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雷恩 王崇刚编译
访问者:约翰·雷恩
被访人:巴伦伯英
2月初,这位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因身患流感,多场音乐会不能登台,乐团只好请抒情剧院的指挥安德鲁·戴维斯来救场。随后他出人意料地宣布,将在2005-2006演出季结束的时候辞去音乐总监之职,接着是一些演奏员在乐团内部挑唆对他的不信任投票。9月,巴伦伯英再次陷入困境,由于后背的伤痛,他放弃了在芝加哥和柏林的音乐会,还有一场美国西海岸的钢琴演奏会,连BMG公司与小提琴家Nikolaj Znaider录音计划也被推迟。在他身体恢复的日子里,戴维斯再次顶替他。
所有这些已经提醒人们,这位去年11月15日已经62岁,曾经少年得志,在舞台上不知疲倦工作的指挥家和钢琴家,已经不能在像以前一样超负荷工作了。
这种看法成为这个星期我在芝加哥采访巴伦伯英的主题,本月(2004年10月)他将指挥两场音乐会,并在10月24日的钢琴演奏会上演出巴赫平均率钢琴曲第一集。
约翰·雷恩:一家本地的报纸说你是在指挥的时候,后背受了伤,但是情况不是这样,是吗?
巴伦伯英:真正的情况是,我在去年和我夫人一起去的西班牙南方为一个朋友祝贺生日,在饭店我摔倒了。当时主人给我的一把椅子,我没有坐稳,后背摔在了地板的一块石头上。很幸运,再差几厘米,就会碰到我的头了。
最初的十几天,我除了感觉擦伤的疼痛和后背有点僵硬以外,没有感觉到其他什么。一个正骨专家也告诉我不用担心。接着,一点一点地,问题开始了。我开始感觉我的手像针扎一样的疼,然后我的脖子也疼,问题越来越糟。拍了X光片后,医生才注意到我的4个椎骨错位,一只胳膊下面的肌肉也撕裂了。
恢复过程很痛苦,比我预期时间要长——我非常的不耐烦。你们评论我演出的时候倾向于慢节奏,但身体上的病痛我真希望第二天就好起来。
我现在好多了,感觉不疼了,而且每天练琴。上个星期,我在马德里举行钢琴演奏会来试试感觉如何,看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管你是否喜欢我的钢琴演奏,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与我的后背相联系——只是说“他演奏得不好”就行了。(笑)
雷:在宣布从芝加哥交响乐团辞职的时候,你说你不再有时间和精力承担管理部门要求你的参加非艺术活动。但你决定离开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你是否还请求一年内的驻团时段由三个减少在两个?
巴:我只是说如果我可以花费更少的时间在芝加哥,我在2006年后还会在这里继续工作,威廉·斯特朗(委员会主席)和德伯拉·卡德(乐团总裁)希望我拿出更多的时间,不是去指挥,还要进行社会工作。当听到这个,我开始思考:我已经当了54年的职业音乐家,现在每个演出季要在芝加哥多呆两个多星期,而且不制作任何音乐——这不是我所希望的。[NextPage]
雷:你已经意识到,掌管芝加哥和柏林两个大乐团,同时举行演奏会兼任客座指挥,对你现在的状况来说太苛刻了。
巴;整个的职业生涯我总是在选择,我是不是把我自己强迫得太厉害了,我总是在某种时间表下工作。星期六晚上芝加哥音乐会结束后,星期天我乘飞机直奔柏林国家歌剧院。我总是排练迟到,不能再这样生活了。
雷:你是否有些厌恶管理工作了?
巴:我并没有厌恶。我不同意史特朗和卡德看待音乐总监的方式。美国交响乐团的文化在过去10年发生了变化。表面上订票音乐会正在下降,这是事实。这种下降是因为音乐在美国社会丧失了应有地位。这是不正常的征兆,但是我们是在一种错误的方式对待这种征兆。
我已经告诉他们这个演出季(2004-05)我还会负责整个乐团的节目安排。我决定离开,他们可以自由安排他们喜欢的东西。到了我最后的演出季(2005-06),我只对我的节目负责。他们(卡德和斯特朗)曾经要求我帮助寻找一个继任者,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雷:你从1970年开始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做了20年的客座指挥后被任命为音乐总监。你已经与乐团和这里的观众相处了34年。2004年年初你就说自己不希望在2006年之后作为桂冠指挥返回。为什么?
巴;相信我,我不作为一个客座指挥返回芝加哥不是一个情绪化的决定。因为一旦我不再是音乐总监,我将有其他的优先权。我不知道我是否会成为克里夫兰和波士顿的客人,也许我还会为芝加哥交响乐团做更多工作——未来无法预料。
我现在担心,在最后的演出季,我将没有足够的时间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喜欢再次演出一些我做首演过作品,我希望演奏过去30年对我和乐团有重要影响的那些音乐,更想回顾一下我们委托创作的作品,当然还有新的委托作品,包括Elliott Carter的新作。
同样,我们正在安排在2005-06回到卢塞恩和卡耐基音乐厅,还在谈论首次访问中国大陆的可能性。
雷:你的意图是否是要改变从索尔蒂那里继承下来的音乐传统,制作出美国版本柏林国家歌剧院,或者另一个值得尊敬的欧洲乐团。
巴:不,当然不是。首先,芝加哥交响乐团很久以前就成为了一支伟大的乐团,让很多城市羡慕。芝加哥交响乐团的职业水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可以改变他们的演奏方式,可以训练他们,可以鼓励他们,可以让他们厌烦,但是,最终,是他们制作出了声音。
雷:有报道说你与管理人员和一些乐手发脾气,特别当你感觉你的特权不被尊敬的时候,在去年2月前,你已经不止在一个场合威胁要辞职
巴:我口表我心,当然,总是这样的。
雷:与以前芝加哥交响乐团的管理者也是这样吗?
巴:哦,是的。我不是威胁要辞职。在某个特定的演出季,我想也许我已经足够了,我应该离开了。当我对音乐效果不高兴的时候我的情绪会很低落,一些乐手总是没有发挥出他们的最好水平。
雷:你是否曾希望打破索尔蒂22年在芝加哥担任音乐总监的记录?
巴;从1989年我担任艺术总监到我2006年离开,那是17年——我认为这足够了。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精彩的事情,乐团和我。当然,我将悲伤地离开,在9月不能再在这里登台我将非常不愉快。至于现在,我只是在期待下个星期的演出和演出季的剩余部分。
(编辑: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