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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一)

2015-07-01 15:40:30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谭云星

   
一个夜晚的故事,人类的女孩,极地的精灵,圣山的巨人,在仙境地接触,种种神奇的遭遇 ,现实地交叉,用文化世界去接洽现实所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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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旅行记


  序


  一个轮廓轻盈的走来,睿智的神态让他周身透露着无边的光华。他踏过竹林,四散的绿色灵子迎风围绕。巨石之上,随着他掷出发着光芒的白色卷轴,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更加虚无,化作云烟慢慢迎上了天空。但他那坚定的眼神却挥之不去,那其中有放下,有释然,还有执着,完全没有因为结束,而有半点动摇,直至融入满天的星光。


  星空的下方,漆黑的海面,一艘古代西欧货轮正摇曳于波浪之上前行,相对于远方的凝聚的海雾,这片行驶中的海域显得格外明朗而清晰。此时,作为船上唯一一处光源——马提灯发挥了它的最大作用,可也只照亮了简陋的尾板上空。黑暗中,穿着坎肩的船长轮廓正努力辨认着手里羊皮纸上的标记,并不时的观察一下天空,然后划手指向了远方。之后,身旁的水手灵巧的转动了一下舵杆,让货船在这平静的夜晚继续前进。


  而在灯光之后,迎来了古老的东方,随着一组特亮的星星升起,晨曦中,农民们开始在田地里撒上种子。


  第一章 起点就看见的神奇


  步入保护区,就不在像先前那般山峦叠嶂,远处的山色也由深绿带渐转青绿,再到近处的裸露的黄赫土地,以及背后的白皑皑的雪山,都有条不紊的排列,这当中肯定还有举目所及的蓝色天空和卷曲于天边的白色云层,至于娟细的溪流和古朴的小镇则完全是无需理由的点缀之上。那远方的牧歌在这午后流瀑般的阳光下能传播的更远,苍鹰也随着这旋律翱翔。若你仔细听,风中充盈着古朴的音调,却不像古典音乐一样难懂,到更像一个故事在你耳边回响。


  风啊,风啊,带我去远方。


  阳光还在这个地方


  走出这个草原


  我的心却不曾离开。


  8月的雪山脚下,温暖的阳光洒向山川脚底,干燥的空气夹裹着阵阵冰凉的山风,带走河底沙砾中的最后一点水份,草丛里昆虫扑打翅膀的嗡嗡声活像一首催眠曲,让人恬静安逸。


  一辆桔色吉普车突然出现在远方,空气的折射让它像出现在海市蜃楼里,当沿着这个季节已经干涸的河床向小镇驶来时,掀起的沙尘让这个平静的午后活跃了一下,就如平行的心电图突然出现一段小幅的波动一样,让人在意。路边上一位藏族妇人身披着套头的长衣站在墙角,扶了扶背上熟睡的孩子,目送着路基下的车辆驶入小镇。


  车子驶入小镇后,一路向上攀越,经过许多平屋房舍,一直驶到一栋比周围明显要大许多的房子,虽然这所房子要雄伟些,可也保持着高原的特有的格调, 石块切成的整块墙面,让人联想到古代战争的碉堡,至于基脚的黄土、内墙抹面的巴嘎土这些,也都相差无已。


  “到了,就这里了。”车里传出声音。


  车还未停稳,车门就已经被打开了,一位小女孩跳下了车,她简单的站立在那里,但释放的活力却犹如她鲜艳的红色棉袄一样。小女孩捋了捋挡在黑黑的眼睛前那与整理的刘海结在一起的一缕齐肩长发,但却并没有打扰到她眺望着群山的眼光,她那悠然自得的神情,让人羡慕万分,同时很难相信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能感悟出什么,但在她眼睛里确实闪烁着一些东西。


  在打量远景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背后即将入住的房子,现在门房正紧缩,犹如一件待打开的礼物一般在向女孩招手。她转身回头,好奇驱使她几乎跳到了房门前,弯着身子透过挂锁的门缝仔细的打量内部,只差将她那个小脑袋塞了进去,听见背后车门打开的声音,将手塞进棉袄的口袋里,背对着身后的人说:“爸,你说的牛在哪里啊!不会是骗我的吧?”


