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18日《蔡文姬》彩排，苏民（左二）和三代《蔡文姬》齐聚一堂，朱琳（右二）、徐帆（左一）、于明加（右一）到场。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一种怀念】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老艺术家苏民8月28日凌晨在家中安详过世，享年90岁。与他合作过《蔡文姬》《李白》等多部话剧的唐烨导演回忆道：“苏民老师是一个很亲切，对晚辈很爱护，有着老一辈艺人那种认真劲儿的老师，但是又不会让你有距离感，他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要求演员看《资治通鉴》

　　苏民老师工作上很严谨，在他当导演的时候，会因为一件小事很认真。当年我们排《蔡文姬》的时候，他会和演曹操曹丕的演员说，你应该去看一下《资治通鉴》的第多少页到第多少页，对你们演这个角色会有帮助。他作为一个导演肯定是自己看过了才会给你这样的建议，当时大家都觉得苏老师很博学。每一次合作，你都能看到他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会准备一些古文让演员去念和背诵，他希望能把现代的演员和古代戏的那种感觉拉近一些。

　　鼓励徐帆演《蔡文姬》

　　苏老会给年轻人很多鼓励。像徐帆演《蔡文姬》的时候，由于之前是朱琳老师演的，所以她（徐帆）压力很大。苏老就说：“没关系，你学过戏曲，你是有优势的。”等到第三代的于明加时，她压力更大，苏民老师看完就说：“明加，你演得非常好，甚至演得不比朱琳差。”他的这种认可对新人来说是个特别大的鼓励。

　　没排戏就不写自己名字

　　由于年事已高，2007年再排《蔡文姬》的时候，苏老师住院了，他主动向剧院提出来说，这一次的戏都是唐烨在排，我俩的名字都应该是导演。在2011年重排《天之骄子》的时候，刚建组他就住院了，他和我说：“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排这个戏了，因为我的身体不允许。”于是他又给剧院写了一封信说别写他名字：“这个戏都是唐烨排的，你们真的要写就写个艺术指导。”

　　身体撑得住就来看演出

　　他是一个对晚辈很爱护的人。有时候演出前我们就问他，您看嘛？他一定会回答看呀看呀，在哪呀？然后跟着老伴一起来，还会告诉你哪里好哪里不好。像在2003年我们排了《李白》之后，不管他在哪，只要身体撑得住，他就一定要来看，有时还会连着看好几场。但是之后他身体不是很好，有时医生不让他来，说他不能激动，他还会带着医生一起来。

　　批评儿子不“嘴软”

　　但他也不全是鼓励，在看到有人基本的表现不好时，他也会生气，2011年那次排《蔡文姬》时，他身体不好，有一次排练请他来看戏，濮哥（指濮存昕）那次在排别的戏，是上午一部戏，下午一部戏，晚上还有场排练，而且他演的角色从董祀变成了曹操，所以剧本他还没有完全背下来。但是因为是排练嘛，也不是很急。那天濮哥有点儿忘词，苏民老师就很生气说：“居然还有人都排练了，连台词都还没背下来。”我替濮哥解释说他很辛苦，苏民老师就说：“那我不管。”苏民老师真的很直率，不会因为说是自己儿子就不批评。

　　培养了一批批人艺的“台柱子”

　　除了艺术上的成就，苏民老师绝对是一个成功的教育家。他带了至少3个学员班，几乎就是他招来一手带的，前两个班已经是我们剧院的主力了，像宋丹丹他们班，徐帆他们班，还有一个是最新的2008年的一个班。其实新人刚毕业不管去哪个剧院都有个适应该剧院风格的过程，苏民老师这样就缩短了这个过程。龚丽君是大三就到剧院来演《雷雨》，这在现在是不可想象的，我觉得这是因为那时那个班的功劳，那个班既有中戏老师，也有我们人艺老师，所以对他们班的同学非常了解，他们就能很快地融入进来，像徐帆都是毕业就来人艺挑大梁的，现在更可能是毕业后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去适应，这一点上，苏民老师的教育成就是很高的。

　　口述/唐烨

　　整理/吴奇函

　　（编辑：杨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