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志明
采访者:新京报
受访者:黄耀明
下周三,香港乐坛教父级歌手黄耀明的北京演唱会将登陆世纪剧院,其领衔的独立音乐厂牌“人山人海”也来到北京,旗下艺人AT17、Pixel Toy、陈浩峰等将于6月14日、15日在星光现场登台献唱。
黄耀明演唱会当天不但是端午节,还是“人山人海”成立十一周年的纪念日,同时也是黄耀明的生日。在接受本报的独家专访时,黄耀明褪去舞台上的明艳妖娆,聊个唱,说音乐,谈好友,将自己生活的一面一一展现出来。
谈个唱
同行都来我会很紧张
新京报:你从达明一派开始,唱了20多年,在上海和广州都有开过演唱会,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到北京?
黄耀明:其实这次也不是我的专场演唱会,这次是人山人海的集体演唱会,是一个三天的小型音乐节。6月14号是AT17的不插电演唱会,6月15号是Pixel Toy、陈浩峰和黄靖的“太平山下未来的声音”演唱会,最后一天是人山人海的集体亮相,有一些没有出现在前两天的人,所以我们的名字叫“人山人海一一拥抱黄耀明”演唱会。
新京报:那这么晚才来北京,是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机缘没有到呢?
黄耀明:想法是一直都有的,是没有这个机缘吧,一些合作的团体,一些主办单位没有到位,一直到今年,才找到一个主办单位跟我们有一些理念上的契合。
新京报:这样的形式和你的个唱会有什么不同吗?
黄耀明:我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台上独唱跟合唱,但这次我想呈现“人山人海”每个人跟我合作过的作品,由我一一带出来,会在舞台上各有一个合作的段落。
新京报:在选歌方面,国语歌和粤语歌比重各是多少?
黄耀明:都有吧。虽然是在北京,但很多朋友和歌迷都说希望我多些粤语歌,选歌方面会照顾兼顾歌迷的口味。
新京报:你演唱会当天是农历端午节,也是你48岁的生日,选在这天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庆祝生日比较特别?
黄耀明:生日每年都有,可以和朋友过或是自己过,但做一些好玩或者是有意义的事情,是最好的方法。我1998年那年的生日也是在北京过的,那年在北京和老狼一起做一个活动,我还在微博上邀请他一定要来。
新京报:会有什么圈中好友来做嘉宾吗?
黄耀明:因为我们好少有机会来北京,所以还是把机会留给我们“人山人海”的人。我在广州见到左小祖咒时,他说他一定会来看,陈珊妮说那时她会在北京,也一定会来。其实他们都来的话,我会比较紧张,毕竟有那么多同行来看。[NextPage]
谈音乐人
林夕是香港最重要的词人
新京报:和你合作的词人,都是香港顶尖的词人,像林夕,黄伟文,周耀辉,陈少琪,请谈论一下你眼中的这些词人。
黄耀明:我和陈少琪的合作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达明一派时期和他的合作是最多的,单飞之后就比较少了。我们年轻时就在一起,年纪差不多,关心的事情也差不多,他为达明一派奠定了很重要的基础,包括歌的内容和方向。
周耀辉比较学院派,创作倾向于文学,后来他离开了香港,会带来一些不同的视野。他的眼界很广阔,。
我是单飞之后才开始认识林夕,林夕的知识很广阔,技巧也很厉害,他被认为是香港最重要的填词人,写歌词方面,他非常细腻和敏感,会对小事情和细节有独特的观察和表达。
而黄伟文,我认识他比林夕要早,但他那时还没有写歌词。他把香港很多的日常口语用在了歌词里,又会不停地冒出好多异想天开的点子。而且他是我们中间最年轻的,也带来一些新的角度。
新京报:是不是最近跟内地的音乐人有多一些的接触?
黄耀明:是的,不过主要还是通过网络。比如左小诅咒,我都有在听他的音乐,也会向身边的朋友推荐,但和他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直到上个礼拜才在广州初次相见,交流了一下。
新京报:这几年你对内地的音乐人有许多关注,比如有周云蓬?
黄耀明:周云蓬是有很多人给过我唱片,他的歌词、声音、音乐风格,都有强烈的感染力。
新京报:那有没有哪个音乐人,是你一直想和他合作,但没有找到这个契合点的?