  一位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了,宽大的黄黑色羽绒服将他的体型展现的十分高大,围领将长着零须胡渣的下巴包的紧紧的,贴身的褶皱羽绒裤一直连着亚麻布的鞋,活力和健康犹如标志般写在他坚毅的脸上。他也打量了一下整个房屋的外结构后说,“等一下,先得把东西拿进去啊!”然后关闭了车门径直去开启车的后备箱。


  这时吉普车也熄了火,后门和驾驶室门几乎同时打开。后门下来一位背着背包的女人,也是穿着整套羽绒服,她是女孩的妈妈,下车后立了一会,似乎要甩掉一路颠簸和不适应,但很快便露出轻松的表情走到车尾,同时将视线越过车子对女孩说道,“小雅,得等一下,一会再带你去看。”


  司机室也下来一个人,宽大的脸颊,黝黑的皮肤,有点秃顶,长短不齐的短发,配上一身没有遮住暗红色毛衣的劳保服,给人一种随意大条的感觉。他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疲以应对的人,你只要看向他,他就会露出一副永不会停的笑容,这可是北方人特有的笑容。他下来后跺了跺脚,对着带着手套的双手呼了呼热气。早就注意到小女孩的不自在的他,笑呵呵地许诺道:“你哈木尔爷爷在村头那有很大的草场,有马、有羊,还有你先前看到的牦牛,到那了,你就可以碰到它们了。”


  司机哈准用带有十分浓的藏语腔调外加普通话引起了好奇的小雅,其实一路上他都在和小雅的爸妈聊小镇上的事,现在对上这里实际情况,小雅也在脑袋里开始绘建这个小镇的地理信息。哈准是这里的原住民,他通常给到这里的游客当导游,他和长期定点的登山者很熟,如果他有登山的老朋友来,他会驱着这里登山营地的车去几公里外的镇上迎接。他年轻的时候去过远方工作,可最后还是回到这个他忘不掉的地方,他所说的哈木尔爷爷是他父亲,一个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这个地方的老人。


  “先别理会这小丫头的,我们这还有一堆事要忙着,让她烦的,早知道就把她放家里,让她的爷爷奶奶看着。”小雅妈妈歉意的对哈准说着。


  “唉,小孩子嘛,都这样,是吧?小雅。”


  对于哈准大度的认可,小雅却不停咯咯的撒娇笑着,从镇上坐上车后,小雅就觉得这位哈准大叔说的普通话实在很滑稽,但哈准却全然不觉,看见小雅笑的灿烂,他自己却也把笑声更提高了一度。


  这时候小雅的爸爸已经将行李从众多仪器箱之间拖出来。那些仪器是要送到营地去的,箱子棱边都镶着垫角,显的很是贵重。小雅的爸爸从中拿起了几个大的旅行包,率先跨向这房子。小雅的妈妈将要把地上剩下的行李拿走时,哈准则饶过车将行李揽上肩膀,小雅的妈妈不好推辞,只好边感谢边快步走到前门去推开已开启的大门。


  房子里显然已经有人住过了。房厅里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一个旧的四方桌上放着一个盛了几个茶杯的盘子,盘子里还有未干的茶渍,桌子挨着的正墙上贴着一副布满灰尘的六寿图。房子结构很简单,房厅的四面墙各有扇门,通向三个卧室,在旁边还有个厨房,厨房空闲的角落堆放着一堆不知名的草料。这里是登山队在小镇的临时住房,这里每年都会接待数个科考队,登山队,有时会住很久,有时也就一两天,大多数旅者都会在这留下一两件自己署名的东西,久而久之,房间里大大小小的许多东西上都是有名字的,以证明自己在这里住过,而他们称这间房子为周转屋,其实也就是堆积行李和备用品的杂货屋兼临时旅馆。


  “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还有好多菜哦!”小雅在厨房里灶台下发现了堆着许多的蔬菜,小雅判断在她们之前的主人一定在这住了有段时间,而她们自己却明天就又要出发了。


  “哦,那今晚可以在这吃到饭了。”爸爸来到小雅旁边,从水缸里舀了盆水开始洗漱。


  “哈准,哈木尔大叔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有两年没看见他了,身体还好吧?”小雅妈妈将从行李取出来的毛巾塞进她丈夫手里边问道。


  “身体还不错,每天都还能外出放羊,进镇子的时候我看见阿爸正赶着羊群在河岸草场那了,等一下我就去接他。”


  小雅也听见妈妈和哈准的对话,最后所说的哈木尔爷爷正在山坡下的草场上放羊,这让她想起了她下车时,确实看见镇边的草场上有人放牧,这不禁让小雅想象着那位妈妈口中说着两年没见的爷爷长着什么样子,以及还有那草场之上是什么情况。就小雅看来,小镇和河堤草场的距离不是很远,之间一览无余的视野和没有任何障碍的小路,似乎就是为她而铺设的。所以,还没等小雅的妈妈将必要物品全部收拾出来,小雅就从大人们的谈话中悄悄退了出去,大人们的话题永远吸引不了小雅,当她在门外抛下一句“妈妈,我去草场找爷爷去了。”之后,就顺车道,开始找下山的小路了。


