老没羞,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真不害臊。

  其实洪力只要把脚步再挪开一点点,就可以仰头看见门外的天空中又发生了变化——那幕蜃景又再度出现,那少女背上的黑线像一条蛇一样盘旋扭动,她在一番挣扎之后扑倒在地,眼中血泪涟涟,一双手拼命伸向前方,似乎在告诉别人她并不想死。然后,像上次一样,她张开嘴说了一句话,但是这一次,天空中却奇怪地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如果看得再仔细点,还可以发现,那圈裹着她的白雾,实际上是一圈光晕,就好像是被镜子反射上去的一样。

    (编辑:邵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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