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银荧耀眼非本愿 沈琳本是淡泊人
沈琳是剧组迷人而神秘的人物。平时她总懒洋洋地在无人的房间里发呆,说话细言细语,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着急、生气。她属于那种绝不人云亦云的女孩子,谈吐见解总有独到之处,这不同于屏幕上那个婉转、温和的平儿。她穿衣服的色彩总是和心境有着联系。另外总是单颜色,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杏黄,就是湖绿,对带花、带图案的从来没有兴趣。
和我们采访欧阳奋强时的情形一样,沈琳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我当演员时,还是个小不点,年幼无知,但并不天真烂漫,因为‘文革’不是个天真烂漫的年月。我当演员算是阴差阳错,你们不相信?确实这样,演员要好动,我不好动,演员要有激情,我激情不足。”
笔者:“你饰演的平儿就挺成功。”沈琳:“我原来是想演妙玉的,我喜欢她超凡脱俗、处世不惊的气质,可后来让我演了平儿,我真遗憾,或许是我没有演妙玉的姬培杰漂亮。“
“平儿这个人物,干的是外交部礼宾司的工作,凤姐要见谁或谁要见凤姐,都需她去传唤,走出走进,三言两语,戏很多,都很短,每次拍完,我从不看回放,导演只要说‘ok’,我便‘拜拜了’。不是怕看,导演都认了,你还看它干什么?《红楼梦》播出时,我刚好外出,大部份没看,所以究竟演得怎样,我也不知道。”
“我这人镜头感比较好,这是本钱也是招数,是一种不可言传的东西。但我也有不灵的时候,有一次,导演说要拍我的近景做片尾定格,可我那会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一个镜头竟拍了十四遍,差点没让我当场休克……”
“后来听说,大家一致肯定了平儿的人物塑造,我自然很高兴,但也没太看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前面的戏不如后面的戏,前面的化妆也不行。后来我就自己修妆,譬如眉毛我就画得粗一点,太细了不符合现代审美观点,观众会反感的。”
“我和邓婕合作最多,也很默契。记得拍‘凤姐泼醋’,剧情要求凤姐和贾琏哭闹起来,还打了平儿一个嘴巴,邓婕打了我两次,导演连连摇头说,不行,要狠、要真打!”
“邓婕一看没办法,就挽了挽袖子,压低嗓门对我说:‘唉,老伙计,对不起了,不来真的是混不过去了,你就忍着点。’她说着,真给我一耳光,真疼,我当时委屈极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导演一看,忙叫开机拍摄,哼,他倒是顺水推舟找时候,事后,邓婕搂着我的肩头打着哈哈安慰我。”
笔者:“《红楼梦》播出后你收到观众来信吗?老家扬州怎样看待你?”沈琳:“信不多,没有人喜欢平儿这个人物,老家扬州好久没有回去过了,回去又算什么!衣锦还乡?别人对演员羡慕得不得了,我是无所谓的,那次《红楼梦》代表团去香港,本来有我,后来没去成,别人怕我伤心死了,直安慰我,我却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同剧组的人又接了别的戏,我只闲着,没接什么戏,落得自在一会,一拍戏你当演员的就得受人摆布,难受死了,我不习惯,所以我说自己不是当演员的料。”
笔者:“你是否考虑干点别的什么?”沈琳:“迟早要改行,不如早做打算。现在没文凭,什么也不好干,想想我妹妹,在清华大学学化学。我姐姐虽是工人,自学高考也快通过了,唯独我一无所有,我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希望他们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但从不强迫我去做什么选择。哦,我妈还是我的大朋友呐。”
(实习编辑:王怡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