  一路上,小雅都没闲着,经过房门打开的房屋会看一看,经过不时有僧侣出入的佛堂会瞧一瞧,看见背着小孩的妇女会对好奇的小孩子笑笑,也会有碰见家狗躲让的时候。接着,就找到了那条能够塞进一只脚的碎石块铺成的小路,然后开始顺着山坡走出了小镇。当来到山脚时,小雅已经可以找到了河岸边羊群中的牧人哈木尔了。


  这里看起来,哈准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脸颊,但要消瘦很多。哈木尔老人正走在羊群边,带着一顶尖顶翻舌的牧人帽,手里抱着细长的鞭子,听见小雅叫爷爷的声音,早就边点着头边祥和的笑着看着小雅在河滩上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哈木尔似乎知道小雅是谁,他用藏语向小雅问了一句,这着实让小雅困惑了一下。但小雅知道应该是询问她, 她自豪地回答道,“我是和爸爸一起来的,我们明天就要登山了。”


  接下来哈木尔又说了些话,小雅还是听不懂,只能嗯哼了半天陪在哈木尔身边玩起来 ——在小河道里追着正在嚼草的羊,使得最初对这个陌生出现的小家伙好奇的它们,现在换成厌烦的躲让,而这对总是能轻松触及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小雅来说,却连再靠近观察一下,抚摸一下它们都不能做到而感到沮丧,但还好的是,河边的其他事物照样能引起她的兴趣。


  没过多久,顺着镇子的路上下来两个人影,小雅一眼认出来是爸爸和哈准。当他们走到哈木尔身边的时候,哈木尔先和小雅的爸爸高兴的说着,听起来是很简单问候,中间也时不时的望了望蹲在一边的小雅。当哈木尔和哈准开始说话,小雅的爸爸就只能很认真的在旁边听着了,好从对话中筛选出自己听的懂的。


  这时,小雅从河里捡了一块奇怪的石头给大人们看,但大人不可至否的态度,让小雅的兴奋劲一下子消失殆尽,然后就呆在大人中间听他们用藏语交谈。小雅的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了一下小雅:“嗯,小雅,你跑的这么急,是不是为了缠着爷爷要看去牦牛?怎样,看到没?”


  小雅先皱眉头的看了一会爸爸,然后憋着小嘴摇了摇头说没。小雅爸爸只有无奈的看了看哈准,哈准在一旁看着这对欢乐的父女边解释说:“我们家原本没有牦牛的,但最近还真有了一只头,但这牦牛不普通,牦牛出现在这周围的草场,开始还以为是谁家养的,可时间久了,却一直没牧民来领。阿爸说这是只野牦牛,对外人也就说是我们家的,可阿爸也一直不让家人牵回家,可你还别说,那牛在我爸来放羊的时候很常看到它。”


  小雅的爸爸听说有这样的事,很是感兴趣,也觉得奇怪,就问道: “那问一问大叔,我们今天能看的到吗?”


  哈准转过头和他父亲哈木尔商量了不久后,哈木尔明白的对小雅的爸爸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鞭子顺着河道领着他们向上游走去,他们没用多久爬过一个小丘后,就看见在小河边多了一个活物—— 一头很健壮的牦牛正在饮水,全身的毛发长到拖到了地上,就如纺织品一般,更像是着装的战甲,在高原的红日后,散发着金晕。


  “哇,这牛可真壮!”小雅的爸爸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牵起在身后的小雅,慢慢地跟在哈木尔后面走下小丘。


  “这牛也是我见过最健壮的了。”哈准停下看着河底边的牛,若有所思的说, “那牛到这里后我很少看见它吃草,总是歇在这。它走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哈木尔又说了几句话,哈准翻译道: “这牛啊,我阿爸说是我们这的神明,从天上来的,说它是来是看我们的。”


  小雅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拉了拉爸爸的手低声问:“真的吗?”


  小雅的爸爸只是点一点头,望了望牦牛,又转头问哈准道: “我们还可以过去吗?”


  哈准把话翻译给他父亲哈木尔,哈木尔肯定的笑了笑,用鞭子划了一下草后朝这只牛走去,小雅和爸爸则跟在了这对牧民父子后面。


  哈准没回头的对跟在后面的父女说:”过去啊,有很多牧民带着牦牛到镇上伏货物,牦牛背上可以架着箩筐,箩筐里还可以带你这样的小孩子了。”小雅被这话给吸引了,仿佛自己就是那些小孩,被载在箩筐里,走过那颠簸的山路,划过那绮丽的雪山。


  “现在,牧人少了,大多数都在镇上定了居,也有去远方放牧的,但有带着车辆,那野生的牦牛啊,野马啊也就多了起来。”


