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生死场》排练照
话剧《生死场》排练照
7月9至19日,萧红原著,田沁鑫编剧、导演,李东任制作人的话剧《生死场》,将在国家话剧院剧院重排演出,并连演10场。此次演出推出最低80元的惠民票价,以便让更多观众有机会走进这部“世纪末经典”。话剧《生死场》1999年北京上演时,接连引发戏剧界、文学界以及普通观众的热议。其后,该剧于2004年在北京二度上演,并应邀参加首届上海国际艺术节、澳门第三届华文艺术节,均引发轰动。并包揽国家精品工程精品剧目奖、中国艺术节大奖、中国曹禺戏剧文学奖剧本奖、文华奖文华大奖在内的多项戏剧大奖,已被誉为是一部经典剧目。而这部作品,也是导演田沁鑫与制作人李东,十六年黄金搭档的开山之作。自此,两人一个负责艺术与品质,一个专注制作与推广,携手打造过多部经典,包括《狂飙》《赵氏孤儿》《红玫瑰与白玫瑰》《明朝那些事儿》《四世同堂》《青蛇》等等。
据了解,国家话剧院此次重排演出《生死场》,是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韩童生、倪大红、张英、任程伟、李琳、马书良、谢琳等原班演员,将悉数参演,体现作为剧院一分子的文化担当与责任。此外,据国家话剧院院长周予援介绍,剧院近年来确立了“中国原创、世界经典、实验探索”艺术创作方向,《生死场》这样一部厚重的原创经典,需要在舞台上常演常新。
田沁鑫对萧红的“发现”
《生死场》首演距今已过16年。田沁鑫当年改编《生死场》,是被萧红字里行间非爱非恨的生活图景,面对生老病死的不动情、不动性触动,因觉得有话要说所以改编。萧红写作《生死场》,时年24岁,正被父亲软禁于阿城县,惩罚她躲避包办婚姻及与男友外逃。对于周遭村民愚昧、麻木的生活,她用几近童稚的心灵感受,并用同样童稚的文字记录,写成人物松散、风格动人的散文式小说《生死场》。正因如此,这部小说被众多人认为很难改编成舞台剧。评论家解玺璋曾说:“我一直认为萧红的小说改成戏是非常困难的,她那散文化的文学语言,很难准确、传神地转换为戏剧语言。”但田沁鑫却觉得正是这点,为话剧提供了自由改编的基础。“萧红小说散文化的风格空间很大,这恰恰符合戏剧的特点,因为它可以给戏剧带来许多新的东西。因此,我便想写出一种符合萧红原作风格,又具有独特叙述方式的改编文本。这也是本身我不会写戏决定的。”田沁鑫说,“其实,改编时我从没这么冷静地考虑过结构等问题,那时燃烧着我的是萧红和她小说中的生活和人物。我认为,他们与今天生活中的情境太相近了。”
小说《生死场》以哈尔滨近郊某农村为背景,描写九一八事变前后,当地村民和他们视为珍宝的土地以及牲口的故事。为了让小说在舞台上活起来,也为了舞台的可视性,曾自称热爱萧红童心盎然,不雕琢不做作文字的田沁鑫,忍痛对人物做了增删,并调整他们之间的关系,运用适当的插叙、倒叙、定格等手段,将小说中的散点事件增减或凝练,推动剧情发展。小说中,赵三与二里半两家并无交集,剧中却让他们因子女恋爱而互相纠缠,并以两家人的恩怨串联起土地增税引发的农民暴动、妇女频繁生育导致的漠视生命的现象,以及日军入侵后,村民如姜文电影《鬼子来了》中的兄弟般,依然如故、不觉不醒甚至与日军主动示好的麻木态度等事件。直到外辱的力量,将生老病死的和谐彻底破坏,这幕反反复复上演的乡土戏剧才宣告结束。《生死场》的部分台词,还结合了萧红另一部小说《呼兰河传》中的内容,比如“生老病死没啥大不了”。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北京大学教授钱理群认为,虽然《呼兰河传》比《生死场》更成熟,但它不适合改成戏剧。“现在导演从中吸取了很多好东西放在《生死场》中,这非常好。因此,戏剧要用本身的方式关注时代,不必过于写实,不能将生活直接搬上舞台。”钱理群说。在看完《生死场》后,解玺璋感叹道:“我们已太久没看到这样有打动人心力度的戏了,走出剧场,回家途中,脑子里仍全是戏中的生活和人物。从这出戏的改编中我也获得很多思考,《生死场》改得极成功,真没想到作者能将萧红原著的语言改到现在的程度。”
