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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也挽救不了的苍白 “原创”的迷思应该打破

2016-04-19 09:26:38来源:北京青年报    作者:张之薇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原创”这个词在戏剧圈如此高调地一再出现。




第二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开幕大戏《杜甫》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原创”这个词在戏剧圈如此高调地一再出现。


  大约是戏剧人也受了如今日新月异科技界的熏染,知道了“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和“Create in China”(中国原创)是两个境界。由于头脑的参与和观念的介入“原创”比“制造”更为醒目,所以它更有含金量。于是,一夜之间,似乎人人都不屑于中国制造,而格外以中国原创自居了。媒体报端、网络微信公众号处处可见“原创大戏”、“原创精神”、“原创力量”的字眼,好像“原创”就是一个金字招牌,有了它就有了品质保障似的。然而,我想说的是,如果大家还没有静下心来仔细地想清楚究竟何为“原创”、“原创”为何,恐怕这个词汇出现的频率越多,它越容易徒有其名。


  其实,“制造”也并非没有精品,如果以完美模仿为最佳境界,2015年中国国家话剧院与英国国家剧院的合作项目《战马》可谓典范;而“原创”也并不意味着多么高端。今天,井底之蛙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外国引进剧目,每每看完“中国原创”,自愧不如的心思就不能不让人痛心,这从中国国家话剧院的第二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中可窥一斑。可以肯定地说,近年来中国原创剧目的号召力日渐衰微。曾有导演说过,“原创作品对于中国戏剧发展至关重要……如果自己的原创作品不能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不能得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长足发展,那中国的话剧艺术也不能有自己的艺术地位。”


  有的人说,原创就是首创,其中包括了题材的首创、人物的首创,甚至精神的首创,这显然是从文本的角度上来说的。姑且不论原创是不是就是首创这么简单,假如题材、人物尚可以原创的话,精神完全原创又谈何容易?戏剧是表现“人”的艺术,人的魂灵散发出的精神是使人得以圆满的关键,没有了魂灵,人的魅力何在?我们所要做的应该是如何用戏剧这种艺术形式捕捉、表达、还原人的精神,并引人共鸣。那么什么样的精神才是戏剧作品中真正有价值的呢?我想它应该是超越国界、超越民族、超越时代的。人类历史的长河为什么会有经典艺术,就是因为它们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精神表达能够触动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人,它们中蕴含着某种精神密码,能让不同时代的人得到滋养。古希腊戏剧《俄狄浦斯》之所以在今天依旧被不同的国家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就说明了作者索福克勒斯捕捉到的、人面对命运时的无力感依然能够让今人认同,而俄狄浦斯最终对命运的选择——自我放逐和自我残害,也能够让今人感受到他强大的灵魂,勇敢、理性、不屈服于命运既是希腊人的觉醒,也是所有时代人的觉醒。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首都剧院精品剧目邀请展近日邀来了罗马尼亚锡比乌国家剧院的《俄狄浦斯》,只因人类精神的本质是可以跨越古今的。


  而我们的一些剧作家,或者说那些一味标榜精神原创的剧作家们,无疑是错把时代的精神和人的精神混为一谈了。而在戏剧艺术中,这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表达时代的精神时不能没有“人”,反之,作品中如果有“人”了,至于搁哪个时代其实不一定有那么重要。能做到将丰满鲜活的人物放在大的时代背景下书写固然好,但是将时代背景模糊,将笔触重点落在深度开掘人的境遇、人性的复杂矛盾上也不失为抵达经典的一个途径,如《乌布王》、《等待戈多》、《秃头歌女》等。相反,如果将时代精神高置于人的精神之上,不管它是《司马迁》还是《杜甫》,是《正考父》还是《孔子》,伟人的千古胸怀都挽救不了舞台上的苍白。


  不妨就以第二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的开幕大戏《杜甫》为例。拿诗人杜甫入戏当然是好的,但是我们在创作前一定要确认杜甫首先是人,而不仅仅是一位流芳百世的诗人。他不仅有史书上留下的史料生平,他也有人的灵魂。对待普通百姓是何种样貌,对待朝廷官员是何种样貌,对待自己的朋友、妻子、孩子是何种样貌?他有何种情怀?他又有何种弱点?既然是以人物来命名的作品,就绝对不能缺失对人的深入了解和思考。这部由唐栋编剧,王晓鹰导演的原创作品力图以时间为推进铺陈出一条背景线,以杜甫的诗篇为贯穿勾勒出一条心理线,遗憾的是历史的铺陈没有让我感受到人物面对国破山河在的深切哀伤,诗篇的贯穿也没有让我感受到诗人矛盾纠结的灵魂。一个腔调、一种表情、一个躯壳敷衍出了这位伟大诗人的大半生,一个平面的、单一的、概念化的杜甫撑了两个半小时。能够感受得到编剧的创作诉求,他认可杜甫怀忧的士子情怀,认可他正义而高尚的人生选择,但是如何把历史中的真实人物落于艺术舞台,如何还我们一个活生生的杜甫,而非一段遥远而干瘪的历史,这是需要唐栋先生再思考的,恐怕仅仅靠“冥冥中的缘分”(引自节目册《编剧的话》)是不够的。戏剧创作还需要创造力、想象力和戏剧技巧,这就是艺术要求的原创精神。


  没有创造力、想象力的戏剧作品,纵然有人物首创、题材首创那又怎样?那些根据古老的经典剧本改编的、充满导演创造力的作品,纵然没有这些所谓的首创,就要被隔离在“原创”之外吗?我想,这绝对是偏颇的。戏剧作品原本就是由一度创作和二度创作共同完成的,与中国戏剧创作者更倾向排演新创剧目不同,国外的导演似乎更倾向对经典名著进行再解读,而戏剧大国俄罗斯更是每年都有相当高比例的经典搬演,难道这些作品就当不起“原创”吗?


  至今还记得去年的德国邵宾纳剧院来华带来了两部大戏《信任》和《哈姆雷特》。前者在我国的创作者看来属于绝对原创,后者则是旧戏新排。但它是导演奥斯特玛雅在经典文本基础上的再创造,透过哈姆雷特的躯壳将自己对社会的批判和内省表达给观众,却博得了更多人喝彩。两个作品,虽然风格各异,却都以极强的冲击力透露出德国当代戏剧的样貌。没有亦步亦趋,没有因袭传统,没有因循守旧,德国剧场艺术所表现出形式上的反叛以及主旨上的反思精神表明这样一个事实:日耳曼民族血液中流淌着强大的原创精神。若以国人对原创的偏好,是不是会觉得后者不如前者高级呢?


  何为“原创”?我想,它更应该指向一种超凡的创造精神,而不是具体文本的首创。独创性本来就是艺术作品的必要条件,只因今天是一个“复制粘贴”的时代,信息的发达使得任何东西都可以极为轻松地被复制、被拷贝,包括艺术生产。于是,一些毫无底线的“拿来”使得无论是一度文学创作还是二度导演舞台呈现,潜心之作都少之又少,令人震撼、引人思考的作品更是稀缺。作品的繁荣掩盖不了创造力的疲软,在看似繁花似锦的利益驱动下,艺术生产所必需的思维沉淀、时间沉淀成为天方夜谭。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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