  当他们走近牛时,它好象和他们熟悉一般,并没有警戒走开的意思,依然悠闲地用牛角蹭了一下脖子。


  当他们离它还有数丈远的时候,哈木尔没在带着大家靠近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牦牛产生戒心和对大家的安全着想。但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这只牦牛了,那高耸的牛脊,雪白的牛毛没有一丝杂色,牛角炫耀般夸张地朝着天,异常细长锋利,盘子般大小的牛脚反射出幽亮的光,如果艺术馆里的雕像不是夸张虚构的话,那雄伟的模型应该是按照它的比例制作的。它完全是自然的完美作品。


  小雅拉扯着爸爸的手,想从牛后面绕过去从另一边欣赏它,这引起了牦牛的注意,转过脖子,看着这个小身影。当小雅停下的时候,她才发现它正看着她,她也看见了它巨大眼睛里的自己。小雅突然异想天开到,不知道它看见自己后,是否会记得自己,或者它也应该有更多的牛类朋友,会跟它们提到自己吗?也许在这个高原上,像自己这身打扮的孩子应该很特殊吧?但还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远方一阵“轰隆隆”的沉远的巨响打断了她,牦牛立起脖子,凝望远方的群山良久。然后,站立起了身躯,开始踱步的向看着的方向走去,没有再注意留下来的小雅一行人。


  小雅的爸爸悄声告诉小雅那边群山之间刚刚发生了雪崩。


  哈木尔没有再带头跟着,小雅知道只能到这了,但刚刚的经历还是给她带来了足够的震撼,她从没想过一头牛会这么富有灵性,在她的印象中,牛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呆头呆脑的生物,看着那牛带着气势渐行渐远,小雅知道它必须走了。


  “那是山神的声音。”哈准突然说话很像位老者,这让小雅觉得更象是他父亲在说。


  “走了,回去吧!不然,等一下就要摸黑回去了,你妈妈应该在做饭了。”爸爸拉上小雅,并回头对着哈准说,“走,哈准,叫上你父亲去我们那吃饭。”


  哈准将话传达给他父亲哈木尔听,哈木尔祥和地笑着领着他们走向自己放养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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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大本营


  第二天,小雅一家带着行李和器械将要去下个目的地。在昨晚房子里来了两个旅行者,他们是小雅爸爸的同事,住在镇上另一个地方,他们很感谢小雅一家把器械带来了。所以一大早就在房前碰头,将车上的器械转载到马背上。接下来的路程不能再用车了,只能用马带替,当小雅看见马的时候,高兴了好大一会,直到被放在马背上,才安静下来。


  当马队踏在随着地势越来越高的人为踏出来的小路上时,就只有高原的寂寞陪伴着他们。泥泞的小道上,路边雪窝里的小野菊就是最不寻常的颜色了,带着没有化开的冰霜,展现着自己。期间,他们在行程中吃了早餐,小雅也尝到了一种叫做糌粑的酥脆食物。接着,他们划过雪山,群山犹如充满沧桑气质的男士的脸,让人感慨万千,心旷神怡。


  等他们到达时,已经是下午。那里完全被大雪覆盖,在一个比较开阔的雪坡山脚,十几座大帐篷立在那里。在一座帐篷外设置了一口石头砌成的土灶,灶上的大锅也被冻上了,而灶底是唯一积雪不多的地方。


  一条黑灰色的大狗最先跑出了帐篷群,对着小雅一行队伍大叫,这吸引了几个正在谈话的人,随即传来他们远声的问候,然后又从帐篷里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也形成了一个队伍出来欢迎小雅们。他们中有些年轻,有的已入中年,却都带着高昂的情绪,将小雅一行安置进大本营并帮忙卸下器械和行李。


  “秦锋啊,我们这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会到了。”一位年长的阿姨摸了摸刚从马背上被老爸抱下来的小雅的头说,“你通知说会把孩子带来,可不知道,你孩子还这么小!”


  这时候小雅的妈妈接上了话,“这小家伙,放家里也不省心,她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照管她也不方便,还是让她跟着更好。”


  而小雅没有顾得上回话,她已经被这情景给惊呆了,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在先前可以说的上寂静旅途中,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番热闹的情景。这就是接下来要驻扎的地方啊,她不禁想到。炫耀的阳光照着山峦耀眼夺目,山影清晰撩人,各色的帐篷如装饰在奶油蛋糕上的水果,缭绕心弦,而蔚蓝的天空,在这午后居然还点缀的几点繁星,让人感觉如置身在外太空般不可思议,一队马匹散漫的放任在外围,似乎这就是它们的家园。眼前的景色给人感觉像自己的双眼从来没有睁开使用过一样;或者是这是送给自己眼睛而不是思想的最好礼物。