萧红《生死场》写毕,鲁迅先生曾评价是“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但萧红本人及这部作品,数十年里并没有引起广泛关注。话剧《生死场》的大获成功,让众多学者、专家重新认知萧红的文学价值,评估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今天,她已成为与张爱玲齐名的中国现代女作家。随着相关萧红的影视剧作品的不断问世,谈议萧红也成为坊间近些年的“热门话题”。而田沁鑫本人,自此以后在戏剧圈里,以解读经典而闻名,相隔几年与一位文学大家对话,成为她创作的习惯之一,她与李东持续十六年的“黄金搭档”之路,也从这部作品开启,并将继续。
[page]16年后再聚首,纯粹热爱引人期待
《生死场》剧组16年后的再聚首,凝聚了剧组全体一份对戏剧的热爱。该剧建组时,田沁鑫曾说,“让我们重建起曾经的热情,通过努力重现当年的辉煌。”可见对这部戏充满感情的,不止观众。主演之一韩童生回忆,便称:“这是不能磨灭的戏剧生涯的里程碑,它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戏剧,而且在当时戏剧的环境下,这部戏是给我们这些热爱戏剧的演员来说打了一针强心剂,让我们知道戏剧是有希望的,是可以和观众们一起走得更远的,从那以后,我就坚定了我终身不可能离开舞台的信念,一直到我这个月退休前我也确实一直都守在舞台上。还是希望一个戏剧演员能够在舞台上,把自己的所想,所获,传递给观众。”
从初排到现在16年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生阅历的丰富,诸多演员对角色的认识,也有了些微变化。韩童生谈及饰演的赵三,说:“对赵三这个角色最基本的认识是不会变化的,这一次复排,因为我们的时代不一样了,我们的受众也不同,主要是70后,80后和90后了。所以在舞台上要有变化,在今天这个很娱乐的时代,怎么样让他们对这些特别深重的苦难能够有所理解,能够接受,所以我们在舞台和表演上可能不像以前那样沉重,在不影响整体戏的时代背景的前提下,希望表现方式能够更加轻松一些,自如一些。 ”
演员的这份理解,无疑加重观众对该剧的再度亮相,尤其韩童生、倪大红两位“戏骨”飚戏的期待。据了解,不久前某热播电视剧中,韩童生、倪大红同时出现在镜头前时,观众着魔迷恋之外,称怀念两位艺术家在话剧《生死场》《赵氏孤儿》同台竞演的场景。而得知《生死场》即将重排演出之后,已有观众留言剧组:“十六年前,韩童生和倪大红等诸位演员在舞台上的表演已让人叹为观止;十六年后,两位戏骨再一次在台上相会、也是这十六年唯一一次戏剧舞台的相会,不仅让人期待他们在十六年后对角色认识微妙变化的演绎,更让人期待这两位演剧界的明星在棋逢对手的舞台上如何挥洒演技。”而在排练场,韩童生、倪大红、张英、任程伟、李琳、马书良、谢琳等原班演员对戏剧的崇敬,也在感染、改变新加入的年轻演员的排练状态。而这,正充分体现国家话剧院的剧院精神,“团结、担当、传承、创新”。
(实习编辑: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