黄耀明:太多了。比如说香港有一个前辈徐小凤,我都一直想和她做一点事情,但是都没有这个机会。比如说张亚东的那张专辑,本来我和他会合唱一首作品,但后来因为时间问题也没能合作。
谈厂牌
没有考虑太多市场问题
新京报:“人山人海”这个厂牌成立至今已经十一年了。作为一个艺人,当初成立一个唱片公司,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黄耀明:当时并没有太多的理念,想要做成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主要的原因是几个认识好久的朋友,比如蔡德才、李端娴,他们本身都不是专业的歌手,但也想找一个机会发表自己的作品。我就想,要不要干脆自己组成一个团体,出版他们的专辑,发表他们的作品,于是就有了“人山人海”。
新京报:是不是也跟香港大的音乐环境有关,会有“既然没有唱片公司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最近做一家公司好了”的想法?
黄耀明:有的。因为他们的音乐属于比较小众,对主流的唱片公司来说,他们的音乐没有一个所谓的卖点,但对我们来说卖不卖不是一个问题,我们只是想要把他们的创意和灵感发表出来,没有考虑太多市场问题,如果其他人不做的话,我们就用自己的方法去做吧。
新京报:有人说,“人山人海”如今能聚集这么多才华出众的音乐人,是因为你人缘特别好。
黄耀明:其实我是一个蛮害羞、不懂得交际的人,但我没有特别的原因对人不好,所以跟我认识的人很容易交往。不过也不是每一个艺人都可以合作,有一些人可以和他做朋友,但是音乐上的理念不是完全一样。也有很多人,我好喜欢他的音乐,但是找不到一个合作的契合点。
新京报:“人山人海”刚刚成立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担心市场方面的问题,那“人山人海”的理念是什么?
黄耀明:太多流行音乐听起来都差不多,我们就是要创造提供一些不一样的音乐给大家。我们最开始是一个以电子乐为主的公司,后来我们认识了AT17,就开始做一些民谣,现在我们有很多不同类型的音乐。[NextPage]
新京报:平常歌迷见到你,都是在舞台上的表现,似乎很难想象你去管理一间公司,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黄耀明:我自己也想象不了(笑),但并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有很多事情我是不会的。我有好多同事在一起做,群策群力,所以我们才叫“人山人海”。如果是我一个人在做的话,那就应该叫“一个人在途上”(达明一派的一首歌名)。
谈生活
没那么清高也需要赚钱
新京报:你对钱是什么样的态度,你之前翻唱过Twins的《千金》,那是一首讲怎么花钱的歌,坊间也说你还没有买楼。
黄耀明:我没有买楼,但我有地方住啦,我不是蜗居(笑)。
新京报:因为你有很多朋友都很会理财,比如说林夕,他很会炒楼,但你对钱这方面好像一直很淡泊。
黄耀明:我没有那么清高(笑),我也需要赚钱,但是我不需要太多吧,有足够的钱够花就行了,不能太穷,但也不需要太多的金钱。
新京报:你是怕去赚更多的钱,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了吗?
黄耀明:我觉得,如果生活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赚钱,会占据你的别的部分。我一直很幸运,有一点点钱,但有很多自己的时间,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新京报:我知道你小的时候很喜欢看电影,你有一首歌叫作《下落不明》,里面有句歌词叫作“电影展中,法斯宾德,我知你看到一半走了”,能不能聊一下你少年的时候看电影的那段时光,还有那个时候的香港。
黄耀明:我到现在也很爱看电影,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都会去给爸爸帮忙,他在九龙有一个熟食档,那边有一个专门放电影的戏院(新蒲岗丽宫戏院),那里专门放二轮的电影,我用很便宜的钱就看了很多的电影。到了中学,我慢慢看了一些艺术或者另类的电影。那时香港也有国际电影节,就像一个窗口,让我可以坐在戏院看那些优秀的影片,和看DVD完全是两回事。
新京报:梁翘柏曾说过不少你们的往事,他说他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即使晚睡也要早起,但黄耀明是即使早睡也要晚起,听说你每天下午才起床?
黄耀明:对,所以我也是很规律的啊(笑),就是生理的时钟不同。对我来讲,通常下午是一天的开始,下午和黄昏的时候开会比较多,吃完晚饭通常会录音,或者出去跟朋友见面,午夜以后一般就是创作、写歌、编曲、想一些事情或者和朋友聚在一起。
(编辑:邵钰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