  小雅和妈妈被带进到其中一个帐篷里。小雅在进帐篷时,突然想去试一下这帐篷有多结实,她欢笑的展示给妈妈和阿姨们看,下意识地拉了拉牵帐篷的绳子,这引得陪同的两位阿姨发笑,而妈妈则笑着责怪道,说她又在调皮了。很显然这种帐篷扎根的很稳定,不像小雅印象中爸爸在夏令营时扎的帐篷。而进入里面就是一个简易的卧室,帐篷周围都被一排排的木箱给压住,木箱上放着些保温瓶和可以加温的茶具,行李就被堆放在旁边,而床则被设置在排排木箱上——充气的床垫上放着厚厚的被套,被套上还放着三个睡袋。小雅躺上去还后还真不想起来,虽然一路过来都骑在马上,可路上太多的好奇让小雅神经都高度集中,这一松懈下来,发现自己还真的困了。


  一位陪同的阿姨正捣鼓着冒着蒸汽的电茶壶,看一下水是否真的开了,然后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


  “来,喝点水,小心杯子烫啊。”


  另一位阿姨则在询问她们一路上的见闻,一直问到小雅老家的天气情况,看来她们都和小雅妈妈早就认识。这时帐篷外听见传来脚步声和小雅爸爸的声音,他好像在和别人讨论明天路途,接着就有三四个身影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从这条路上去的话,这个时节,天气最好了,到时候安置器材,就靠你们了,应该在后天上午可以到顶。”登山员徐庆向小雅母子问好后,开始对她们介绍工作内容,他也是一名气象监测员,那些器材是他所托付的。


  “恩,应该不会太难,到时候我女儿小雅就靠你们带两天了。”小雅的妈妈边吹散水杯里的热气,边回答道。


  “这个没问题,这孩子挺乖的!”倒水的阿姨又盛了一杯水给了就近的气象监测员后,打算再找个杯子。


  “这可不一定,不要被她傻气的外表给迷惑了。”秦峰径直走到小雅身边,蹲下来拿过小雅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说,“你们是没见过她调皮的时候,这孩子继承了我的特点,胆量是大的出奇!我们昨天刚到镇上的时候,她一个人就从周转屋溜到了河底的草场了,我们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啊。”


  “哟,那可真不能小瞧了我们的小雅了。”看见秦锋暂时喝上了水,她拿上已经盛水不多的水壶掀开了帐篷,打算出去接点水回来。


  “阿姨,你去哪?我也要去。”被大家一直作为焦点,疲惫的精力也重新被点燃了起来,但她更向往的是帐篷外的世界,小雅一股脑的跟着钻出了掀开的帐篷。


  “看看看,精神头又上来了吧!她呀,就喜欢到处乱跑。”小雅爸爸仿佛故意揭短一样,给大伙点出,但很显然小雅的这一系列动作神态都被大家看的真真切切。


  “好的是,她还知道有个量。”小雅爸爸喝完一口水后,又点评了一句。


  小雅随着阿姨走出帐篷群,她们来到营地后的山丘边,那里有着娟娟细流从雪山上流下来,在洼地下留着一个个水坑。那位阿姨小心翼翼的牵着小雅的手,走到水坑边,倒掉了剩余的水后,将水壶凿碎薄薄的冰面后,就从坑底盛满干净的冰水。


  小雅谨慎的站在水坑边,好奇的看着水流从水坑上的冰凌滴进水坑里,然后,她蹲下来,将手伸进了水里。


  “呀,真凉!”小雅抽了一下嘴巴,不禁叫道。


  从水里捧了一手水后,小雅放在嘴边尝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可能就是妈妈告诉她的最接近源头的水了,但怎么感觉和自己以前喝过的水没有什么区别啊!


  “小雅,快别玩水了。这么冷,可容易着凉。”这位中年阿姨走回来牵起小雅的手摆了摆,开始领着她向回走。


  小雅最后看了看逐渐浑浊的水坑后,将注意力放向那高耸入云的雪山。


  夜晚。


  “来,干杯,这次你们来真的太好了,先不说这些关键的器材,光这几瓶酒,我就感激不尽啊。”一个总是套着帽子的队员使劲拍了拍小雅老爸的肩膀,可以看出来他有多热爱酒,他几乎将背包里的啤酒都抱在怀里。


  “你可不能喝这么多,一次喝完了怎么办?”坐在他对面的人指着他的鼻子说。


  “明天就要冲刺了,你还留着干嘛?”说完他就开了一瓶递给了指着他鼻子的人。


  “我还打算带一瓶上山顶了,开来庆祝的,那算了,还是先干掉了,心里才痛快。”接过酒的队员,拉开罐子,碰了碰对面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了起来。


