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落幕的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余音绕梁。我们特别在此定格了本届戏剧奥林匹克的8个时刻,以为多年后我们无意回望,可以重逢此时的我们;曾与大师迎面相逢,曾经戏剧奥林匹克。
《克拉普的最后碟带》
当文本留白,只剩声光,这一方舞台是彻底空无一物,抑或反而满满当当?罗伯特?威尔逊这一次在《克拉普的最后碟带》中用三分钟只吃了一根香蕉,却抛给我们无尽的讨论。徐晓钟先生说他遗憾地发现,当时他身边的观众面对这静默,只顾上了不解,已忘了沉心体会。看来五官与心灵若再不打开,我们的剧场之旅就真的可能会永远一成不变了。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
曾几何时,剧场被认为是在教堂之外离神明最近的地方。而如今,正如来自西方戏剧起源地希腊的特尔佐布罗斯导演所言:“人们被科技俘虏后,艺术就变成了一种生产工作。”所以,当特尔佐布罗斯的演员们在《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演出中倾倒于沙地上拼命呐喊时,我们格外感动:那是用肉体与精神完成的献祭,真正的戏剧之源。
《大鼻子情圣》
铃木忠志的戏剧已不止于东方美学,更是东方修行,对身体,对精神。且是想象一下一群人终日在山野的积雪中,排练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甚至匍匐着擦地板都在一起,他们的戏剧已非“艺术”二字所能尽言。铃木的《大鼻子情圣》是否真的“亵渎经典”?素不相识的观众在剧场外便已激辩。倒是童道明先生提醒我们梅耶荷德1935年便预言:50年后,东西方戏剧终将合流。
《当死人醒来时》
民族的,如何成为世界的?一出乖张而壮阔的《当死人醒来时》,让易卜生因印度美学彻底改头换面,举座皆惊。来自印度的拉坦?塞亚姆导演和他的合唱话剧团,就这样神秘地来,神秘地去,留下惊鸿一瞥。不过谢幕时全体演职人员跪拜舞台我们都可心领神会:那份对戏剧的虔诚,能令全世界感怀与动容。
《哈姆雷特》
立陶宛的青年才俊奥斯卡?科索诺瓦斯导演这一次用他的《哈姆雷特》再度让我们铭记,永远不要以为经典已被我们彻底读透,永远要期待经典在新的时代诞出新的生命。当血溅丹麦王宫后的哈姆雷特出人意料地再度说出“生存还是死亡”的台词时,我们真正了然,与经典最长情的恋爱,要靠一次次新的惊喜,来重温那一眼定情的时刻。
《盐》
全城趋之若鹜的《盐》,最终是一场精雕细琢的小试牛刀,它更像两位演员与观众的私密分享,分享一段爱情、一怀情愫。闭门苦练绝技,开门博采众长,传奇的尤金诺?芭芭和他的欧丁剧团似乎有着七十二变的武艺。但深入者方得浅出的特权,浅出时更见深入的积淀。萝伯塔-卡拉里四十年肢体、声音的进阶,不仅全部浓缩于三场工作坊,更浓缩于她打开皮箱将眼泪化作的盐四洒的时刻。
《群魔》
留比莫夫导演仙去后作品方与我们相遇,未曾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原著又加深了鸿沟。但至少,在戏剧文本已不再一言九鼎的当下,戏剧奥利匹克还是终于于闭幕前重树了它的骄傲:用间离的手法,打散的文本,将一场波澜壮阔呈现在舞台。剧中演员们唱起俄罗斯国歌,却突然发现不对,彼时不还是沙皇时代?匆匆改口——这或许便是一个坐拥文学宝库的国家,在现世的智慧。
《声希之夜》
《声希之夜》的结尾,高髻红裙的舞者,列阵迈向漆黑的天幕,那一刻已非“如同”地狱的法相庄严,简直那个未知的世界便该如此。只是现在回看,《声希之夜》承载着两大憾事:倘若当初这场梦幻真能在首都博物馆发生,历史间的舞者又将铸造何样的传奇?为何本届戏剧奥林匹克华人奉献的作品,终归还是“美籍”的沈伟可堪最佳?
(编辑:王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