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春梅
万方
和记者促膝而谈的万方,让人没有距离感。她说得认真而真诚,让你忍不住也想跟她说些心里话。 昨晚,万方的第二部话剧作品《关系》人艺小剧场上演。关于话剧,她有很多话要说。
呈现生活未必有解
记者:为什么会选择《关系》这个题材?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之间的纠葛并不新鲜,又很容易带有道德审判的色彩。
万方:对,人艺艺委会的一些老同志对这个戏的反应很大,据说郑榕老师看完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但生活确实就是如此呀!我和我的朋友身边这种事很多。这个剧本就是一个朋友几年前告诉我的故事。
记者:你似乎对家庭中的各种关系很感兴趣,第一部话剧《有一种毒药》就是讲婆媳关系、夫妻关系。
万方:其实家庭关系只是一种载体,在《有一种毒药》里我想讲的是,人应该怎么活着,要不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一直觉得家庭关系是最赤裸裸的关系,人在外面总是戴着面具,只有在家里才会暴露出真实的自己。而《关系》里我想说的是,爱情对人的造化,女人可以为爱情而生,为爱而勇敢、高尚。我在戏里写两性关系、写爱情对人的造化,其实都是我对人生的困惑。正是这些困惑让我想写话剧,纠缠越久的问题让我越想写。
记者:那戏里你的困惑都找到答案了吗?
万方:岁数越大越发现,人生的好多问题其实都没有答案,比如为什么活着?创作过程是一个追索和思考的过程,但最后并不一定有答案。《关系》就是如此,我只是呈现了一种生活,并没有什么确定的答案。
拉洋片·拼拼图
记者:你以前写了很多电视剧本,电视剧和话剧对你而言有什么不同?
万方:电视剧就像拉洋片,是一种迎合观众的产品,完全想表达自己的人就不要写电视剧;我最喜欢的话剧是像拼图一样,感觉是一点一点地拼凑,到最后20分钟才知道要讲什么,观众可以享受到拼图的乐趣。
记者:更喜欢写话剧还是电视剧?
万方:话剧写作有很多限制,要比电视剧和小说都难写,但我还是最喜欢写话剧,那些限制所带来的难,就是话剧魅力的一部分。《有一种毒药》首场演出时剧场里一直很安静,结束后全场响起掌声,那种感觉也让我很享受,也更喜欢写话剧。[NextPage]
像爸爸那样为观众写戏
记者:你有那么深的家庭渊源,为什么近两年才开始写话剧?
万方:正是因为爸爸的原因,让我不敢写。有他的作品放在那儿,我就觉得话剧就得写成那样儿,否则就不能叫话剧。当然现在我也没有写成那种水平,只是我活了50多年,有了一定的人生积累,所以才敢开始写话剧。
记者:你的第一部话剧作品就得到了“曹禺剧本奖”,跟你是曹禺的女儿有没有关系?
万方:应该没有关系。对于奖本身我并不在意,但我很高兴自己的作品得到业内专家的肯定。另外,能够得到以爸爸名字命名的奖我还是很高兴的。得奖以后,我就在心里跟爸爸说:我得到了用你名字命名的奖。我觉得爸爸听到这些,肯定会为我高兴的。爸爸的性格非常随和,我做什么他都很鼓励。我写的第一个单本剧,在电视里放的时候,他就特别高兴地守在电视机前看完,然后给我提意见。
记者:爸爸对你的写作风格有什么影响?
万方:最主要的影响就是剧本里一定要有扎扎实实的人物,写作不能从意念出发。一部作品出来,我最着急的是观众能不能认可,这一点也受我爸影响。他是为观众写戏,即使病在床上,还让我去剧场替他看看观众的现场反应。
当导演是深藏心底的梦
记者:前不久,你和刘恒、邹静之(blog)一起组成了出品话剧的龙马社,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走到了一起?
万方:这个事主要是由邹静之发起的,我们三个人平时基本都是在剧场碰到的,大家会交流最近在写什么,看了什么好戏,发现彼此都很钟情话剧,所以几个人就凑在一起做了。
记者:话剧一般都是“导演中心制”,你们三个成立公司,是不是为了掌握更多主动权,那排戏时是不是“编剧中心制”?
万方:每个编剧心里对自己的戏应该排成什么样,都有一个样子,但排出来的戏往往并不能表达自己的意图。我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编剧有更多的发言权。
记者: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做导演更直接一些,你们会考虑自己做导演吗?
万方:对,我跟邹静之就说,你可以自己当导演。至于我自己,也许有一天会吧!当导演是我藏在心底深处的一个梦想。不过,几十年来我都在孤独地写作,不知道能不能习惯和大家一起合作。
(编辑:许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