  入夜,给“巨人”披上黑色的“外衣”,和她白色的“皮毛”混成了幕蓝色。风声比白天更厉了,没带着一点感情,但被那帐篷隔开的世界却充满了温馨,小雅在这渡过了她这一生难忘的夜晚。在那箱子围成的桌子边,人们碰撞着罐装的啤酒,让酒花淋湿自己的胸襟,大家既庆祝小雅们的到来,也庆祝明天新旅程的开始。他们的热情,感染了包括小雅在内的所有人。


  这里不止一个世界。


  第二日清晨,当小雅拉开热乎乎的睡袋时,却发现睡在身边的妈妈和一位阿姨已经在帐篷里走动了,她睡眼朦胧的看着她们将一些必需品放进背包里,这将那些大背包都装得鼓鼓的。小雅瞄了一眼拉开的帐篷口,照进来幽兰的光可以看出才刚天亮。


  小雅又躲进睡袋,懒懒地说,“妈妈,几点了?”


  “才六点半,”小雅的妈妈停下手里事看了看床上睡袋里的小雅说,“你再睡一会吧,等一下八点才出发。我和你爸走之后,你一定要听这里叔叔阿姨的话,别又和家里一样,转一个身就不见了。”


  睡袋里传来懒懒地一声“哦”,此时的小雅已经睡不着了,她耳朵里不断重复着妈妈刚刚说的话和着帐篷外的脚步声绞的她心烦意乱,可小雅不知道是什么赶走了她的睡意,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可能遗失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一样,这样的思绪让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最后便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而妈妈和那位阿姨都已经出去了,几个旅行袋也不见了,显得帐篷突然大了很多。


  小雅穿上衣服后,打开了帐篷,瑟瑟的冷风夹着雪块硬是从相对而开的帐篷门挤进来。小雅不禁打了个冷颤后,合了合衣领。


  当小雅来到帐篷群外时,看见人们正围着两排木箱讨论着,木箱上铺好了帆布,堆放着好几包行李和仪器箱,那些都是为山顶的据点准备的。小雅听说,接下来的行程一直要到下午到达据点才能休息。


  此时小雅的爸爸正在和几个叔叔商量着事宜,小雅妈妈看见走过来的小雅,就将她带在了身边。小雅听清了他们正在讨论山顶据点有怎样的设施和沿途安全的问题。一旁的哈准则对着一位大叔说着小镇上哪一家迎娶了新娘的新闻,边说着还用脚勾蹭着那条黑色大狗。这条狗被登山队叫作毛头,小雅昨晚花了很多从晚宴上挪来的肉骨头才和它认识并打得火热。


  时间到了,整个队伍居然占了这里的一半人口。背上了木箱上的所有行李和器械,他们都一个个精神饱满,相互拥抱,相互道别,可那厚实的衣服却让拥抱看起来倒像来了个结实的碰撞。


  小雅的妈妈吃力的蹲下来按着小雅的肩膀,说:“听萧阿姨的话,玩累了千万别脱衣服。叔叔阿姨工作的时候千万别打扰他们,听见没有。”小雅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事情,只是默默的点点了头。


  “好了,启程了。乖女儿,我和妈妈去个一两天就回来,你一定要乖,知道吗?”小雅的爸爸摸了摸小雅的头。


  “妈妈,”小雅突然抱紧打算起身的妈妈,不知道是气氛的落差,还是突然郑重的道别引起的错乱,小雅体验到从来没有的不舍,不禁说道,“不要走。”


  “小雅,小雅不会不乖,是不是?”小雅妈妈再次紧紧抱住小雅,带她们进帐篷的萧阿姨赶紧从背后将小雅抱住了,小雅妈妈才脱开身。


  小雅的爸爸赶紧又过来给了小雅最后的安慰,拖着小雅的小脸很夸大般自豪的说:“小雅再长大一点,经过训练,就可以和我们一起旅行了,到时候我们全家站在山顶照个合影,而你绝对会是最年轻的登上山顶的运动员,是不是?所以了,现在起,一定不可以胆小哭鼻子,明白吗?那我们走了。”


  小雅不知道她是怎么答应爸爸的,她只看见妈妈给了她又一个微笑,然后似乎是在指责爸爸给小雅一个夸大的承诺而皱了皱眉头,但接着会意地笑了之后,和他加入了已经起行的队伍。


  萧阿姨松开了小雅,带着小雅和营地里的其他人一起挥手告别,目送他们直到一行人慢慢消失在营地旁的雪坡上。最后,小雅拒绝了和萧阿姨一起进帐篷,大本营的其他人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只有小雅有时间在那发呆。她看着通天的坡道,希望在下一个雪坡上,登山队又会出现,或者再向上的视野里,那云雾缭绕的不停在眼前变幻的山峰。这样的情景,似乎没有什么来打扰这个女孩想象时间,整个世界都为她准备着,连风中也只剩下被雪风吹得“噗噗”作响的国旗。


  上面会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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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和水壶的奇遇


  登山区内作为典型的高原气候,其情况只能用复杂多变来形容,即使在一天之内,也往往变化莫测,大体来说,每年6月初至9月中旬为雨季, 云雾弥漫,冰雪肆虐无常的恶劣气候。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强劲的寒流控制这片区域,最低气温可达-60℃,平均气温在-40~-50℃之间。每年3月初至5月末,这里是风季过度至雨季的春季,而8月至10月末是雨季过度至风季的秋季。在此期间,有可能出现较好的天气,这也是登山的最佳季节。


  “一切OK?”林教导员一手茶杯一手拿着通话器通话,说完就喝了一口,在放开了手指后通话器就发出“库”的一声电流干扰的声音。这个林教导员看起来胖胖的,矮矮的,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有点难的将他和运动扯上关系,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在这些登山精英中,创下了九次登顶和七年在高山环境下生活的记录。


  “库”又是一声电流干扰声。


  “一切还好,除了老杰的胡子被冻住以外。”声音让小雅联想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大家都叫他“大个”,昨天的餐桌上他可是最拉风的一个,特别是他那带着“嗡嗡”声的古怪腔调让人难忘。他所说的老杰是一个不爱说话的,长着密密胡子的叔叔,他人并不老,大概是看起来太老成了,所以大家直接在他的名前加了个“老”字来称呼他。


  “请说出你们的位置。”


  “我们现在在海拔7200米,已到达据点。”


  “你杰叔叔把胡子给冻住了。”林教导拉过坐在他旁边很久的小雅说,“叫秦峰过来,他女儿要和他说话。”


  沉默了一会后,出现熟悉的声音,“女儿,小雅,在吗,现在在干吗?”


  “爸爸,你们现在到了吗?我一直陪着阿姨和叔叔们。”林教导在小雅说完话后松开了对讲按钮。


  “库”


  “啊,那你要听话啊,你真应该来这里看一看,这里真像自己用手堆出来的一样。”


  本来小雅想跟着爸爸感慨一声,然后问问那里的情况,可通话器传来妈妈的声音,“小雅,听的到吗?”


  “听的到,妈妈那里怎么样。”小雅已经自己学会了使用通话器了。


  “库”


  “我只能看到满山的石头和雪就没别的,呼吸说实话有点困难,能见度很低,我想放晴的话,应该可以看见更多。”


  “我说你们看法怎么这么不同啊,”林教导拿过通话器说,“确定都在一个地方。”说完对周围几个队员笑一笑。


  “呵呵,那好吧,秦峰,把通话器给罗队吧。”


  通话器再没有出现小雅爸爸和妈妈的声音了,但小雅仍然很有耐心的听着登山队传回来的报告,对于小雅来说,这个其实算在大本营里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了。


  “你确定都安置妥当了,那就好。”林教导又端起茶壶要倒茶,却发现空空的,转过身对着拿着笔记在地图上做标示的萧阿姨说,“啊,又没水了,能再弄点吗?萧姐。”


  “你可真能喝,这里可是零下温度,怎么还是没改掉老北京的习惯。”萧阿姨说完和上手中的笔记,打算接过茶壶。


  “让我去,让我去,我去打,我一定会去接最干净的雪。”小雅走在前面一把接过茶壶,然后蹦蹦跳跳地冲出帐篷。


  “慢点,别跑远了。”萧阿姨掀开帐篷说。


  “哦,知道了。”


  “这孩子,完全不受这里的环境影响。”林教导看着跑出去的小雅对着还没走出的萧阿姨说道。


  “是啊,她爸的希望说不定会是真的。”萧阿姨回过头回答道。


  “萧姐,你看看这个坐标是不是在这里。”这时,另外一位手拿笔记的人员,凑到了萧阿姨的身边翻看记录,让她核对自己所做的数据。


  “毛头,快过来。”小雅在帐篷区外四处打量选取的位置,她不再打算去昨天接水的地方,她已经决定要找到一处新水源。接着又看了看后面闻讯从雪堆里跳出来的黑色大狗,边喊道:“快来,让我们到山坡后面去看看。”


  “快来,快来。”小雅边说边随地抓了一撮雪扔向大狗。大狗开始还躲开,随后却对零零散散的雪弹让都不让,跟上小雅后,在小雅的身边跳前跳后。


  “敢绊我。”小雅边注意大狗边带它爬上山坡,时不时还挡一下大狗的路。这里仿佛成了只剩下她们两个的乐园,连雪也沉浸其中,只是谁都没注意到,平面上,一双双巨大的脚印和她们的脚印平行着,一直沿向山坡上。


  “这里,快来啊,毛头。”站在山顶的小雅发现这座雪坡的背后只是连接着另一座山坡的小丘,观察完后就又抓起一把雪对着站在身后不远的大狗扔去,雪球没有打中,落在了大狗的身前,大狗只低头看一看就又望着小雅,先前的兴奋劲一下就没了。小雅却没发现这些异样,仍然边跑边回头呼唤大狗。


  突然,小雅感觉脚下踩空了,而手里的茶壶也瞬间脱了手。而本应该摔倒在柔软的雪地上,可地面却突然下陷了一大块。事情的突然,让小雅的手反射性的想抓住周围一切,可看似不可能的希望,却真让小雅给抓住了,一块“雪”被小雅抓住了,当小雅抬头仔细看时,发现自己居然抓住的是一块雪白的皮毛的一角。


  现在,小雅全身的力气都紧握在那两只手上,当小雅看见大狗从上边探出头时,连救命的声音都叫不出,可大狗却探回了头,不见了踪影。而小雅再也坚持不住了,松开了小手,任由身体掉下去。


  掉落的并不高,但也让小雅的头脑一阵晕眩,当小雅试着撑起身体,却发现喧闹的嘈杂声让小雅立刻停止了恢复中的思考,这里除了小雅所躺着的地方有稍许亮光外,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那像野兽一样尖锐的叫声,小雅从没听过这种叫声,只知道这声音充斥着她的周围,嘈杂不堪。慢慢地,小雅的眼睛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小雅开始看见无数个矮墩墩的身影,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很不自然的向前晃动,有的却像被粘住一样左右摆动着身型。当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时,小雅看清了,居然是——企鹅。


  小雅看着身边无数的企鹅,让小雅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小雅试着将手搭上去身边的一只,发现它根本不在意。看着身边这只比自己还高的企鹅,小雅觉得和自己想象中它们的样子不一样,自己理论上认为在海水里高速移动的企鹅应该有着光滑的皮肤,就像海豚一样,可现在她摸在手里,却发现企鹅全身都是很短且坚硬的羽毛。但很快,小雅就不在观察企鹅了,而是打量着四周,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企鹅的时候,不管它们从那里来,以及它们在这里有着什么目的,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身前的这只企鹅转过头,开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产生好奇,呆呆地看着小雅。而小雅身后的另一只企鹅甚至还用嘴啄了啄小雅帽子边沿的毛边,拉的小雅吓了一跳。


  突然,一大块雪落在小雅的头上,小雅抬头看了看,在很高的空中,有着一道如被撕开的裂口,那雪白的皮毛一角还在随风飘荡着,不时的撒进来一些雪花,那里应该就是她掉下来的洞口。


  “毛头,毛头你在吗?毛头…”小雅对着头上的洞口开始呼救,可声音苍白的连回音都没有。


  小雅停下来看了看四周,虽然眼睛适应了这里,但稍微远点还是一片黑暗。摸了摸有点扭伤的脚腕后,她试着穿进企鹅群,来寻找出路,此时此刻她能想到也只有这个。虽然视野不是很清晰,但还是看清脚下的路似乎是泥泞的裹着薄冰的路面,这让小雅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而在这些“大胖子”之间穿行就更是觉得寸步难行了。当小雅花了好大功夫在走到的地方停下时,回头却发现离掉下来的地方没多远的时候,小雅一下子呆住了。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黑暗,小雅突然觉得前面存在着更大的危险,最后决定还是应该原路返回呆在掉下来的地方,那样比较妥当,至少会发现来救的人员。


  当小雅又花了好一会功夫,回到原来的位置时,抬头再看裂口,发现光亮暗了许多,小雅抱着肩膀坐在落下的地方,自言自语道:“外面应该快黑了,这么长的时间,叔叔们一定会找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暗下来的原因,企鹅群的声音少了很多,小雅能感觉恐惧在慢慢爬上自己的身体,焦急的抬着头自言自语道:“毛头一定是回去了,一定会把大人们找来的。”


  小雅记得昨天的这个时候已经到达营地了,硬是顶着风雪在帐篷外玩到天黑,她喜欢那时银色的雪地和蓝色的山峦,那是城市里少有的安宁。可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却总是想到背后帐篷里叔叔阿姨们的欢笑声,和爸爸妈妈叫自己进帐篷的呼唤音。她突然很希望这些企鹅又全部叫起来,那样就不会发现只有自己了。


  当她继续想这些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全部黑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了从哏咽到哭泣,现在只有哭声可以将小雅封闭保护起来,不去想其他的。


  周围的企鹅慢慢地围住了小雅。


  (实习编辑:葛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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